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二十二年六月十四日(1683年7月8日),施琅从铜山岛出发,姚启圣也拨3000人同施琅出征。清军共24000人,大鸟船70艘、赶缯船103艘、双帆艍船65艘。十五日,郑军哨船发现清军已到花屿、猫屿一带,赶紧回报刘国轩,当晚清军在八窧岛过夜。
刘国轩阵营这边却形成了两种截然不同的反应。部将邱辉与黄良骥建议,趁清军立足未定,夜晚落潮时,派精兵冲杀敌阵,必能取胜。刘国轩不以为然,认为施琅徒有虚名,在“日日飓报之期”渡海作战,简直是自寻死路。因此他仅下令严防海岸,使敌军不能登陆,施琅必将自败。或许正是刘国轩的大意轻敌,使他没有在将军澳、南大屿等岛设防,给了施琅可乘之机。
刘国轩认为,将兵力集中在娘妈宫前的平静水域,阻止清军登陆,即可稳操胜券,时间拖得愈久,对施琅愈不利。沙场宿将刘国轩的主要战略意图是以逸待劳,只要能阻止清军舟师登陆,就可以打消耗战。(“此以逸待劳之势,不必战而可竟全功。”)这个作战思想的核心,是澎湖一带的“风信”变幻莫测,清军水师极容易触礁沉没。(“风信无常,旦夕发台,虏将无所述命。”)
刘手下的副将邱辉则反问,万一没有台风又将如何?刘国轩用民间俗语回答:“六月三十日,有暴三十六,焉有无风之理?”刘国轩在台湾大概经历了无数次台风,对台湾海峡内部台风的脾气了如指掌,他压根儿不相信六月会没有台风。反过来说,作为郑军主帅的刘国轩把战役的关键寄托在自然力量,也就是台风的到来上。
等到听说施琅把军队转移到八窧,刘国轩就更加得意了。他扬扬自得地嘲笑施琅是个土包子,压根儿不晓得水文规律:“不明天时,不知地利,谁谓施贼知兵?诸君但饮酒以俟其败矣!”
从水文学的角度来看,刘国轩的说法并没有错,因为八窧“湍最急,其下有老古石,坚如铁,利如刃,偶风动,船底触之立破,而澎湖又不可三日无风也”。按照今天航海的术语来说,这里是湍流区,航船经此极其危险,这里绝不是排兵布阵的佳地。(www.xing528.com)
可是,不知天是否要亡刘国轩和明郑朝廷,双方交战的时候竟没有台风,“虽数有风,闻雷皆止”,于是最后刘国轩不得不慨叹:“天亡我也!”真是天时不在啊!十六日晨,施琅舟师一帆风顺,直抵澎南海域,刘国轩匆忙迎战,在娘妈宫前澳内布阵。施琅令蓝理等人率七艘鸟船为先锋,随后又派出第二批船只。双方开炮对击,战斗正式打响。时值潮起,清军前锋数艘船被海潮逼向炮台,被郑军船队包围。施琅见状,急令其座船直冲敌阵,亲自解围。开战第一天,双方你来我往,互有伤亡。
十八日至二十一日,清军进取虎井、桶盘屿。二十二日上午七时,施琅决定发起总攻,舰队分三路进攻,剩下约80艘作为后援部队。而就在天亮前,海上开始刮起台风。七时至九时受台风影响,海上吹起西北风,郑军顺着风势进攻,一时处于优势,清将朱天贵遭炮击阵亡。到了中午,台风受到赤道锋面带的影响,海上开始吹南风,风向转而对清军有利。
施琅命令全军反攻,顺着风势发射各种火器,并且以数船围攻郑军一船,郑军全面崩溃,江胜战死、邱辉自焚,清军共毙伤郑军12000人。刘国轩眼见大势已去,率领残余部队从北面吼门逃离澎湖,澎湖各岛郑军向施琅投降。清军阵亡329人,伤1800余人,船只无一损失。
该来不来的台风,在最后不但没有按照刘国轩设想的作战计划让施琅“无所述命”,反倒助施琅一臂之力,这真可谓是风向难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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