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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物质文化遗产研究:语言建构与历史记忆

时间:2023-09-2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以语言文字或图片等媒介将历史记忆呈现出来的过程就是文本叙述。在这一过程中,还存在着口述者的主观想象、虚构甚至虚构历史场景的可能性。美国戴维斯在其著作中另辟蹊径选择对历史事件的“虚构”部分进行剖析,以期还原那一时期部分的历史真实。

非物质文化遗产研究:语言建构与历史记忆

语言文字或图片等媒介将历史记忆呈现出来的过程就是文本叙述。文本叙述包括文字叙述和语言叙述。语言叙述即为口述。语言在历史记忆的呈现过程中具有双重作用,它不仅能够对历史记忆进行整理,而且还对历史记忆的呈现具有阻隔作用。我们都知道,语言、文字是历史记忆呈现的主要表现方式,通过语言和文字储存在大脑中的历史记忆是一种历史叙事,而文本叙述则是历史文献的历史记忆结晶;语言叙述所形成的历史记忆是口述历史文本。口述与文献本质上是历史记忆的呈现方式,其所揭示的真实性都来源于历史记忆,两者的区别在于它们的表现形式不同。口述历史是口述叙事的历史记忆和再现。历史叙事的真实性不仅受到独裁者个人因素和社会因素的制约,而且受到语言表达本身的限制。长期以来,口语一直被视为证据,但是它不能被保留为证据(“空口无凭”)。然而,现代口述历史可以用现代技术录音机(照相机、摄影机)完整地将其记录下来,口述声音也可以作为证据被保存下来。

语言是口头叙述者叙述历史记忆的工具和载体。人们的记忆在被语言整理成文之前常常处于混乱状态。口头叙述者将用他自己独特的语言呈现历史记忆。口头表达能力的差异和口头化的性质无意中增加了历史叙事的丰富性和亲切性。当语言呈现为历史记忆时,不可避免地会文不达意,夸大其文,润饰其错误,从而导致历史记忆与历史事实之间的扭曲与变形。事实上,当他们用语言来还原历史记忆中所谓的真实图像时,由于语言本身所具有的局限性,无论语言是多么流畅,都难以客观地反映历史真实。

历史真实在呈现的过程中也无法避免的在使用语言描述历史细节的过程中掺杂想象成分。在通过语言呈现历史记忆的过程中,由于个人表达能力的差异,口述者往往会产生部分记忆的偏差。口述者在用语言为主体呈现记忆的过程中,不仅有闪烁其词或夸张的描述,还有进行修饰与自我拔高的倾向,并对某些回忆进行一定程度的回避和隐瞒。

口述者对历史记忆的口头叙述是即时的、即兴的、在场性的。他们所叙述的内容没有经过认真、反复的思考,在口述的过程中讲述者的语言表达具有明显的不稳定性、情感性和口语化等特征。因为这些表达不是“蓄意为之”,所以这些口述语言与经过整理的文本叙述相比更加杂乱无章。这些口头语言本身并不具有真假之分,因此不能简单地作为判断历史记忆真实性的依据。在这一过程中,还存在着口述者的主观想象、虚构甚至虚构历史场景的可能性。由于时间的久远,记忆本身便具备模糊性和不确定性,因此叙事过程中的时空错位现象更是不可避免。但是否因此我们就可以否定其叙述的真实性?应该着重强调的是,即使是不准确的回忆也能在一定程度上真实地反映出当时口述者所亲历的历史事实。口述者在这个过程中有时间和能力去编造历史记忆,但其同样也具备时间和能力更好地展示部分历史记忆的完整性和真实性。比如,贺萧在《记忆的性别》中指出1949年前“女子出现在家庭以外的活动范围被视为伤风败俗”[14],然而在他的书中,他也提到了另一种不同于传统认知的观点——“三四十年代的女子通常并不被束缚在家庭空间内”[15]。我们听到的这些跨越时间和空间的声音,正是因为口述历史的痕迹已经被转化为文字储存下来,这些转化为文字记述的口述历史作用于时代底层农村妇女,让我们有机会一窥底层社会的部分原貌。口述者所讲述的内容也应由其他相关文献作进一步深入的佐证,以便更进一步的贴近历史本体的真实。(www.xing528.com)

20世纪60年代以来,受到西方学术界“语言学转向”(linguistic turn)或“文化转向”(cultural turn)的影响,历史学家日益认识到语言的模糊性与文本的不确定性,越来越注意个人的主体性因素。[16]历史学家开始重新审视文本本身,并通过文本叙述的语言来窥见文本背后所呈现的文化因素。口述者在他的表达中隐藏了部分的历史真相以及文本叙事的真相。美国戴维斯在其著作中另辟蹊径选择对历史事件的“虚构”部分进行剖析,以期还原那一时期部分的历史真实。在他的《档案中的虚构:16世纪法国的赦罪故事及故事的讲述者》一书中,戴维斯指出:“并不是直接从档案中探究历史的‘真相’,而是探讨其‘虚构’(fiction)——即叙事层面,探究‘虚构’的创作与手法、文学策略与依靠的假设及相关的阶层、性别等社会变量……‘为了救人一命,为了替自己辩护,人们可以借用自身固有的社会地位的独特理解’。这可谓是‘虚构’的社会性。”[17]主要通过对记录在案的赦罪书、皇家公证人或律师的声音、当时的“纪实报纸”之类的文本解读,作者借助文化想象不厌其烦地向读者展示了一个遥远的文化想象中的陌生世界。其中整体的礼仪规则、各层级的大户、或明或暗的伎俩与手段,丰富的文本内容不禁让人回想起埃利亚斯所写的宫廷礼仪的繁复和考究,以及戈夫曼所描述的日常生活中印象管理的细致与微妙。

这样看来,所谓叙述的真实只是历史记忆真实的一部分。虽然叙事的真实已经被大打折扣,但它仍然包含着部分的历史真实。口述记忆在呈现的过程中会产生变形,虚构的成分在历史叙事中出现,但任何虚构都有一定的原型,而这些原型正是历史记忆中的部分真实,我们也正是在对部分历史真实的探究过程中,对历史原貌做出更深的挖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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