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立东南大学：学科门类多样化，影响留美学生

20世纪20年代，中国高等教育的学科设置进行了较大的调整，增设了大批的新专业、新学科。南京高等师范学校更名国立东南大学后，国立东南大学成为当时国内为数较少的包括文、理、工、商、农各科的综合类大学。其中文科设国文、历史、外国语文、政治、经济、哲学共6 个系，理科设物理、化学、数学、地学4 个系，教育科设教育、心理、乡村教育、体育4个系，工科设机械工程、土木工程、电机工程3个系，农科设植物、动物、农艺、园艺、畜牧、蚕桑、病虫害7 个系，商科设普通商业、会计、工商管理、银行理财、保险、国际贸易及领事、交通运输7个系。东南大学当时共6科31个系 （表4-8），其设科之全，专业之新，居全国之冠。

表4-8　国立东南大学系科设置表^[57]

学科设置的多元化与综合化是美国大学重要的办学特色，美国大学将职业性和学术性兼容于一体，形成宽泛的综合性的学科门类。美国康奈尔大学创建者E.康奈尔曾宣称：“我们将创办这样一座学校，在那里任何人都可以获得任何学科的教育。”^[58]在康奈尔大学，专业学科与课程分成两个部分：一个为特殊科学和技术部，包括农业、机械工业、医学、法学和教育等9个系；另一个为科学、文学和艺术部，设有五个不同的普通课程计划，还包括一个选修课程计划。美国大学这种兼具社会价值和科学价值，追求学科设置综合化的理念深深地影响了以郭秉文为代表的留美归国学生。郭秉文认为，在学科设置方面应注重文理工俱全，人文学科与自然学科并重，理工交叉、文理渗透，这样一方面可以适应社会发展对多样化专业人才的需要；另一方面可以借助丰富齐全的学科门类优势推行通才教育， “使通才不致于空疏，专才不致于狭隘”^[59]。(www.xing528.com)

在学科设置上，郭秉文还提出了“寓师范于大学”的主张。他认为“师范学院办在大学里，教师的来源不必局限于师范院校”^[60]。在郭秉文看来，凡中等学校以上的教师，必须要有宽厚的基础知识，应该是双料的学士、硕士、博士。而一个单科性质的师范院校很难培养出这样厚基础的人才。相反，综合类大学学科门类齐全，师资雄厚，恰好是师资培养的理想场所。优秀的大学毕业生再经过系统的教育理论训练，一定会成为更为优秀的教师。根据“寓师范于大学”的主张，国立东南大学保留了原有南京高等师范学校的教育科，并将其扩充为4个系：教育系、心理系、乡村教育系和体育系。教育科充分利用学校的学科优势，注重将教育科建立在自然科学的基础上，在课程设置上注重文理兼通，培养通才，实行主辅修制，学生综合素质突出，为社会输送了大量优秀的教育人才。此外，国立东南大学的教育科还积极开展新教育运动，如推广教育测验活动，提倡各科教学法，出版《中等教育》《小学行政》《测验概论》《儿童教育》《家庭教育》《学校调查》《教育统计》《社会心理学》等著作，引领了全国中小学教育的改革。“寓师范于大学”是美国教师养成的基本方式，是与美国教育大众化、普及化的背景相适应的。与美国相比，民国时期我国的教育状况显然未达到普及化的程度，不具有完全的推广价值，但国立东南大学“寓师范于大学”的师范教育模式，仍不失为一种培养优秀师资队伍的良方。

在郭秉文的努力下，国立东南大学以农、工、商与文理教育并重的学科设置为当时国内大学所仅有，正如茅以升所说：“本大学学制，以农、工、商与文、理、教育并重，寓意深远。此种组合为国内所仅见，亦即本大学精神所在也。”^[61]通专并重、学与术并重的办学思想使国立东南大学在学科建设方面成绩斐然。例如，国立东南大学农科的农艺、园艺、畜牧各系，因注重教学与科研并重，该系学生受到了东南各省的欢迎。又如教育科云集了陶行知、陈鹤琴、廖世承、俞子夷、郑晓沧、孟宪承、汪懋祖、姜琦等教育名家，无论在理论探索还是在实验研究方面，都开全国风气之先。理科中的地学系为国内创办的首个研究地质学的专业，专业带头人竺可桢亲自授课并编辑教材，后与北京大学地质系南北辉映，成为中国地学人才培养的重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