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蜀身毒道的开通与汉王朝和东南亚国家的交流

时间:2023-09-25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蜀身毒道至迟在公元前4世纪就已经存在,由北路的南夷道、西夷道和南路的博南道组成,但除秦代曾把其北路开为官道外,大多数时候它都是民间的便道。[12]至此,身毒道才全面开通。身毒古道的开通促进了汉王朝和西南夷,汉王朝和东南亚、南亚的一些国家、民族之间的交流。蜀身毒道的开通,把西南夷和汉王朝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同时以西南夷为中转,汉王朝和东南亚、南亚也有了较密切的政治、经济、文化往来。

蜀身毒道的开通与汉王朝和东南亚国家的交流

蜀身毒道至迟在公元前4世纪就已经存在,由北路的南夷道、西夷道和南路的博南道组成,但除秦代曾把其北路开为官道外,大多数时候它都是民间的便道。

南夷道即秦时的五尺道,到了唐代被称作石门道。早在秦以前,就有蜀商通过此路往来于西南夷之间,贩卖僰僮、枸酱等商品,并因此而致富。秦代,曾开通了从今宜宾到曲靖的五尺道,但汉初被关闭。汉武帝时,因从蜀商处了解到通过此道可以到达夜郎,并由夜郎从水路攻打南越,于是决定开凿南夷道。因为山高水深,此路的修筑几经波折并付出了沉重的代价。据《史记·西南夷列传》记载,建元六年(前135年)开始修路,“当是时,巴蜀四郡通西南夷道,戍转相饷。数岁,道不通,士罢饿离湿,死者甚众;西南夷又数反,发兵兴击,耗费无功”。但根据《集解》徐广曰“元光六年(前129年),南夷始置邮亭”[7]来看,从僰道通往牂牁江的道路已经修好。此后,元封二年(前109年),汉武帝听说从西南夷可以通往大夏后“复事西南夷”,又将此道延伸到了滇池一带。

南夷道中“从僰道指牂牁江”的路线,即自今宜宾通北盘江的路线,它是从僰道经南广(今四川高县、筠连、云南镇雄一带)、平夷(今贵州毕节一带)、汉阳(今贵州威宁、水城一带),再往南与牂牁江水道衔接。而从僰道通往滇池地区的南夷道则有水道和步道。“水道有黑水及羊官水,至险,难行。步道度三津,亦艰阻。故行人为语曰:‘犹溪、赤木,盘蛇七曲;盘羊、乌栊,气与天通。看都濩泚,住柱呼伊。庲降贾子,左儋七里。’又有牛叩头、马搏坂,其险如此也。”[8]步道是从宜宾南经高县、筠连、盐津、昭通,进入贵州毕节、赫章,到达曲靖,西折经昆明楚雄,进抵大理。此路路途遥远而险峻,据《水经注·江水》云:“二千余里,山道广丈余,深三四丈,其錾凿之迹犹存。”[9]

西夷道又称作牦牛道或灵关道。西夷道的路线是从成都出发,经邛崃、芦山,越大相岭,过汉源,经西昌入云南,再渡金沙江至大姚,西折至大理。

南夷道和西夷道开通后,汉王朝在道路沿线设置了邮亭,如在《史记·淮南衡山列传》中明确记载蜀郡有“严道邛邮”。同时,汉王朝的地方政府还不断对道路进行整治和维护保养。在南夷道途经的萦经花滩,宋代还留有《汉蜀郡太守治道碑》,记载了东汉建武中元二年(57年),汉蜀郡太守曾在这一带整修古道。此外,在昭觉好谷曾出土东汉光灵帝和四年(181年)石表和献帝初平三年(192年)石表各一通,在石表上有“缮治邮亭”“百人以为常屯”“冲要为诸郡国”等语。东汉桓帝延熹七年(164年)的《蜀郡属国辛通达、李仲曾造桥碑》也记载了在古道沿线的蜀郡属国造桥之事。[10]这些都表明汉代对于连接内地与西南夷的交通要道是非常重视的。(www.xing528.com)

博南道的路线是从今天大理西行,经保山腾冲,出德宏抵达缅甸八莫,或从保山出瑞丽进抵八莫,再从八莫到印度阿萨姆地区。此路和西夷道、南夷道在大理相接,一直可以通往成都,就是人们通常所讲的身毒道。“元狩元年,博望侯张骞使大夏来,言居大夏时见蜀布、邛竹杖,使问所从来,曰:‘从东南身毒国,可数千里,得蜀贾人市。’或闻邛西可二千里有身毒国。骞因盛言大夏在汉西南,慕中国,患匈奴隔其道,诚通蜀,身毒国道便近,有利无害。于是天子乃令王然于、柏始昌、吕越人等,使间出西夷西,指求身毒国。至滇,滇王尝羌乃留,为求道西十余辈。岁余,皆闭昆明,莫能通身毒国。”[11]为寻找身毒道,汉武帝开通了西南夷,但是为西部的游牧民族所阻隔,这条通道在整个西汉时期都未被汉统治者所发现。到了东汉永平十二年(69年),“哀牢王柳貌遣子率种人内属……显宗以其地置哀牢、博南二县,割益州郡西部都尉所领六县,合为永昌郡。始通博南山,度兰仓水,行者苦之。歌曰:‘汉德广,开不宾。度博南,越兰津。度兰仓,为它人’。”[12]至此,身毒道才全面开通。

身毒古道的开通促进了汉王朝和西南夷,汉王朝和东南亚、南亚的一些国家、民族之间的交流。例如,永元六年(94年),“永昌徼外夷遣使译献犀牛大象”。[13]九年(97年),“永昌徼外蛮夷及掸国重译奉贡”。[14]永初元年(107年),“永昌徼外僬侥种夷贡献内属”“九真徼外夜郎蛮夷举土内属”。[15]永宁元年(120年),“掸国王雍由调复遣使者诣阙朝贺,献乐及幻人,能变化吐火,自支解,易牛马头。又善跳丸,数乃至千。自言我海西人。海西即大秦也,掸国西南通大秦。明年元会,安帝作乐于庭,封雍由调为汉大都尉,赐印绶、金银、彩缯各有差也”。[16]永建六年(131年),日南徼外叶调国、掸国遣使贡献。[17]

当年身毒道上不同民族的商人、使者往来匆匆,商贸兴盛的状况也得到了考古材料的证实。例如,昭通“梁堆”中出土了铸有“蜀郡成都”或“蜀郡”铭文的铁锸;[18]在腾冲宝峰山下核桃园荒冢中曾发现汉五铢钱千枚;云南大理有座东汉熹平年间的砖室墓曾出土吹箫的胡俑。另外,印度德里立着一根铸于4世纪笈多王朝时的重达六吨的巨大铁柱,鉴于古代印度冶铁技术不发达,所以有学者推测是中国技师帮助印度铸造的。而在中国,从《南诏中兴图卷》和现存弥渡铁柱庙的宝物来看,南诏铁柱的式样又完全与德里铁柱一样,这绝不是偶合,而是中国技术、印度的形式。蜀身毒道的开通,把西南夷和汉王朝紧密地联系在一起,同时以西南夷为中转,汉王朝和东南亚、南亚也有了较密切的政治、经济、文化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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