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划分当然是一种极粗线条的归纳和概括。从考古学上,可以观察到分布于众多小流域和盆地中一簇簇的聚落群,显然是众多既相对独立又相互联系的小集团的遗存。它们大致以各自所在的地理单元为区隔。各聚落群都由一处较大的聚落和若干中型、大量小型聚落组成,每个聚落群大致与现代一个县的规模相当。
在嵩山东南的豫中地区,以嵩山、伏牛山和黄河故道相隔,是淮河水系的颍河、双洎河和沙河、汝河流域,这一带共发现300余处龙山文化遗址。其中错落分布着20余处大中型聚落,应是各小区域的中心聚落。这些中心聚落中又有6处围以夯土墙或壕沟。每个聚落群都由一、二级中心聚落(面积在10万和20万平方米以上)和若干小型聚落(面积在数千至数万平方米)组成。所有中心聚落都位于河流附近,它们的距离在25~63公里之间,平均距离40公里,平均控制区域面积1200多平方公里。聚落群之间往往有遗址分布稀疏的地带,表明这些共存的政治实体似乎有一定的疆域限制。大致等距分布的中心聚落和防御性设施的存在,显示这些政治实体具有分散性和竞争性[57]。
豫中地区的龙山遗址群(刘莉 2007)
嵩山西北的洛阳盆地及周边、洛河中游和伊河等区域的聚落状况也由于新世纪以来开展的区域系统调查而不断明晰起来。(www.xing528.com)
以洛阳盆地及周边区域为例。古伊河和古洛河在盆地中部交汇为古伊洛河,最终流出盆地。遗址多分布于河流两岸的阶地和黄土丘陵上。研究者将盆地中东部区域系统调查区域内发现的95处龙山文化遗址分为三群,即北部邙山与古洛河—伊洛河之间的“邙山聚落群”、南部嵩山与古伊河—伊洛河之间的“嵩山聚落群”以及伊、洛两河之间夹河冲积平原上的“夹河平原聚落群”。各群分别包括19处、61处和15处龙山文化时期的聚落,最大的遗址面积达60余万平方米,而1万~20万平方米的中小型遗址占半数以上。各聚落群之间在大中小型聚落比例、聚落结构和分化态势等方面都有较明显的差别[58]。位于嵩山北麓、伊洛河下游支流的坞罗河和干沟河流域也显现出与洛阳盆地中“嵩山聚落群”相近的聚落结构。坞罗河流域龙山文化时期出现的20万平方米以上的大型聚落引人注目[59]。
总体上看,龙山时代晚期阶段以各小流域为单元的聚落群广泛分布于中原各地,它们多为一个中心聚落所控制,内部等级分化明显,从而形成了一种“邦国林立”的局面。考古学文化谱系的研究表明,这些聚落群分别拥有不同的文化背景和传统,而大量的杀殉现象、武器的增多和一系列城址的发现又表明它们之间存在着紧张的关系,冲突频繁地发生。正是在这一过程中,区域间的交流和融合也不断得以加强,并最终促成了二里头广域王权国家的形成。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