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帝国风云录:日本传统绘画和书法艺术

日本画是指日本的传统绘画艺术。历史可以追溯至史前时期，由绳文时代的陶器及弥生时代的铜铎当中可以看出简单的几何图案设计。而其后引入的汉字、中国的政府管理模式，以及在飞鸟时代引入佛教后，日本由中国输入不少艺术制品，而本土的作品中亦包含了相似的风格。因为6世纪及7世纪的佛教传播关系，日本的宗教画像在由统治阶层所建立的庙宇中发展。现存最早的画像为斑鸠町法隆寺的壁画，其主题为佛祖、菩萨及其他次等神的故事场景。出于怀旧，它们的形式最初采用了隋朝或十六国时期的中国画风格，著名例子有在约700年的高松冢古坟壁画，内容为象征统治四方的古代中国虚幻神兽和四神。以上形式发展成为在平安时代早期风行的“唐绘”，直到奈良时代中期唐朝的画风才变得普遍。由于奈良时代的画作主要是宗教画的关系，它们的作者多数是匿名的。到了14世纪的室町时代，禅宗的发展对日本视觉艺术产生了重大的影响。由引进中国宋元时期的水墨画取代了彩绘的地位。室町时代后期，水墨画脱离了禅宗而进入普罗大众，当中狩野派及阿弥派承继了前人的风格，并加入了装饰性的浓彩手法，其影响在现代依然持续。到了安土桃山时代，日本画画风变得华丽多彩，并大量运用了金片及银片创作大规模的作品。因为江户幕府在日本皇室、征夷大将军及大名之间继续推广狩野派作为国家正式认可的艺术的关系，华丽多彩的情况仍然持续至江户时代。但由于幕府紧缩的财政及社会政策，奢侈的画风只在上流社会间流传，与此相对的民间社会则发展出风俗画。它的题材包含普通市民、歌舞伎、妓女及风景等。在16世纪的风俗画发展出使用木板印刷技术作大量生产的浮世绘，亦成为江户时代中后期的一个关键性媒体。浮世绘（假名：うきよえ）也就是日本具有独特民族特色的风俗画，它是日本德川幕府时代（1603年至1867年间，也叫江户时代）版画艺术品种之一，主要描绘人们日常生活、风景和演剧。从其绘画素材看，70%以上是妓女画和艺伎画，至被视作典型的花街柳巷艺术，色情是其醒目的标志。技法上，浮世绘常被认为专指彩色印刷的木版画（日语称为锦绘），但事实上也有手绘的作品。具体说来，浮世绘的艺术，初期原为肉笔浮世绘，即画家们用笔墨色彩所作的绘画，而非木刻印制的绘画。肉笔的浮世绘，盛行于京都和大阪，这个画派的开始，是带有装饰性的。它为华贵的建筑作壁画，装饰室内的屏风。在绘画的内容上，有浓郁的本土气息，有四季风景、各地名胜，尤其善于表现女性美，有很高的写实技巧，为社会所欣赏。这些大和绘师的技术成就，代代相传，遂为其后的浮世绘艺术开导了先路。在亚洲和世界艺术中，它呈现出特异的色调与风姿，历经300余年，影响深及欧亚各地，19世纪欧洲从古典主义到印象主义诸流派大师也无不受到此种画风的启发，因此，浮世绘在日本乃至东方艺术史上均具有较高地位。

图179　浮世绘

书法，日本称之为书道，称入木道或笔道。日本最早出现的是汉字书法，这是因为日本最早的文字是汉字。日本人用毛笔写汉字而盛行书道，应当是在公元8世纪佛教传入之后，圣德太子抄录的法华经义疏，就是受中国六朝时代书法风格影响的代表作。在日本书法史上，江户以前的书法家都是由从政者或从佛者兼任。专业书法家的出现则是在17世纪的江户时期，也只有到江户时代才出现书道这个名词，日本的现代书法仍大体上忠实于传统。日本最澄和尚从中国带回了东晋王羲之的书法作品，并将之推广。平安朝是日本书法艺术的第一个高峰。传为平安朝书法三巨头（“平安三笔”）的空海、嵯峨天皇、桔逸势的作品，全部都是标准的晋唐风貌。唐人张怀瓘《书断·王羲之》记述：“晋王羲之书祝版，工人削之，笔入木三分。”古代日本人尊王羲之为书圣，故将书法称作“入木道”，他们亲切地称王羲之为大王，称其第七子王献之叫小王，喜爱王羲之书法风格溢于言表。日本书法家承继了二王风格的是平安朝的真言宗创始人空海和尚。空海被认为是日本书法的祖先、日本的书圣、“日本的王羲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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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180　空海（774—835）

空海俗姓佐伯直，于公元774年出生于赞岐国的多度郡，父亲佐伯田公，母亲阿刀氏。空海自幼聪慧，很早就接触中国文化。他15岁学习《论语》《孝经》等儒家经典。18岁时，入大学明经科，研习《书经》《诗经》《左传》等，旁及佛学，读《虚空藏求闻持法》，信佛而作居士。公元795年于奈良东大寺受戒，法名教海、如空、无空，后改为空海，密号遍照金刚。公元804年到中国，在长安学习佛教密宗，两年后回国，创立佛教真言宗（又称“东密”），为该宗鼻祖，公元835年圆寂。著有《文镜秘府论》《篆隶万象名义》等书。前者是日本汉诗学的第一部著作，不仅对日本文化很重要，而且对研究中国六朝至唐古近体诗律学、文学批评、修辞学均有参考价值。后者则是在顾野王《玉篇》的基础上，综合相关字书编撰而成的，是日本人手中最初的一部极为珍贵的书法词典。

图181　空海书法作品《风信帖》，现藏于日本京都东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