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自父辈入籍并职神策军,其子辈也相继入职神策军,并由此节度地方。《新唐书·王处存传》记载其自右军镇使历检校刑部尚书、定州制置使。[77]据《旧唐书·僖宗本纪》乾符六年(879):“以定州已来制置内闲廐宫苑等使、金紫光禄大夫、检校刑部尚书、上柱国、太原县开国伯、食邑七百户王处存检校户部尚书,兼定州刺史,充义武军节度、易定观察处置、北平军等使。”[78]
义武军节度使乃德宗为了隔断成德、卢龙二镇,于建中三年划出易、定、沧三州,置义武军,由张孝忠节制。治定州,领易、祁二州,战略地位重要,为政府挟制河朔三镇的力量。祁州是景福二年(893),由王处存新置。王处存之弟王处直先后任易州刺史、祁州牧。
王处存出镇易定时,正值黄巢军入占长安,唐皇室播迁在外。易定镇自设置以来,听命于唐廷,加之处存家居京城,故他以收复帝京为号召,与邻近藩镇连衡匡扶帝室。传称王处存“每痛国难未夷,语辄流涕,军中多处存义,愈为之用”[79]。事成后,“王铎差兴复功,以勤王举义处存为第一,收城破贼克用为第一”[80]。
勤王过程中,据《吴承泌墓志》记载,黄巢军占领长安时,作为解县催勘副使,内官吴承泌将盐利赋予河中府,促成王重荣与易定节度使王处存结盟,同领甲兵二万屯东渭桥。[81]后杨复光又促使王重荣与李克用修好。因此李克用、王重荣、王处存有破贼连衡之旧,故田令孜在争夺河中府盐利时,以王处存代王重荣为河中节度使,处存上章申理,言“重荣无罪,有大功于国,不宜轻有除改,以摇藩镇之心”[82]。乾符以后,围绕着河东盐池的归属问题,成为政权存亡的关键,而藩镇之间争夺也很厉害。[83]王处存节制的易定镇需与周边强藩捭阖。史言王处存临事通便宜,有大将风。且能“睦邻以礼,优抚军民,折节下士,人多归之,以至抗衡列镇”[84]。同时,因与李克用连衡匡扶皇室,藩镇相连,又以姻娅相结,引以为援。但最终,其独立游离状态在王处存辞世后改变了。
王处存去世后,三军迹河朔旧事,[85]推其子王郜为留后,昭宗从之。后王郜举族投奔晋。王处存的弟弟王处直周旋在梁、晋之间,在朱温的武力压迫下,天祐元年(904),加太保,封太原王。之后,入仕后梁,授北平王,检校太尉。几年之后又归后唐。(www.xing528.com)
王处直之子王郁与从兄王郜逃至后唐,“晋王克用以女妻之,用为新州防御使”,新州地近契丹,后又投奔契丹。而王处直在割据势力之间,选择援引契丹为助,终致失败,为养子王都所囚。另一子王威也投奔契丹。[86]
王处存之后王郜、王邺投靠李克用。李克用也以女妻邺,其一子王廷胤后又镇中山。[87]李克用称帝后,契丹请王威镇义武,李克用不赞同,而以王处存之孙廷胤为之,《新五代史·王处直传》记:王廷胤有子五人,均任职横海军。[88]至五代时期,王氏家族仍以军职为主,与沙陀李氏姻娅相连,在易定地区的影响力依旧存在。
初处直为都所囚,幼子威北走契丹。契丹谓晋高祖曰:“吾欲使威袭其先人爵土如何?”高祖对曰:“中国之法,自将校为刺史,升团练防御而至节度使,请送威归中国,渐进之。”契丹怒曰:“尔自诸侯为天子,岂有渐乎?”高祖闻之,遽徙廷胤镇义武,曰:“此亦王氏之后也。”后徙镇海而卒。[89]
出镇易定是王氏雄踞方镇的关键,而王氏父子以长安富贾隶名神策军并以此开辟仕途则为此积累了资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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