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文帝登基的第七年(前173),长安的桃花、李花竟然在十月绽放。古人相信,天现异相,必有大事。接着,骄横乖戾的淮南王刘长造反,被擒后死在贬谪途中,刘恒悲痛伤怀。刘长绝食而死的伤心事还耿耿在胸,冒顿突然写了封信给刘恒。
前几年我匈奴右贤王侵犯贵境,致使两家突生嫌隙,很是不该。为了表示对右贤王的惩罚,我命他攻打月氏。天赐福,右贤王灭了月氏后,楼兰、乌孙等二十六国都归附匈奴,北方已被平定,全在我的掌控之中。匈奴希望和大汉再次和好。
冒顿这封信表面要求交好,实质是威胁。刘恒招朝臣商议对策。此时的大汉朝廷,真是朝中无人,军中无将,无奈之下全体同意和亲。
刘恒不喜欢打仗,朝臣倡议和亲,正中他下怀。
天不遂人愿,冒顿接到刘恒的和亲书信不久,寿终正寝。冒顿死后,他的儿子稽粥继位,号曰老上单于。新单于继位,汉朝要遣送一位和亲女子。
刘恒忙选翁主,翁主指远嫁匈奴的刘氏宗亲女儿。选好翁主,也选了位陪嫁品,这陪嫁品就是中行说。中行说不想去,被迫而行,他走时留下一句话:必我也,为汉患者。中行说的意思是,如果一定要我去,我必定作乱。
中行说说得出,做得到。刚到匈奴,中行说立刻投降老上单于。匈奴人对中原地区的了解不深,颇有畏惧之心。中行说头脑灵活能说会道,并自陈家底,告诉老上单于大汉朝中无人,军中无将,和亲之弊,逐渐得到了单于的偏爱。
当初娄敬提议和亲,说汉朝公主嫁给匈奴,能够说几句好话,使两家和好。他还说没有女婿欺负丈人,外孙殴打外公的道理。娄敬一定没想到,中行说成了汉朝的奸细。中行说大肆鼓动匈奴人脱离汉人物品,摆脱汉人思维,做真正的匈奴人。(www.xing528.com)
中行说对老上单于说:“匈奴人还没有汉朝一郡的人多,匈奴之所以强悍,胜过汉人,全因衣食不同。匈奴人所吃的能强身健体,汉人吃的只会使人萎靡不振。如果匈奴人贪图汉食口感好,全都喜好汉物,最终依赖汉物,汉朝只出十分之二的财物就能使匈奴人归附。汉人的衣服容易破,没有毡毯皮袍好;汉人的食物吃不饱,没有肉食充饥。”
匈奴人觉得中行说言之有理,渐渐放弃喜爱的汉物。
匈奴人不会计数,中行说就教匈奴人计数。中行说尽心尽力,倡导匈奴人使用自己的物品,不要用汉货,以免依赖汉人。他伶牙俐齿,深得匈奴人喜欢,就渐渐改变了匈奴人的想法和行为。
汉朝送给匈奴的所有东西,中行说让单于全部反送给汉朝,只将书简放大一倍,改“皇帝敬问匈奴大单于无恙”为“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敬问汉皇帝无恙”。
中行说一方面劝教匈奴人,力使匈奴人成为真正的匈奴人;另一方面同大汉使者辩论,灭汉人之气,扬匈奴威风。汉使者说匈奴人轻贱老弱,中行说反驳说,如果汉军出征,也会有老人送食给年轻的孩子,这和匈奴的惯例没本质区别。汉使说匈奴人子娶父亲的姬妾等行为不合礼法,中行说反驳说那是为了延续宗族后代。
中行说才思敏捷,无论汉使怎么说,他都能反驳,指出匈奴人行事的好处,贬低汉人的行为。汉使还想再说,中行说威胁,说:“你将汉朝送的礼物给量足,否则大军南下,汉人危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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