盟约订立之后,项羽率先撤兵东还。见项羽信守约定,刘邦也开始安排撤军。然而,对于张良和陈平而言,盟约不过是几行字。更何况,张良视韩王成被杀之仇不共戴天。良机就在眼前,天予弗取,反受其祸!两人当即建议刘邦背弃盟约,追击项羽。
刘邦率领二十多万大军追杀项羽。同时,刘邦向韩信和彭越发出命令,让他们发倾国之兵赶到固陵与他会师,合击项羽。
当带着兴奋和忐忑的心情打到固陵时,刘邦惊讶地发现,韩信和彭越并没有赶来。孤军作战的刘邦恐慌了。
得知刘邦背约而来,项羽火冒三丈,恨得咬牙切齿,立誓要杀刘邦而后快。第二天清晨,十万楚军悍然出动,向汉军发起猛攻,斩汉军两万余人。刘邦被打得狼狈逃窜,退至陈下,筑壁自守。
刘邦急得直转圈,对张良说:“子房啊子房,你害苦我了。诸侯不遵号令,我该怎么办啊!”
经张良一番分析,刘邦恍然大悟,依张良之计而行,韩信和彭越果然大为满意,忙不迭地率大军前来援助。在韩信和彭越行动的同时,刘邦的堂兄刘贾渡过淮水,成功利诱项羽的大司马周殷叛变。周殷领兵清除了占据六县的楚军,迎接英布归来。刘邦当即封英布为淮南王,让他和刘贾、周殷等向东集结,会战项羽。
在刘邦的部署下,齐王韩信率齐军南下,占领楚都彭城和今天苏北、皖北、豫东等广大地区,兵锋直指楚军侧背,自东向西夹击项羽;彭越率数万梁军先南下,然后西进,与刘邦军共同逼迫楚军;淮南王英布、刘贾、周殷率军数万自淮北出发,从西南方发动对楚地的进攻,先克寿春,再攻下城父;刘邦率本部人马二十余万,出固陵,由西向东进逼。五路大军、近七十万之众,由韩信居中调度,从西、北、西南、东北四面形成了对楚军的合围。面对这种不利局面,项羽被迫向垓下后撤。
在垓下这个高岗绝岩之地,项羽第一次尝到了被围困的滋味。刘邦让韩信担任作战总指挥,全权负责对项羽的最后一战。
韩信命令英布、刘贾、周殷军从南面将楚军出路全部封闭,命令彭越军从北封闭项羽可能逃脱的出路。韩信自己亲率三十万齐军,会同二十万汉军,进攻困守垓下的十万楚军,准备展开决战。
一切准备就绪,韩信率先向项羽发起攻击。项羽泰然不惧,率领楚军直奔韩信中军杀来。面对楚军疯狂的进攻,韩信麾下的齐军根本抵挡不住。韩信立即命令主力后撤。韩信退得果断,项羽追得决绝。在这紧要关头,刘邦麾下的汉军从左右两翼杀了过来,援救韩信,迅速将冲在前面的楚军骑兵和落在后面的楚军步兵的联系切断,并对楚军步兵展开屠戮。
项羽见击杀韩信已不可能,急忙转身往回杀,试图援救步兵。得知这一情报,韩信立即命令大军停止撤退,转而追击项羽。面临前后夹击的项羽只好拼命杀回垓下。
在这场被称为“东方滑铁卢”的垓下之战中,楚军战死四万,被俘两万,最后只剩四万随项羽退回大营。汉军伤亡更加惨重,死亡十几万。(www.xing528.com)
项羽退回垓下后,重新陷入诸侯的重重包围中。
夜深了,清冷的夜色中,两军营内的篝火与天上的繁星呼应,点点闪耀。饥饿的楚军将士围在篝火前,相拥取暖。
没有人说话,没有人走动,整个楚军大营,除了偶尔走过的巡逻小队,就如死一般寂静。正在这时,汉军营里传来了楚歌声。
刘邦发迹于楚地,又占据了楚地,其麾下颇多楚人。看见昔日的同乡被重重围困,又想起几年来倒在沙场上的同袍,也可能是有人授意,汉军中的楚地人哼起了楚地的歌谣。
幽咽的楚歌声,像利箭,像铜钩,射入楚军的胸膛,钩住了楚军的心房。悲怆的歌声里,楚军将士泪流满面,遥望南方。
项羽也被楚歌惊醒了。他拄床而听,心情惆怅,叹道:“难道刘邦已经把楚国全部都攻陷了,怎么这么多人在唱楚歌?”
美丽的虞姬此时正陪侍在项羽身边,见项羽久久不睡,乖巧的虞姬端来酒菜,哄项羽开心。望了望跟着自己到处奔波的心爱女子,项羽长叹一声,拔剑而起,慷慨悲歌。项羽大声歌唱着,宣泄着自己的苦闷。虞姬倚在项羽身边,轻轻地和着。
唱着唱着,项羽的泪水终于止不住地喷涌而出,左右侍从也哭得抬不起头。
据传,虞姬歌罢强颜欢笑,拿过项羽的宝剑,为心爱的男人最后一舞,然后横剑自刎。
香消玉殒,魂归天籁,独留项羽站在猎猎风中,犹自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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