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尔塔米拉和拉斯科、肖维特岩洞壁画

吉沙卡洞穴壁画并非偶然一见的孤证，与之相接近的写实性作品在欧洲同样存在，它们主要被发现在西班牙阿尔塔米拉、法国拉斯科和肖维特岩洞里，时代则略为靠后。

阿尔塔米拉为今存最早保存旧石器时代壁画的石灰岩溶洞之一，也是这种壁画艺术的典型代表，有“史前西斯廷教堂”之誉。位于西班牙北部的坎塔布连山区。公元1870年，当地考古学者M.de绍托拉在洞址发掘旧石器文化层时，偶然看到洞窟壁画。凭着自己的学识，绍托拉考定其为旧石器时代晚期的作品，距今约1.8万年至1.5万年。20年后，绍托拉的考据结果为学术界所公认。^[2]和史前雕刻多重女性人体不同，阿尔塔米拉洞穴主要画的是欧洲野牛、鹿类等动物，人物形象和几何图形虽有发现但数量很少。

图10　受伤的野牛，西班牙阿尔塔米拉洞窟壁画之一。

图10是阿尔塔米拉洞窟岩画的代表作之一。从画面上看，牛的身躯蜷缩成一团，外轮廓被处理为稳定的三角形状。而在细节方面，诸如抽搐的四蹄、甩动的尾部、斜刺如剑的双角、直竖的耳朵，都采用寓动于静的手法，把野牛处于生命的最后时刻，困兽犹斗的特点表现得惟妙惟肖。野牛倒在地上两腿无法站立起来，却低着头来保护自己，也是极为生动的一个画面，表现了动物的尊严与力量及它为生命最后一刻的挣扎。也有观察者将此画题作《跳跃的野牛》，认为画面表现野牛跃起的瞬间，蜷缩的身体正蕴含着强大的爆发力，同样不无道理。总而言之，通过此画可以强烈地感受到原始艺术家敏锐的观察力，以及充满活力的造型表现手法。

无独有偶，类似的欧洲洞穴壁画还有拉斯科（Lascaus），它也是保存史前绘画和雕刻较为丰富精彩的石灰岩溶洞，位于法国阿基坦大区的多尔多涅省。和阿尔塔米拉洞穴壁画一样，拉斯科洞穴的发现也很具有戏剧性。据说是在1940年9月12日，当地4个儿童在和他们的宠物狗玩耍的过程中，突然发现追逐野兔的狗掉入了一个洞穴内。他们挖开洞顶，利用绳索进入洞内，发现了洞内庞大的壁画，就这样奇迹发生了。经专家鉴定，这些壁画居然为新石器时代的遗存，距今约1.5万年！如此一下子轰动了整个文化界，当年年底法国政府即将其列为重点文物保护对象。因为拉斯科洞中各种图像种类繁多，制作方法多样，被誉为“史前的卢浮宫”。

图11　狮子和犀牛，法国拉斯科洞穴壁画之一。

图11表现的是两类大型动物，食肉的狮子和食草的犀牛和平共处。尽管两者体型大小悬殊，后者个头偏小，与现实中两种动物不相匹配，而且前者没有画全，仅仅勾勒出轮廓，但无论如何，它们均神态毕现。至于狮子和犀牛体型大小不成对比的问题，可能反映了作画者内心的感受，也不能说毫无道理。不难看出，和阿尔塔米拉洞穴壁画一样，拉科斯洞穴史前壁画也是构图灵动，技法熟练，下笔传神，置于近现代专业画作中几无区别，很难相信这是1.5万年以前人类的作品。也正因为如此，被发现后相当长一段时间皆不被学界承认。尤其是西班牙阿尔塔米拉洞窟壁画的发现者M.de绍托拉竟一度被认为是欺世盗名的骗子，其考据成果直到20年后才被学术界所认可。

然而，值得注意的是西南欧的史前人类绘画表现对象比较单一，正如研究者一再指出的那样，史前画家的兴趣似乎只针对野兽，对人类自身则缺少表现，唯一表现人物的是阿尔塔米拉洞穴壁画中的《牛和人》（图12）。(www.xing528.com)

图12　牛和人，西班牙阿尔塔米拉洞窟壁画之一。

画中表现一头牛被一支箭射中，腹部受伤，肠子也流了出来。受伤的牛发疯了，鬃毛耸立，向猎人冲来，猎人被撞倒，手中的武器也扔掉了。这幅画中有情节、有人物，生动而真实，可说是一件令人惊叹的杰作。但比较起动物形象的刻画，其中人物形象显得简单多了。其所以如此，原因较为复杂，迄今学术界众说纷纭，未能取得一致意见。

肖维特洞穴壁画（Chauvet Cave，一译绍韦）发现较晚，但更值得重视。该岩洞位于法国南部的阿尔代什省，1994年，三位考古学家发现这处洞穴里竟然完好保存着旧石器时代精美的壁画艺术，随后肖维特洞穴名声大噪。该洞穴里包含着许多动物的壁画，据说其中多数动物都已灭绝，洞穴地面上尚存留着人类和远古动物的足迹。根据现代同位素方法检测分析，肖维特洞穴具有两个清晰历史时期人类的活动迹象，奥里尼雅克时期（旧石器时代前期3万年至3.2万年前）和格拉维特时期（旧石器时代晚期2.5万年至2.7万年前），多数洞穴壁画都属于旧石器前期。该洞穴长约500米，里面的一些小走廊各有特色。最为奇特的是洞内岩壁上有清晰可见的表现犀牛、马和狮子等动物的壁画，共有400个动物图像（例见图13）。法国考古人员和科学家经过认真研究后共同认为，这是迄今为止世界上发现的最古老的洞穴壁画之一。

图13　群兽图，肖维特洞穴壁画之一，法国拱桥谷阿尔代什河河口，旧石器时代晚期。

图14　野马图，科斯奎尔洞穴壁画（局部），格拉维特时期，2.7万年前。

科斯奎尔洞穴在法国马赛市附近，是由法国学者亨瑞·科斯奎尔在1991年发现的。现今这个洞穴可通过一条175米长的隧道抵达，入口处位于海平面37米之下。洞穴中被发现存有数十幅壁画和雕刻作品，主要表现野牛、野山羊、野马及海豹、海雀和水母等陆地和海洋动物，时间上可追溯至旧石器时代晚期。具体说来，显示的是两个不同的历史时期：较早的手绘图案和相关的图形，可追溯至2.7万年前的格拉维特时期；较晚的符号绘画和动物绘画，可追溯至1.9万年前的梭鲁特时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