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扳倒栗姬和太子,并非易事,刘嫖还需要助手。
可能是听到了红日入怀的传言,刘嫖对一个女人的心机和手段都佩服得五体投地。不错,她的帮手就是武帝刘彻之母王娡。
据传刘彻出生时不叫刘彻,而是叫刘彘。
刘彘幼时不仅可爱,而且从头到脚透着一股机灵劲儿。他一天到晚调皮捣蛋,与姑姑刘嫖的女儿、表姐陈阿娇玩个不亦乐乎。
刘嫖抱刘彘坐在自己腿上,指着自己的爱女说道:“把阿娇送给你当老婆好不好?”刘彘拍手叫道:“要是阿娇做我的老婆,我就盖一座金屋给她住。”
通过把阿娇许给刘彘,刘嫖与王娡的手紧紧握在了一起。王娡不像栗姬那样不识抬举,她那灵敏的鼻子很快嗅出了阴谋的味道。她太明白与刘嫖结亲的重要性了,她要抓住这个机会,皇后的宝座就在眼前。
丈母娘为女婿说话乃是天经地义的事。刘嫖就常常在景帝耳边吹风,说刘彘如何的聪明健壮,如何的可爱伶俐。刘嫖所言,景帝心里是有数的,否则怎会在刘彘七岁时,为他改名为通彻、透彻之“彻”?只是,废立太子乃是国之大事,景帝还要仔细想想。
栗姬拒绝了刘嫖的亲事,已算是“撕破脸皮”,可是她并没有对付刘嫖的后续手段,也不曾在夜里睁着放光的双眼,窥伺对付她的时机。栗姬也许并没有想要把刘嫖怎么样,她的拒婚很可能只是一种情绪的发泄。
刘嫖却不一样,得罪将来太后的恐惧逼得她只能“先下手为强”。刘嫖对景帝说,栗姬与你所宠爱的那些妃子聚会,总是让她手下的侍者在她们背后诅咒、吐口水,以巫术害人。景帝虽然心里不快,但栗姬毕竟是太子的生母,还要观察观察,所以没有发作。(www.xing528.com)
景帝的身体一向不好。有一次景帝生病,大概病得很重,重得以为自己快死了。所谓鸟之将死,其言也哀。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他召见栗姬,体虚气弱地开始托付后事:“我死之后,那些孩子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对待他们。”
没想到,“栗姬怒,不肯应,言不逊”。
栗姬已经被嫉妒折磨得有些发狂。景帝的意思非常明显,栗姬已经是事实上的皇后。栗姬却对此毫无反应,一口回绝了景帝。
病人最需要温暖的安慰,哪怕是欺骗。景帝心里那软软的一处被栗姬的恶言恶语“痛快”地碾碎了,此时他不再是那个托付后事的温情丈夫,彼此间的气氛迅速由“融合”转化为“对抗”。也许是因为心里有愧,又或许是因为病得不再有力气吵架,景帝选择了沉默。但沉默不等于平静,新账旧账叠在一起,景帝的愤怒如地火在下面潜伏奔流着,一旦寻着地壳的缝隙,就要喷薄而出。
有一天朝会,大行奏事完毕,接着向景帝进言道:“‘子以母贵,母以子贵’,现在太子的母亲栗姬还没有封号,应该立她为皇后。”景帝大怒道,这事哪轮到你来多嘴!命卫士将大行拉出去砍了。其实在古代君主制下,君王的家事就是国事,立太子立皇后等大事更不在话下,既为国事,大臣如何不可参议?
景帝所谓“哪轮到你来多嘴”,不过是因为大行所言触到了景帝的逆鳞——景帝对栗姬已经死心,怎会立她为后?而一旦大行的建议被采纳,最终的得益人是栗姬,景帝遂以为大行背后是栗姬在指使。于是他废刘荣太子之位,把其贬为临江王,又把栗姬打入冷宫。栗姬见不到皇帝的面,想解释也没有机会,于是憋闷忧愤而死。
刘荣被废、栗姬被打入冷宫后,景帝封王娡为皇后,王娡所生的刘彻(刘彘)也被立为太子。
后元三年(前141),汉景帝病故,刘彻即位,是为武帝,尊祖母窦漪房为太皇太后,母亲王娡为皇太后。此时,武帝年仅十六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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