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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壶里春秋》:揭示南明历史之沧海一粟

时间:2023-09-26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南明史便显然属于这样的瞬间。事实上,南明最后一个政权刚刚化作历史,关于南明历史的反思便已开始。新兴的帝国当局对于此种努力日感疑惧,终于在以宽容异端著称的康熙皇帝晚年,一次株连达数百人的史狱,使得南明史研究从此成为禁区。或许这正是南明史研究缺乏综合性专著的原因。自从1957年谢国桢的《南明史略》出版以后,至今在国内未见再有类似专著问世。

《壶里春秋》:揭示南明历史之沧海一粟

17世纪中叶的南明,其实是四个或五个抗清政权的统称。它们都无例外地抬举明帝国某个亲王充当领袖,彼此间却并没有承袭关系。每个政权的生存时间,短的不过一两年,长的也仅十来年。通计不到二十年,只可称作历史的瞬间。

历史也真古怪。有时上百年过去了,留下的记录平淡无奇。但有那么若干瞬间反而在后世会激起回响,并且引发历史学家们不倦的探索兴味。

明史便显然属于这样的瞬间。

还在本世纪初,那些愤恨清朝腐败统治的年轻知识分子,在“排满革命”的名义下发誓为在中国建立民主共和制度而战的时候,如何从南明的历史先例中间汲取自己的革命诗情,已是众所周知的。

然而,诗人的愤怒,不能代替冷静的历史研究。清末最热心歌颂南明为抗清而献身的忠臣义士事迹的,莫过于往往也是光复会成员的南社诗人们。但也正是这些以浪漫主义的热情为民国催生的青年们,在他们梦寐以求的反清革命成功后,发现迎来的不是“汉官威仪”,而是旧污陈垢装点的“假共和”。希望幻灭了,痛心疾首的悲吟代替了斗志昂扬的高歌。随着诗人的沉默,由近及远的历史沉思变得凸显,那远点便在明清之际。(www.xing528.com)

事实上,南明最后一个政权刚刚化作历史,关于南明历史的反思便已开始。清初江南相当一批学者在这方面都是有心人。新兴的帝国当局对于此种努力日感疑惧,终于在以宽容异端著称的康熙皇帝晚年,一次株连达数百人的史狱,使得南明史研究从此成为禁区。待到18世纪后期乾隆皇帝出于实用的考虑,将当年曾为清朝统一全国立下大功的故明降官降将贬作“贰臣”,意外地造成南明史研究变相开禁,那时有关南明的历史陈述早已残缺混乱不堪。当南明的课题在本世纪前期再度提上历史研究日程以后,人们发现如同研究17世纪即明亡清兴之际所有课题一样,对南明那十八年的研究,也必须从清理基本史实做起。

清理南明的基本史料和历史事实,吸引了众多学者从不同角度给予的关注。章炳麟、梁启超、孟森、陈垣胡适、钱穆、萧一山等,都早已发表引人注目的论著。日本学者稻叶君山的《清朝全史》的但焘中译本在“五四”前夜出版,也起过推波助澜作用。久享盛名的大史学家陈寅恪的晚年巨著《柳如是别传》,更提供了一个实例,显示即使在一个“点”上清理历史事实,也何等不易。

或许这正是南明史研究缺乏综合性专著的原因。自从1957年谢国桢的《南明史略》出版以后,至今在国内未见再有类似专著问世。谁也没有想到,这几十年来,域外的汉学家已在南明史领域下过那么多功夫,终于导致首部英文版的综合性的《南明史》,在1984年由美国耶鲁大学出版社刊行,并立即引起国际汉学界的广泛瞩目。它的作者为美国印第安纳大学的司徒琳(Lynn A.Struve)教授。

1990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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