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介绍法国作为继意大利以后欧洲艺术的中心地带时，人们也不应忘却相关的画家，这里着重介绍戈雅和康斯特布尔，他们虽然不是法国人，但一为浪漫主义绘画的先驱，一为西方风景画派的奠基人，同时也是一位浪漫主义画家。
弗朗西斯科·戈雅（Francisco Joséde Goya y Lucientes）于1746年3月30日出生在西班牙萨拉戈萨市附近的福恩特托多司村。父亲是一个祭坛镀金工匠，母亲出生于破落贵族家庭。由于家境贫寒，戈雅没有受过正规的学校教育，14岁时被父亲送往萨拉戈萨，随何塞·鲁赞·伊·马尔蒂尼斯学画，从此和绘画结下不解之缘。18岁那年，到马德里投靠同乡宫廷画师弗朗西斯科·巴耶乌，受到后者的帮助，画艺也渐为人所知。戈雅画风奇异多变，从早期巴洛克式到后期类似表现主义的风格，都有所表现。早期喜欢绘制讽刺漫画，贪婪的修道士、偷盗、抢劫、接生婆……无不在他的画笔之下变成了魔鬼的模样。拿破仑军队侵略西班牙时，戈雅改变了画风，将题材转向讽刺侵略者的残暴和伪道德。1828年4月16日，戈雅病故。戈雅一生创作丰富，光是肖像画就有200多幅，还有风景画、版画等，据说查理四世曾赐予他“第一画家”的头衔。虽然戈雅从没有建立自己的门派，但对后世的现实主义画派、浪漫主义画派和印象派都有很大的影响，被公认为是西方美术史上开拓浪漫主义艺术的先驱。代表作有《国王的一家》《裸体的玛哈》《宗教裁判所》《疯人院》《5月3日夜枪杀起义者》《拿水罐的少女》。铜版组画《幻想曲》83幅、版画集《战争的灾难》82幅、画集《荒唐和狂妄》等22幅。
图293 戈雅（1746—1828）
图294 《5月3日夜枪杀起义者》，油画，266厘米×345厘米，1814年，今藏西班牙马德里普拉多博物馆。
《5月3日夜枪杀起义者》又称《1808年5月3日的枪杀》，是一幅描绘法军镇压起义者暴行的悲剧性作品。1808年，拿破仑军队入侵西班牙。当年5月2日，西班牙人民举行起义，受到法军的镇压。戈雅是这一事件的目击者，并站在人民起义一边。在这幅画中，戈雅并没有把起义者看作是失败者，而是把他们描绘成为英勇顽强、临危不惧的英雄，这与那些内心怯弱的刽子手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画中刑场的背景是马德里的郊外，作品画面上的色彩对比强烈，光源从下面照射上去，更渲染了动荡不安的悲剧气氛。
艺术史上可同戈雅相提并论的是英国画家康斯特布尔，这不仅是因为他们同属浪漫主义画家，更重要的是19世纪的艺术趣味的发展是从他们的创作开始的。
约翰·康斯特布尔（John Constable）（图295）于1776年6月11日出生在英格兰萨福克一个磨坊主家庭，自幼酷爱绘画，23岁进入英国皇家美术学院学习，后认为临摹古典风景画不如向大自然学习，因而毕业不久即回到了家乡。回村后，在家乡长期观摩农村大自然美丽的景色，画了许多自然景色的素描、油画的习作，然后进行精心创作。康斯特布尔48岁时在法国巴黎展出的3幅画《干草车》《英国的运河》和《汉普斯戴特的荒地》，引起轰动。56岁时所作的《滑铁卢大桥的揭幕典礼》一画中，大胆地使用了十分鲜明的色彩，以求表现光和影的效果，对19世纪后期印象画派有着重要的影响。此后，由于健康日益恶化，他只能从事水彩画。康斯特布尔于1837年3月31日因心脏病去世。康斯特布尔的风景画以自然景观及村庄、都市为题材，有别于此前专注于社会人文的人物画和风俗画。美术史上，风景画作为绘画艺术的一种产生比较晚，早期只作为人物画的背景，公元15世纪才逐步发展为独立的画科，德国画家丢勒的水彩画和阿尔特多费尔的油画中，出现过地方志性的风景画。该画种真正成熟于17世纪的荷兰，出现了雷斯达尔、维采尔、霍贝玛等声名卓著的风景画家。而使风景画取得决定性发展的正是康斯特布尔，他被公认为19世纪欧洲风景画的真正奠基者。(www.xing528.com)
图295 康斯特布尔（1776—1837）
图296 《干草车》，康斯特布尔作，1821年，现藏英国国家画廊。
康斯特布尔的代表作有《干草车》《巨大的石碑》《弗拉巴德的水车小屋》等。
《干草车》（图296）曾以《风景画：正午》为题分别于1821年在皇家艺术学院和1822年在英国艺术学会展示，获得一枚金质奖章。原画是一幅康斯特布尔在夏天时到乡下所作的素描，随后将其带回伦敦于冬天着手绘制完成的。画中描绘的景色是斯图尔河畔的农舍，那儿离康斯特布尔父亲的工厂很近。作品曾几次修改，现素描草图收藏在维多利亚和阿尔伯特博物馆。作为一个浪漫主义画家，康斯特布尔既不遵循古典主义画家创立的严谨、规范的叙事性绘画传统，也不赞成同时代浪漫主义画家对幻觉、想象的推崇。他认为，风景画必须以观察的事实为基础，它的目的是“体现对自然效果的纯粹把握”。康斯特布尔擅长用写实笔法渲染气氛，在展示客观景象时表达一种深沉热烈的情怀。
有意思的是，尽管康斯特布尔在风景画艺术方面做出了无与伦比的贡献，在他的祖国却长期鲜为人知。他被伦敦国家画廊所接受的第一幅作品，是他去世之后由他的朋友捐赠的。即使是无偿捐赠，画廊方面仍再三犹豫，唯恐画家大胆的创新精神会引起麻烦。一位法国记者根据著名画家籍里柯的评论，劝康斯特布尔把作品送到巴黎展出，这才使1824年巴黎欧洲名画展上出现了包括《干草车》在内的康斯特布尔的4幅作品，给巴黎的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年轻的风景画家柯罗和其他巴比松画家，都为康斯特布尔的作品所折服。法国画家德拉克洛瓦、米勒、库尔贝以及印象主义的启蒙者马奈等人，都从康斯特布尔的技巧中发现了观察自然界色彩的方法。因此，有评论家不无讽刺意味地说：“是法国人发现了一位英国绘画大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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