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花谷》前集卷四〇后有署名“衢人襄赞元”的《西征记》,作于“庚辰仲春元日”,即北宋徽宗元符三年(约1100)二月一日。其文曰:“生抱此志,二十三年矣。”[8]是知,卢襄此年二十三岁,则生年在北宋神宗元丰元年(约1078)。“去年”,元符二年(约1099)卢襄乡试第一。《西征记》作时,卢襄年仅23岁。确立卢襄生年之后,据《西征记》《靖康要录》《建炎以来系年要录》《宋会要辑稿》与《景定建康志》《嘉泰吴兴志》《剡录》《宝庆会稽续志》等诸多文献的记载,特将卢襄生平略述如下:
1.出生至“西征”:元丰元年(约1078)出生,元符二年(约1099,22岁)乡试第一,元符三年(约1100,23岁)作《西征记》;
2.进士中第至安置衡州:大观元年(约1107,30 岁)进士及第,政和三年(约1113,36岁)试官中为合格贡士,政和六年(约1116,39岁)出为两浙提刑、次年(40岁)游历嵊县、多诗作,重和元年(约1118,41岁)游接山堂,宣和元年(约1119,42岁)徽宗召试卢襄,或授官给事中;宣和五年(约1123,46岁)为吏部尚书;宣和七年(约1125,48岁)为江东路提点刑狱;靖康元年(约1126)为兵部侍郎,守开封;建炎元年(约1127,50岁)为张邦昌下右谏议大夫、安置衡州。
3.安置衡州以后:建炎四年(约1130,53 岁)复中奉大夫;绍兴元年十月(约1131,54岁)尽复原职(太中大夫)。
卢襄居衡州的时间为绍兴元年(约1127)七月十一日下诏之后,至建炎四年(约1130)七月复中奉大夫止,即近三年的时间。
从编者“童时”的分析,假定编者为卢襄后人,且随卢氏去衡阳,则编者所说的穷乡当是衢州,且此地“无业儒者”,事实果真如此么? 衢州,北宋时期属两浙路,南宋时期属两浙东路,辖地基本未变,含西安、常山、江山、开化、龙游等。卢襄《西征记》言“更念衢为小邦,处会稽姑蔑之地,山川形势不足为天下观”,是谓衢州辖地狭小、无可观之景,并非言衢州穷苦不堪,与“无业儒者”并无关涉。(www.xing528.com)
自序中言“先人既老,又独譍门,出入乎衡阳胥伍之中,而喔咿于籧篨俯仰之际,如是者数年”。编者居衡阳“数年”,似与卢襄安置衡州仅有三年的史实相悖。
其后,编者又言“其后家益贫,奔走于四方,为饥寒计……以穷乡乱后,假鬻之难而居衡阳”,此为居衡阳后的又一次迁徙,还是由家乡去衡阳的这次迁徙,作者未言明,由行文判断当是后者,但编者在家乡乱后避难衡阳则是事实。需要指出的是,虽然卢襄安置衡州,但仍有官职,若编者为卢襄后人,也不至于“家益贫”,落魄到为饥寒而奔走四方的境地。
其后,“二三年间,抄益多……又数年,抄不辍……晚益困,无以自娱,复留意于科举之外……自九华之归,编粗成为三集”,如此则编者在衡阳的时间不止二三年,而且还有后来的“数年”,甚至晚年时候仍在衡阳,这与卢襄安置衡阳的时间不符。
如此,虽然卢襄安置与编者避乱之所虽同为衡阳,但两者在时间上存在较大差异。另,卢襄50岁安置衡阳、53岁离开衡阳,史书多不载之后事迹。如之前分析,编者所言“戎马蹂践”之时当在1125—1141的十余年间,“夫以穷乡乱后,假鬻之难而居衡阳”,假定编者亦为衢州人,则其避难衡阳当在金兵攻衢州(或衢州附近)之后。建炎三年(约1129)十月金兵南下浙江、江西,四年(约1130)正月金兵攻打明州,其后宋军逐渐转守为攻,金兵再难南下。若以此为编者离开衢州的时间,且“童时”定于5—10岁之间,则编者生年当在1119—1125之间,此时卢襄42—48岁,若称其“先人既老”则恐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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