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社会经济科技迅速发展使得人们对传统文化继承与发展愈加重视,全球化进程不断推进也使得对国家和地区个性化文化发展的要求不断提高,进而使得各民族传统文化在社会发展中占据的地位愈加重要。我国是一个传统文化底蕴深厚、内容丰富且传承悠久的国家,在经济发展和社会进步中体现我国传统文化的特点已成为近年来我国发展的一个重要方向,因此社会各界愈加重视传统文化传承发展方面的研究。在近代传统文化的传承与发扬上,民族传统体育以其在传统文化中的重要地位愈加受到人们重视,其在现代的文化价值与研究也成了传统体育文化在现代发展的重要内容,因此,从身体角度出发对这一民族传统体育类非遗项目的研究也就有了更加重要的时代、理论和实践意义。
这里我们重点阐释的是人们自我“身体”意识的觉醒带来的改变,健康中国的时代背景下,我们承认,有很多非遗项目会随着时间的流逝,因传承出现断裂等原因最后走向灭亡;但是,健康是人类永恒的追求,随着时代的发展,面对越来越多的“亚健康”人群,作为民族传统体育类非遗项目,在这一点上是有着生生不灭的生命力的。
身体文化具有可探究性,人类需要尊重身体的本能构建身体的直接使用机制。首先,“身体观”[12]的内涵体现在身体与精神的相互作用方面。在快节奏的都市生活中,繁忙的工作常常使人疲惫,生活的压力往往使人沮丧。这个时候,一定强度的身体锻炼可以强化人的斗志,使人保持清醒的头脑,培养人既平和又坚定的品性。这是身体对于精神的作用力,反过来,精神也影响着身体的结构和机能。积极向上的精神状态通常与结实的身体相伴,即使是被疾病困扰的人,乐观阳光的心理状态往往比医药更有利于恢复身体的健康。
正是因为了解身体的训练对于精神的养成有着直接的作用力,不同的动作训练会造就不同的性格,所以武术、健身功法等才被作为体育项目引入到教学中。在这些传统体育项目训练中,习练者会逐渐感悟到“进”与“退”的辩证哲理,在日后的生活中也能够自如地把握与人相处的分寸,从而促进社会的和谐与进步。
“身体观”另一内涵是强调人的身体与精神是和谐统一的关系,身体对于精神具有促进作用,精神对于身体也有指导意义。中国传统健身功法倡导道家“天人合一”观念,主张将人内心同人的身体以及世间的万物连接在一起,从而形成一个有机的整体,这也正是关于人内在与外在相互作用的更高阶的诠释[13]。民族传统体育教学的初衷正是通过传授武术与功法的技能来培养青年一代积极向上的潜意识,从而促进其人格的完善。
(二)“身体”——非遗研究的理论基石
“从身体的文身,身体的舞蹈,身体的服饰,从身体的口头表达和行为表达,从史诗演绎的表情和表达仪式等等,非物质文化遗产从未脱离身体得到表现,可以说所有的非物质文化遗产都具有强烈的身体性,离开身体谈非物质文化遗产是不恰当的”[14]。
《易经》从身体出发,解释宇宙和人事,是一种从“根身”生命、生存的体验来思考的身体思维。就像黄俊杰在《东亚儒学史》中所说的:“是一种联想性思维方式,自然秩序与人文秩序有紧密的联系性”[15]。《易经·系辞传》说:“圣人关乎天文以察时变,观乎人文以化成天下。”所以《易经》中的这种“近取诸身”的从身体经验类推世界经验的思维方式是一种联系性的身体思维方式。又如新道家代表人物冯契言道“色声味之授我也以道,吾之受之也以性。吾授色声味也以性,色声味之受我也各以其道”,中国古代方士与武者大家也正是通过“体之于身”的身体之知来认识世界和把握世界的。不管是伽达默尔无意识的“体验”,还是梅洛·庞蒂“身体知道”等知觉理论[16],均可以清晰地认识到中华民族传统体育尤其是健身功法这类非遗正是在这种“身道一体”的根身性、具身性下进行思维的“识知”和“思知”的修行。
当前非遗保护传承仍存在理论研究不足的情况,当理论无法指导实践时,必然会导致实践过程的盲目性。在近年开展的保护工作中,动用大量人力物力保护下来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往往只剩下了静态的物质载体和记忆影像,围绕非遗的文化内涵因为传承人的消亡、时间的流逝和民俗环境的破坏而荡然无存。(www.xing528.com)
在当前的非物质文化遗产保护实践中,“活态性”[17]被提升到前所未有的高度,也得到公众的重视,这是对前人保护工作的反思和重大提升。作为身体性的非物质文化遗产,身体的活态性丧失,非遗可能就会死亡,但不代表“非遗”就不存在。当前文化遗产保护工作者大批量地进行录音、录像、摄影、文字的保护存档,是为了让非物质文化遗产还能够留在人们的记忆中,而在适当的时候,这些记忆和技艺还能够得到复原或者恢复。所以,并不是所有活态的、存在的非物质文化遗产才能称为非遗,只能说所有带有身体活态性存在的非遗有更多的保护价值,因为身体性的活态存在,决定了非遗还有继续传承和传播的可能性,还能够得到生命的延续。身体应该是处在一定文化空间中正在表演的身体,存在当下、具有活力,而且能够得到传承的非遗充分地证明了身体的特点在非遗保护中受到的重视。
因此,我们必须意识到身体对非遗的作用,认识到非遗保护中作为第一物质性的身体的关键性。
(三)“身体”——遗产保护的实践核心
身体是民族传统体育教育的起点与归宿,民族体育正是通过身体的自我参与、身体的自我感受、身体的自我肯定、身体的自我养成来体知和感悟中华民族优秀的传统文化。因此,传统体育是人类身体表达、身体记忆、身体创造最为重要的文化符号与文化实践。
对于传统体育中的一些知识如波兰尼式的“默会知识”[18],人们无法通过单纯的理论获得,唯有通过身体的认知或身体的觉悟才能获得,这也正验证了很多武术拳谚与健身功法中所强调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理论观点,这是身体进行自我觉悟的重要途径,传统体育范畴中不同种类或形式与此类似的情况有很多,都可以作为促进从身体视角探究民族体育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保护的有力佐证。
民族传统体育的个人习练,是一个开放性的动态场域,外与天地人事相同,内具生理、心理、精神多重功能。身体的动作与神貌,不仅仅是人体的生理活动与器官功能的体现,更表现了主体的自身感悟与情思,成为心理意向的表达途径。
民族传统体育类非遗既是一种身体活动,还是人们在特定的社会环境中,创造出来的表述方式与生活方式,是人自我教化的一种文化活动。从技艺的产生来看,农耕文明下的中国传统文化有民族性格中崇尚天人合一的特性,此背景下所产生的中国传统体育,是传统文化在人体之上的智慧凝结,不论是武术套路还是养生健身的功法,均是身体动作、身体技能与人的自我意识融为一体的结果。从传承上来看,体育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技术、技巧、动作都是通过个体代代相传,以记忆、文字记载、长辈的口传心授等方式传承下来的,同样体现了传统体育非物质文化遗产身体性的特征。这类非遗身体性价值追求是实现内在魂脉的延续和传承,是构成现代民族国家认同的基础。
人是体育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与保护的核心问题。身体是人类活动的主体,是人们一切生产生活的基础和根本。从意识形态到文明礼仪,由情感认同到行为实践,我们可以确切地说,民族传统体育是人类最本质和最重要的身体文化遗产。身体不仅是非物质文化遗产的重要支点,也是非物质文化遗产分类的逻辑起点。基于此,只有从身体出发,才能对非物质文化遗产进行全方位认识,只有将工作范畴划定于身体、行为、记忆、技艺、表演、传承人、动作细节、传承过程,才能客观准确地刻画和描述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本质,才有资格谈后续的保护和发扬。可以说,“非物质文化遗产离不开作为身体出现的人,离不开身体的表达,身体的表演,身体的传达”[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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