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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灵公无道,赵盾被刺,吕氏春秋先秦史料考订编年

时间:2023-09-2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赵盾1.晋灵公无道,从上弹人而观其避丸也;使宰人臑熊蹯,不熟,杀之;令妇人载而过朝以示威,不适也。赵盾、士季见其手,问其故而患之。三进,及溜而后视之。宰夫胹熊蹯不熟,灵公怒,杀宰夫,使妇人持其尸出弃之,过朝。灵公患之,使鉏麑刺赵盾。居三年,晋灵公欲杀宣孟,置伏士于房中,召宣孟而饮之酒。此事亦发生于鲁宣公二年。前607年栾书、中行偃1.晋厉公侈淫,好听谗人,欲尽去其大臣而立其左右。

晋灵公无道,赵盾被刺,吕氏春秋先秦史料考订编年

赵 盾

1.晋灵公无道,从上弹人而观其避丸也;使宰人臑熊蹯,不熟,杀之;令妇人载而过朝以示威,不适也。赵盾骤谏而不听,公恶之,乃使沮麛。沮麛见之,不忍贼,曰:“不忘恭敬,民之主也。贼民之主,不忠。弃君之命,不信。一于此,不若死。”乃触廷槐而死。(《过理》)

【考订】《左传》宣公二年:晋灵公不君,厚敛以雕墙,从台上弹人而观其辟丸也。宰夫胹熊蹯不熟,杀之,置诸畚,使妇人载以过朝。赵盾、士季见其手,问其故而患之。将谏,士季曰:“谏而不入,则莫之继也。会请先,不入则子继之。”三进,及溜而后视之。曰:“吾知所过矣,将改之。”稽首而对曰:“人谁无过?过而能改,善莫大焉。《诗》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夫如是则能补过者鲜矣。君能有终,则社稷之固也,岂惟群臣赖之。又曰:‘衮职有阙,惟仲山甫补之。’能补过也。君能补过,衮不废矣。”犹不改。宣子骤谏,公患之,使鉏麑贼之。晨往,寝门辟矣,盛服将朝,尚早,坐而假寐。麑退,叹而言曰:“不忘恭敬,民之主也。贼民之主,不忠。弃君之命,不信。有一于此,不如死也!”触槐而死。

史记·晋世家》:十四年,灵公壮,侈,厚敛以雕墙。从台上弹人,观其辟丸也。宰夫胹熊蹯不熟,灵公怒,杀宰夫,使妇人持其尸出弃之,过朝。赵盾、随会前数谏,不听;已又见死人手,二人前谏。随会先谏,不听。灵公患之,使鉏麑刺赵盾。盾闺门开,居处节,鉏麑退,叹曰:“杀忠臣,弃君命,罪一也。”遂触树而死。

按:此章所言之事在鲁宣公二年,晋灵公十四年,即前607年。

【系年】前607年

2.昔赵宣孟将上之绛,见骫桑之下,有饿人卧不能起者,宣孟止车,为之下食,蠲而餔之,再咽而后能视。宣孟问之曰:“女何为而饿若是?”对曰:“臣宦于绛,归而粮绝,羞行乞而憎自取,故至于此。”宣孟与脯二朐,拜受而弗敢食也。问其故,对曰:“臣有老母,将以遗之。”宣孟曰:“斯食之,吾更与女。”乃复赐之脯二束与钱百,而遂去之。处二年,晋灵公欲杀宣孟,伏士于房中以待之,因发酒于宣孟。宣孟知之。中饮而出。灵公令房中之士疾追而杀之。一人追疾,先及宣孟之面,曰:“嘻,君轝!吾请为君反死。”宣孟曰:“而名为谁?”反走对曰:“何以名为?臣骫桑下之饿人也。”还斗而死。宣孟遂活。(《报更》)

【考订】《左传》宣公二年:初,宣子田于首山,舍于翳桑,见灵辄饿,问其病。曰:“不食三日矣。”食之,舍其半。问之,曰:“宦三年矣,未知母之存否,今近焉,请以遗之。”使尽之,而为之箪食,与肉,置诸橐以与之。既而与为公介,倒戟以御公徒,而免之。问何故。对曰:“翳桑之饿人也。”问其名居,不告而退,遂自亡也。

淮南子·人间训》:赵宣孟活饥人于委桑之下,而天下称仁焉。

《说苑·复恩》:赵宣孟将上之绛,见翳桑下有卧饿人,不能动,宣孟止车,为之下餐,自含而餔之,饿人再咽而后能视,宣孟问:“尔何为饥若此?”对曰:“臣居于绛,归而粮绝,羞行乞而憎自取,以故至若此。”宣孟与之壶餐脯二胊,再拜顿首受之,不敢食。问其故,对曰:“向者食之而美,臣有老母,将以贡之。”宣孟曰:“子斯食之,吾更与汝。”乃复为之箪食,以脯二束与钱百,去之绛。居三年,晋灵公欲杀宣孟,置伏士于房中,召宣孟而饮之酒。宣孟知之,中饮而出。灵公命房中士疾追杀之,一人追疾,先及宣孟,见宣孟之面,曰:“吁,固是君邪!请为君反死。”宣孟曰:“子名为谁?”反走,且对曰:“何以名为?臣是夫桑下之饿人也。”还斗而死,宣孟得以活。此所谓德惠也。

按:赵宣子,即赵盾,谥号宣孟。《报更》篇关于赵宣子救骫桑之人,其细节与《左传》不同,而更详实。可补历史研究之缺。此事亦发生于鲁宣公二年。

【系年】前607年

栾书、中行

1.晋厉公侈淫,好听谗人,欲尽去其大臣而立其左右。胥童谓厉公曰:“必先杀三郄。族大多怨,去大族不偪。公曰:“诺。”乃使长鱼矫杀郄犨、郄锜、郄至于朝,而陈其尸。于是厉公游于匠丽氏,栾书、中行偃劫而幽之。诸侯莫之救,百姓莫之哀,三月而杀之。(《骄恣》)

【考订】《左传》成公十七年:晋厉公侈,多外嬖。反自鄢陵,欲尽去群大夫,而立其左右。胥童以胥克之废也,怨郤氏,而嬖于厉公。郤錡夺夷阳五田,五亦嬖于厉公。郤犨与长鱼矫争田,执而梏之,与其父母妻子同一辕。既,矫亦嬖于厉公。栾书怨郤至,以其不从己而败楚师也,欲废之。使楚公子茷告公曰:“此战也,郤至实召寡君。以东师之未至也,与军帅之不具也,曰:‘此必败!吾因奉孙周以事君。’”公告栾书,书曰:“其有焉!不然,岂其死之不恤,而受敌使乎?君盍尝使诸周而察之!”郤至聘于周,栾书使孙周见之。公使觇之,信。遂怨郤至。厉公田,与妇人先杀而饮酒,后使大夫杀。郤至奉豕,寺人孟张夺之,郤至射而杀之。公曰:“季子欺余。”厉公将作难,胥童曰:“必先三郤,族大多怨。去大族不偪,敌多怨有庸。”公曰:“然。”郤氏闻之,郤錡欲攻公,曰:“虽死,君必危。”郤至曰:“人所以立,信、知、勇也。信不叛君,知不害民,勇不作乱。失兹三者,其谁与我?死而多怨,将安用之?君实有臣而杀之,其谓君何?我之有罪,吾死后矣!若杀不辜,将失其民,欲安得乎?待命而已!受君之禄,是以聚党。有党而争命,罪孰大焉!”壬午,胥童、夷羊五帅甲八百,将攻郤氏。长鱼矫请无用众,公使清沸魋助之,抽戈结衽,而伪讼者。三郤将谋于榭。矫以戈杀驹伯、苦成叔于其位。温季曰:“逃威也!”遂趋。矫及诸其车,以戈杀之,皆尸诸朝。胥童以甲劫栾书、中行偃于朝。矫曰:“不杀二子,忧必及君。”公曰:“一朝而尸三卿,余不忍益也。”对曰:“人将忍君。臣闻乱在外为奸,在内为轨。御奸以德,御轨以刑。不施而杀,不可谓德。臣偪而不讨,不可谓刑。德刑不立,奸轨并至。臣请行。”遂出奔狄。公使辞于二子,曰:“寡人有讨于郤氏,郤氏既伏其辜矣。大夫无辱,其复职位。”皆再拜稽首曰:“君讨有罪,而免臣于死,君之惠也。二臣虽死,敢忘君德。”乃皆归。公使胥童为卿。公游于匠丽氏,栾书、中行偃遂执公焉。召士匄,士匄辞。召韩厥,韩厥辞,曰:“昔吾畜于赵氏,孟姬之谗,吾能违兵。古人有言曰‘杀老牛莫之敢尸’,而况君乎?二三子不能事君,焉用厥也!”

《左传》成公十八年:十八年春,王正月庚申,晋栾书、中行偃使程滑弑厉公,葬之于翼东门之外,以车一乘。

按:栾书、中行偃弑厉公,《左传》载的很详细。《吕氏春秋》是概述,细节不详。这也证明《吕氏春秋》所载属实。事在鲁成公十八年,即前573年。

【系年】前573年

祁黄羊

1.晋平公问于祁黄羊曰:“南阳无令,其谁可而为之?”祁黄羊对曰:“解狐可。”平公曰:“解狐非子之雠邪?”对曰:“君问可,非问臣之雠也。”平公曰:“善。”遂用之。国人称善焉。居有间,平公又问祁黄羊曰:“国无尉,其谁可而为之?”对曰:“午可。”平公曰:“午非子之子邪?”对曰:“君问可,非问臣之子也。”平公曰:“善。”又遂用之。国人称善焉。(《去私》)

【考订】《左传》襄公三年:祁奚请老,晋侯问嗣焉。称解狐,其仇也,将立之而卒。又问焉,对曰:“午也可。”于是羊舌职死矣,晋侯曰:“孰可以代之?”对曰:“赤也可。”于是使祁午为中军尉,羊舌赤佐之。君子谓:“祁奚于是能举善矣。称其仇,不为谄。立其子,不为比。举其偏,不为党。《商书》曰:‘无偏无党,王道荡荡。’其祁奚之谓矣!解狐得举,祁午得位,伯华得官,建一官而三物成,能举善也夫!唯善,故能举其类。《诗》云:‘惟其有之,是以似之。’祁奚有焉。”

按:祁奚荐贤事载《左传》襄公三年,即前570年。

【系年】前570年

师 旷

1.晋平公铸为大钟,使工听之,皆以为调矣。师旷曰:“不调,请更铸之。”平公曰:“工皆以为调矣。”师旷曰:“后世有知音者,将知钟之不调也,臣窃为君耻之。”至于师涓而果知钟之不调也。是师旷欲善调钟,以为后世之知音者也。(《长见》)

【考订】《淮南子·修务训》:昔晋平公令官为钟,钟成而示师旷。师旷曰:“钟音不调。”平公曰:“寡人以示工,工皆以为调,而以为不调何也?”师旷曰:“使后世无知音者则已,若有知音者,必知钟之不调。”故师旷之欲善调钟也,以为后之有知音者也。

《淮南子·览冥训》:昔者,师旷奏《白雪》之音,而神物为之下降,风雨暴至,平公癃病,晋国赤地。

按:师旷乃晋平公时人。晋平公在位时间为前557年至前532年。此事在此期间,但详细时间无考。

【系年】前557年—前532年

叔 向

1.晋人欲攻郑,令叔向聘焉,视其有人与无人。子产为之《诗》曰:“子惠思我,蹇裳涉洧。子不我思,岂无他士?”叔向归曰:“郑有人,子产在焉,不可攻也。秦、荆近,其诗有异心,不可攻也。”晋人乃辍攻郑。孔子曰:“《诗》云:‘无竞惟人。’子产一称而郑国免。”(《求人》)

【考订】按:《史记·郑世家》:“(郑简公)四年,晋怒郑与楚盟,伐郑,郑与盟。”晋国欲攻郑,只有郑简公四年一次,叔向赴郑见子产,或在此年。

【系年】前562年

2.叔向之弟羊舌虎善栾盈,栾盈有罪于晋,晋诛羊舌虎,叔向为之奴而朡。祈奚曰:“吾闻小人得位,不争不祥。君子在忧,不救不祥。”乃往见范宣子而说也,曰:“闻善为国者,赏不过而刑不慢。赏过则惧及淫人,刑慢则惧及君子。与其不幸而过,宁过而赏淫人,毋过而刑君子。故尧之刑也殛鲧于虞而用禹,周之刑也戮管、蔡而相周公。不慢刑也。”宣子乃命吏出叔向。(《开春》)

【考订】《说苑·善说》:叔向之弟羊舌虎善栾逞,逞有罪于晋,晋诛羊舌虎,叔向为之奴。既而,祁奚曰:“吾闻小人得位,不争不义;君子在忧,不救不祥。”乃往见范桓子而说之曰:“闻善为国者,赏不过,刑不滥。赏过则惧及淫人,刑滥则惧及君子。与不幸而过,宁过而赏淫人,无过而刑君子。故尧之刑也,殛鲧于羽山而用禹;周之刑也,僇管、蔡而相周公,不滥刑也。”桓子乃命吏出叔向。(www.xing528.com)

按:据《史记·晋世家》,晋平公八年,栾盈从曲沃反,范献子攻栾盈,最终栾盈战败而死。叔向之弟牵连进栾盈之案,叔向也受牵连。此事在晋平公八年,即前550年。

【系年】前550年

智 伯

1.智伯瑶染于智国、张武。(《当染》)

【考订】按:《吕氏春秋·当染》高诱注:“智瑶,宣子申之子襄子也。国、武二人其家臣。”据《史记·晋世家》,晋出公十七年(前458年),智伯与赵、韩、魏共分范、中行地以为邑。此年出公也被晋国四卿逼出晋国入齐,道死。智伯立哀公,“晋国政皆决于智伯”,“哀公四年,赵襄子、韩康子、魏桓子共杀知伯,尽并其地。”《索隐》:“如《纪年》之说,此乃出公二十二年事。”则智伯在晋国的政治活动时间仅有此期间。今依《纪年》,晋出公二十二年,即前453年。

【系年】前458年—前453年

范吉射

1.范吉射染于张柳朔、王生。(《当染》)

【考订】《墨子·所染》:范吉射染于长柳朔、王胜。

按:《吕氏春秋·当染》高诱注:“吉射,晋范献子鞅之子昭子也。张柳朔、王生二人者,吉射家臣也。”《墨子·所染》孙诒让曰:“《左哀五年传》:‘初范氏之臣王生,恶张柳朔,言诸昭子,使为柏人。’此长柳朔、王胜即张柳朔、王生。《吕览》与《左传》同。”[3]范吉射即晋国的范昭子,因范氏出自士氏,故又称士吉射。春秋后期晋国六卿——范氏最后一代宗主,范鞅之子。《左传》哀公五年:“五年春,晋围柏人,荀寅、士吉射奔齐。”则范吉射在晋国是时间在鲁哀公五年之前。《左传》定公十三年:“荀寅,范吉射之姻也。”此范吉射首见。则其在晋国为范氏代表的时间范围为鲁定公十三年至鲁哀公五年,即前499年至前490年。

【系年】前497年—前490年

2.范氏之亡也,百姓有得钟者。欲负而走,则钟大不可负,以椎毁之,钟况然有音,恐人闻之而夺己也,遽掩其耳。恶人闻之,可也;恶己自闻之,悖矣。(《自知》)

【考订】按:《吕氏春秋·自知》高诱注:“范氏,晋卿范武子之后也。谓简子率师逐范吉射也。”则此为赵简子逐范吉射事。范氏被逐,时有人偷盗范氏家财,可见范氏当时失势情况。也可作研究晋国史参考。

【系年】前497年—前490年

中行寅

1.中行寅染于黄籍秦、高强。(《当染》)

【考订】《墨子·所染》:中行寅染于籍秦、高强。

按:《吕氏春秋·当染》高诱注:“寅,晋大夫中行穆子之子荀子也。黄籍秦、高强其家臣。高强,齐子尾之子,奔晋为中行氏之臣。”中行寅即荀寅。荀寅与范吉射同时奔齐,离开晋国的政治舞台。荀寅见于《左传》定公八年,则其在晋国政坛的时间为鲁定公八年至鲁哀公五年,即前502年至前490年。

【系年】前502年—前490年

豫 让

1.豫让之友谓豫让曰:“子之行何其惑也?子尝事范氏、中行氏,诸侯尽灭之,而子不为报;至于智氏,而子必为之报,何故?”豫让曰:“我将告子其故。范氏、中行氏,我寒而不我衣,我饥而不我食,而时使我与千人共其养,是众人畜我也。夫众人畜我者,我亦众人事之。至于智氏则不然,出则乘我以车,入则足我以养,众人广朝,而必加礼于吾所,是国士畜我也。夫国士畜我者,我亦国士事之。”豫让,国士也,而犹以人之于己也为念,又况于中人乎?(《不侵》)

【考订】《战国策·赵策》:晋毕阳之孙豫让,始事范中行氏而不说,去而就知伯,知伯宠之。及三晋分知氏,赵襄子最怨知伯,而将其头以为饮器。豫让遁逃山中,曰:“嗟乎!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吾其报知氏之仇矣。”乃变姓名,为刑人,入宫涂厕,欲以刺襄子。襄子如厕,心动,执问涂者,则豫让也。刃其扞曰:“欲为知伯报仇!”左右欲杀之。赵襄子曰:“彼义士也,吾谨避之耳。且知伯已死,无后,而其臣至为报仇,此天下之贤人也。”卒释之。豫让又漆身为厉,灭须去眉,自刑以变其容,为乞人而往乞,其妻不识,曰:“状貌不似吾夫,其音何类吾夫之甚也。”又吞炭为哑,变其音。其友谓之曰:“子之道甚难而无功,谓子有志则然矣,谓子智则否。以子之才,而善事襄子,襄子必近幸子;子之得近而行所欲,此甚易而功必成。”豫让乃笑而应之曰:“是为先知报后知,为故君贼新君,大乱君臣之义者无此矣。凡吾所谓为此者,以明君臣之义,非从易也。且夫委质而事人,而求弑之,是怀二心以事君也。吾所为难,亦将以愧天下后世人臣怀二心者。”居顷之,襄子当出,豫让伏所当过桥下。襄子至桥而马惊。襄子曰:“此必豫让也。”使人问之,果豫让。于是赵襄子面数豫让曰:“子不尝事范中行氏乎?知伯灭范中行氏,而子不为报仇,反委质事知伯。知伯已死,子独何为报仇之深也?”豫让曰:“臣事范中行氏,范中行氏以众人遇臣,臣故众人报之;知伯以国士遇臣,臣故国士报之。”襄子乃喟然叹泣曰:“嗟乎,豫子!豫子之为知伯,名既成矣,寡人舍子,亦以足矣。子自为计,寡人不舍子。”使兵环之。豫让曰:“臣闻明主不掩人之义,忠臣不爱死以成名。君前已宽舍臣,天下莫不称君之贤。今日之事,臣故伏诛,然愿请君之衣而击之,虽死不恨。非所望也,敢布腹心。”于是襄子义之,乃使使者持衣与豫让。豫让拔剑三跃,呼天击之曰:“而可以报知伯矣。”遂伏剑而死。死之日,赵国之士闻之,皆为涕泣。

《说苑·复恩》:智伯与赵襄子战于晋阳下,而死。智伯之臣豫让者怒,以其精气,能使襄主动心,乃漆身变形,吞炭更声。襄主将出,豫让伪为死人,处于梁下,驷马惊不进,襄主动心,使使视梁下,得豫让,襄主重其义,不杀也。又盗为抵罪,被刑人赭衣,入缮宫,襄主动心,则曰:“必豫让也。”襄主执而问之,曰:“子始事中行君,智伯杀中行君,子不能死,还反事之;今吾杀智 伯,乃漆身为疠,吞炭为哑,欲杀寡人,何与先行异也?”豫让曰:“中行君众人畜臣,臣亦众人事之,智伯朝士待臣,臣亦朝士为之用。”襄子曰:“非义也,子壮士也。”乃自置车库中,水浆毋入口者三日,以礼豫让。让自知,遂自杀也。

《史记·刺客列传》:豫让者,晋人也,故尝事范氏及中行氏,而无所知名。去而事智伯,智伯甚尊宠之。及智伯伐赵襄子,赵襄子与韩、魏合谋灭智伯,灭智伯之后而三分其地。赵襄子最怨智伯,漆其头以为饮器。豫让遁逃山中,曰:“嗟乎!士为知己者死,女为说己者容。今智伯知我,我必为报雠而死,以报智伯,则吾魂魄不愧矣。”乃变名姓为刑人,入宫涂厕,中挟匕首,欲以刺襄子。襄子如厕,心动,执问涂厕之刑人,则豫让,内持刀兵,曰:“欲为智伯报仇!”左右欲诛之。襄子曰:“彼义人也,吾谨避之耳。且智伯亡无后,而其臣欲为报仇,此天下之贤人也。”卒醳去之。居顷之,豫让又漆身为厉,吞炭为哑,使形状不可知,行乞于市。其妻不识也。行见其友,其友识之,曰:“汝非豫让邪?”曰:“我是也。”其友为泣曰:“以子之才,委质而臣事襄子,襄子必近幸子。近幸子,乃为所欲,顾不易邪?何乃残身苦形,欲以求报襄子,不亦难乎!”豫让曰:“既已委质臣事人,而求杀之,是怀二心以事其君也。且吾所为者极难耳!然所以为此者,将以愧天下后世之为人臣怀二心以事其君者也。”既去,顷之,襄子当出,豫让伏于所当过之桥下。襄子至桥,马惊,襄子曰:“此必是豫让也。”使人问之,果豫让也。于是襄子乃数豫让曰:“子不尝事范、中行氏乎?智伯尽灭之,而子不为报雠,而反委质臣于智伯。智伯亦已死矣,而子独何以为之报雠之深也?”豫让曰:“臣事范、中行氏,范、中行氏皆众人遇我,我故众人报之。至于智伯,国士遇我,我故国士报之。”襄子喟然叹息而泣曰:“嗟乎豫子!子之为智伯,名既成矣,而寡人赦子,亦已足矣。子其自为计,寡人不复释子!”使兵围之。豫让曰:“臣闻明主不掩人之美,而忠臣有死名之义。前君已宽赦臣,天下莫不称君之贤。今日之事,臣固伏诛,然愿请君之衣而击之,焉以致报雠之意,则虽死不恨。非所敢望也,敢布腹心!”于是襄子大义之,乃使使持衣与豫让。豫让拔剑三跃而击之,曰:“吾可以下报智伯矣!”遂伏剑自杀。死之日,赵国志士闻之,皆为涕泣。

按:豫让暗杀赵襄子事各书多有记载。《吕氏春秋》所载的史实,可与各本互证。据《史记·晋世家》,晋哀公四年,赵襄子、韩康子、魏桓子共杀智伯,尽并其地。豫让为智伯报仇当在此年之后,赵襄子去世之前。晋哀公四年,《纪年》云为晋出公二十二年。

【系年】前453年—前425年

孤叔无孙

1.齐、晋相与战,平阿之余子亡戟得矛,却而去,不自快,谓路之人曰:“亡戟得矛,可以归乎?”路之人曰:“戟亦兵也,矛亦兵也,亡兵得兵,何为不可以归?”去行,心犹不自快,遇高唐之孤叔无孙,当其马前曰:“今者战,亡戟得矛,可以归乎?”叔无孙曰:“矛非戟也,戟非矛也,亡戟得矛,岂亢责也哉?”平阿之余子曰:“嘻!”还反战,趋尚及之,遂战而死。叔无孙曰:“吾闻之,君子济人于患,必离其难。”疾驱而从之,亦死而不反。(《离俗》)

【考订】此平阿之余子、叔无孙,不知国籍,疑为晋国人,暂放此处。时间亦无考。

【注释】

[1]陈奇猷:《吕氏春秋新校释》,第103—104页。

[2]陈奇猷:《吕氏春秋新校释》,第213页。

[3]王焕镳:《墨子集诂》,上海古籍出版社2005年版,第59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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