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通知道自己会因韩信之死而受牵连,但他是位游说辩士,辩才无碍,自然要为自己开罪。
“你为什么要教韩信谋反?”刘邦恨恨地问。
蒯通说:“我劝韩信的时候,我只知道韩信,不认识你刘邦。秦国无道,丢失天下,这天下就好比一块大肥肉,大家都可以抢。谁不想做皇上你今天所做的事,只是能力不及罢了,你能将这些人都给杀光吗?”刘邦听后,觉得他言之成理,就放了蒯通。
韩信一死,刘邦就对那些称病的人大起疑心,认为他们躲起来的原因就是有密谋。如果没有密谋,就不会整天称病在家。这样一想,刘邦突然想到一人,那人名叫彭越。
彭越是盗匪起家,跟随刘邦打天下。项羽死后,彭越就是梁王,住在定陶。头几年他还来朝拜,后来朝拜就少了,最后称病不朝。
刘邦领兵攻打陈豨,在邯郸就向梁王彭越征兵。刘邦本意不是征兵那么简单,而是想让彭越领兵相助。彭越称病,仅派部属带兵到邯郸见刘邦。刘邦大怒,派人前去责难彭越。彭越很害怕,想亲自去向刘邦谢罪。
彭越部下大将扈辄对彭越说:“你开始不去,待皇上责备后才去,这不是明摆着心里有鬼吗?你这一去,必然被抓,还不如起兵造反。”彭越不用扈辄之计,也不去见刘邦,仍旧称病居家。
刘邦实在觉得彭越可疑,苦在证据不足。正巧彭越的太仆犯事,逃到关中,告诉刘邦说彭越与扈辄想要造反。刘邦一听,机会来了,马上派人突击逮捕彭越,并将彭越押到洛阳。廷尉审讯后,确定彭越称病的性质为意图造反,去问刘邦该如何处置彭越。
刘邦突生慈心,念在彭越以往的功劳,没杀彭越,贬为庶人,将彭越发配蜀地青衣。
彭越是山东人,被发配四川,自然极是不愿意,苦苦寻思挽救之法。
这一日,彭越等向西走到郑,恰好遇上吕雉从长安东去洛阳。不晓得彭越是老糊涂了,还是被吓傻了,他竟然去求吕雉。
彭越声泪俱下地求吕雉:“皇后啊,我真的没有想造反,我是无辜的呀。求你看在我们一起打天下的分上,向皇上求求情,我只想回到故乡昌邑。”(www.xing528.com)
吕雉对彭越说:“你放心吧,你的事我全都知道。你忠心耿耿,不像韩信,我一定在刘邦面前替你求情。”
吕雉嘴上说得好,行动更爽快,当即就带彭越一起去了洛阳。一路上,吕雉对彭越可是好得不能再好,可能刘邦都没享受过此等待遇。
刚到洛阳,吕雉就去见刘邦,彭越感激涕零。
“彭越是壮士,你把他发配到蜀地,不是养虎遗患吗?依我看,不如将他杀了。你放心,我会给你省事的,我连他的人都带来了。”吕雉说得绘声绘色,刘邦听后点头同意。
吕雉心狠,刘邦手辣,曾经驰骋沙场的彭越,就这样死了。
彭越死后,头被悬挂在洛阳城上,刘邦下了一道令:谁为彭越收殓,就抓谁。这时有一位身穿官服的人前来向彭越的首级奏事,奏完事后,他便将彭越收装入殓,大哭痛哭。
这痛哭之人,就是栾布。栾布和彭越关系好,彭越救过他一命。彭越出事时,栾布恰好出使齐国,不在朝廷。分别才几日,回来一见,故人兼救命恩人被枭首示众,如何不痛哭?
逮捕栾布后,刘邦大骂:“你是彭越这反贼的同伙吗?我命令不准收殓彭越,你偏偏收殓,还大哭痛哭,这明明是反贼行为。拉出去,煮了。”士卒将栾布抓到热水面前,栾布回头对刘邦说:“我想说一句话再死。”栾布嘴上说“说一句话就死”,其实心里想的是“说一句”后就不会死。
刘邦问他还要何话说,栾布说:“当皇上您被困彭城,兵败于荥阳、成皋一带的时候,项王之所以不能顺利西进,就是因为彭王彭越守着梁地,跟汉军联合而拒楚。在那个时候,成败就在彭王一念之间,彭王跟楚联合,汉就失败;跟汉联合,楚就失败。再说垓下之战,没有彭王,项羽不会灭亡。现在天下已经大定,彭王接受符节受了封,也想把爵位世世代代地传下去。现在皇上您仅仅为了到梁国征兵,彭王因病不能前来,就认为他要谋反。可是他谋反的形迹没有显露,您就因苛求小节而诛灭了他的家族。我担心有功之臣人人自危。现在彭王已经死了,我活着倒不如死去的好,请您烹了我吧。”刘邦觉得栾布的话不错,于是将他给放了,并封他为都尉。
刘邦虽然放过了栾布,但是他将彭越剁成了肉酱,每位诸侯都送了一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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