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星拱,字抚五,安徽怀宁人,曾获英国伦敦理工大学硕士学位。早年加入中国同盟会,与中国共产党的创始人陈独秀、李大钊等人过往甚密。在五四运动中,他从自然科学方面积极宣传进步思想,其后著有《科学概论》一书,在科学界有一定影响。1928年到武汉大学后,历任学校筹备委员会委员、建筑设备委员会委员、理工学院院长、理学院院长、教务长、副校长、校长等职。他在武大工作17年,对学校的建设,特别是教学工作提出过许多有见地的主张。
关于大学教育的目的,面对当时“学校的教育得适应社会的需要”思潮,王星拱认为,在这个问题上有一种直截了当主义,有这种思想的人主张,学校仅仅开设那些出了校门就有饭吃的科目就行了,这种观点虽然也谈到了教育要适应社会的需要,但这是一种简单的消极的适应。王星拱指出,社会是发展变化着的。我们不能无条件地讲适应,因为病态社会所需要的东西和健全社会所需要的东西不同,适应病态社会的条件和适应健全社会的条件也不同。我们要适应世界上进步的大环境,不要适应国内落后的小环境,要适应人家已经走到20世纪的环境,不要适应我们还留在17、18世纪的环境。从这个意义上讲,教育不仅是适应社会的需要,而且还起着创造环境、改善环境的作用。他还说:“我们这一代的人,如果仍然不往近代化的途径上去努力,使我们的后人还是感受同样的困难,那就是我们所造作的不可饶恕的罪过。……在任何困难状况之下,我们要近代化我们的国家;在任何困难状况之下,我们要获得专门学识,因为所有近代化的事业,都是需要专门的学识才能创设起来的。”王星拱还指出:“一种学术之影响于民族的兴衰及国家之隆替,往往都是在数十年之后,所以办教育要有深邃的眼光。”
关于大学的任务,王星拱主张学校要养成“研究实学”的风纪。研究实学,就是在教学和科研中,摆正理论与应用的关系。“理论之最后的目的还是应用。然而倘若我们天天只把直接应用的目标摆在眼前,反而不能得到圆满的应用的结果。”他还举例说,解决吃饭问题,野蛮人是通过狩猎的办法,而文明人则要种田,要研究地质学、土壤学、化学、气象学、地理学、物理学以至于法学等。根据这个道理,大学就该以探研高深理论为己任,明确这一点,应用方面的技能训练才可能放在一个合适的位置上。他认为:“有人主张大学只研究理论的知识。具体的办法就是只设文理两科,至于具有专门技能的人才的造就,应当让专门学校去负这个责任。这样的制度在欧美各国也有实行的,并且成效甚佳。但是,在中国恐怕不能得同样的结果。如果在大学里不能养成专门的技能,在经费较少、规模较小的专门学校里边,更不能养成专门的技能。所以这个责任还是大学所应当负的。”因此,在理论与应用两者之间,大学应该把重点放在理论研究上,要避免把大学办成普通职业学校或专门学校。
关于大学的教学,王星拱特别强调大学要注重基础课的教学。他说,武大的课程有一定的标准,于切近的应用和基础的理论自然都应当顾到。学校课程的重点应该是基础课,这一指导思想对高年级和低年级都是适用的。这样安排课程对高年级来说,主要是帮助他们做好毕业后服务社会的准备。王星拱说:“中国本来是贫弱的国家,工业未能发展,与工业相关的各种社会事业也未能发展。……而且在社会不安定的状况之中,学生在大学毕业后,因急于谋生活,往往要抛弃原来所学的东西。根据这些情形,学校必须添置各种特殊的科目,以为学生毕业以后研究特别问题打下基础。”对于低年级学生来说,学校要为他们补习在高中未学或学而未精的科目,这种补高中教育之不足的措施,虽然在一段时间里增加了学生负担,但对今后研究高深学问是有好处的。王星拱在强调一、二年级基础课教学的时候,还特别提醒学生不要犯眼高手低的毛病,不要忽视本系以外的科目。他说:“本来科学的分类是强定的,不是一定不移的。即学校里划分的各院系,也是就实际上教学的便利而言。其实各种学科,都有彼此相联的关系。以后研究专门的支派,往往有需要其他学术帮助的地方。我们在学校里的时候,不要以为本系以外的科目,尤其是与本系相关更为密切的科目,不过是凑钟点,是不重要的。”(www.xing528.com)
关于大学的任务,王星拱说:“大学的任务,在道德方面要树立国民的表率;在知识方面要探求高深的理论;在技能方面要研究推进社会进步的事业。”他还说,各国大学制度不同,有的侧重于知识的创造和延续,有的还要并重人格的培养,武汉大学采取第二个原则。学校要求师生要有发奋的精神,整齐的步伐,奋发的情绪,坚定的意志。为此要在学校中进行人格教育。大学师生倘若精神萎靡,事业做不成,学问也求不得。王星拱特别强调战争和困难时期的人格教育,他说:“我们素来负着介绍近代科学的人们,在平常时期,要注重物质的创造和补充,但是在非常时期,要注重精神的锻炼和警惕。这是我们师生的义务,是我们的责任。”
王星拱校长的办学主张,涉及面非常广泛,许多观点是他从事高等教育多年的经验结晶。他的办学思想及主张,不仅使武汉大学渡过了抗战时期的重重难关而得以发展,还极大地影响了武汉大学几代学人的成长,许多武大校友至今对他怀念不已。新中国刚成立时王星拱在上海病逝,陈毅市长闻讯后书赠四字挽联:“一代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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