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宋时期四川地区的少数民族主要有吐蕃、羌、僚、诸蛮、西南夷部等,但不同历史时期有不同的称谓,如唐宋的吐蕃 (元代的番、西番,明清时期称“藏蕃”“藏人”等)、彝 ( 史籍上称夷、乌蛮、倮倮、罗罗等)、羌 ( 史籍上称羌、羌戎、羌蛮等)、苗 ( 史籍上称苗、蛮夷、夷民等)、土家 ( 史籍上称西南七蕃、诸洞蛮等)等。甘孜、阿坝是以藏族为主的藏、汉、羌、回、彝等多民族的杂居。藏族主要聚居在红原、阿坝、若尔盖、壤塘、马尔康、黑水、雅江、道孚、炉霍、甘孜、新龙、得格、白玉、石渠、巴塘、色达、理塘、乡城、稻城、得荣等20个县;彝族主要聚居在九龙县;回族主要聚居在松潘县、金川县、小金县。
唐代开始统一的吐蕃即今天藏族的先民,也是对吐蕃王朝崩溃后分散的古代藏族各部的总称。清代创设了册封藏传佛教格鲁派两大活佛为达赖喇嘛和班禅额尔德尼的制度。乾隆十六年(1751年),清朝又在西藏设立了噶厦政府,政府中设四名噶伦,正式授权达赖喇嘛管理西藏地方行政事务,政教合一的制度从此正式确立。在今四川甘孜州、阿坝州及雅安市的部分地区,凉山州的木里藏族自治县等,主要都是藏族的聚居地。今天四川境内的安多、康巴藏族,与西藏的卫藏并列为三大藏地。藏传佛教是藏族文化最核心的部分,现行藏文是7世纪初根据古梵文和西域文字制定的拼音文字,藏语分卫藏、康、安多三种方言。藏历是阴阳合历,将一年分为四季,以冬、春、夏、秋为序,全年354日。藏族在文学、音乐、舞蹈、绘画、雕塑、藏戏、建筑艺术等方面都独具特色,藏医药学也是人类重要遗产。最早流行于甘孜州的《格萨尔王传》是民间说唱体英雄史诗,是已知世界上最长的说唱史诗。在藏族古代神话传说、诗歌和谚语等民间文学的丰厚基础上产生和发展起来的,是关于藏民族部落战争和藏地统一战争的神话;藏族文学经典《仓央嘉措情歌》也已享誉世界。藏族服饰的基本特征是长袖、宽腰、长裙、长靴,白天气温上升可脱出一个臂膀,方便散热,所以,脱掉一只袖子的装束便形成了藏族服装特有的风格。把雪白的织品“哈达”看作是最珍贵的礼物,每有喜庆之事,或远客来临,或拜会尊长,或远行送别,都要献哈达以示敬意。藏族男女特别讲究饰物,饰品的质地有银、金、珍珠、玛瑙、玉、翡翠、珊瑚、琥珀等,广泛运用于头饰、发饰、耳环、项链、腰饰和戒指。流行四川藏地的安多藏戏(南木特)、德格藏戏,是藏戏四大系统的组成部分。安多藏戏的唱念均采取安多方言,以民歌、民间说唱、民间歌舞、藏传佛教义化为基础,表演时人物的台步,上下场动作,吸收安多民间舞蹈、法会舞蹈及汉族戏曲的因素较多。除扮演神怪、动物偶尔用一下面具外,其他全部采用面部化妆,不像西藏藏戏多数角色要戴面具。元代八思巴赴京讲学途经这里时赐名“德格”,后因18世纪几代德格土司创建,发展印经院,使之成为我国藏区三大古文化中心之一。《中国戏曲志·四川卷》(1998年)确认,四川有德格藏戏和传自甘南的阿坝和安多藏戏,还把传自西藏的“刃区藏戏”确定为一个单独的康巴戏剧。
羌族主要聚居在茂县、汶川、理县、松潘、黑水、绵阳市北川等县。自秦汉以来,羌人就居住于岷江上游地区,即《明史》所载: “自宋迄元,皆为羌人所据。”宋和明清的官方都称羌人为“蛮”“夷”“蛮民”等。羌族民间流传的古老史诗《羌戈大战》说,在远古的时候,西北大草原的羌人因躲避战争及自然灾害向西迁徙,最后来到了“热兹(松潘)水草园”。这里也是《蜀王本纪》所说的蜀山氏以及蜀王的发迹地,即所谓“蚕丛始居岷山石室中”。碉楼、吊脚楼等建筑,是羌族特有的标志。神职人员“释比”为本族最权威的文化人与知识的集大成者,且被尊奉为能连接生死界、直通神灵之人,其作法被当地人认为能够传神谕、达民情、逐病疫及驱邪魔等。释比在祭祀活动中, 除按照开坛请神、显示神力,还要手敲羊皮鼓,足踏禹步,驱邪逐魔,有些还要表演一些踩犁铧头、踩红锅、耍火炼、打油火等巫术技艺。羌族男子着绣花白袍黑褂花布鞋,黑白布巾绑头,捆绑腿。女子是一身深色绣花的布裙,裹绣花头巾。有羌绣、羌笛、口弦、萨朗等羌族民间艺术。每年农历十月初一的羌历年,羌语称“日麦节”,时间长度3~5天,是羌族一年中庆丰收、送祝福、祈平安的最为隆重的节日,大型活动有感恩、祈福和吉庆的程序。对山歌、跳沙朗、释比敲响羊皮鼓,神圣的咂酒开坛仪式,全寨子男女老少围在火堆旁喝羊肉汤等。古羌“卦卧”节,释比唱经是核心,也就是羌族口传史诗包括《创世纪》《羊皮鼓》《请山神》《斗安珠与木姐珠》《羌戈大战》《赦罪》《请祖师爷》《升天》等,最后祈福全寨幸福安康、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还有山歌、酒歌、邵西(多声部对唱)、牛山歌(犁地歌)、农事歌(劳者歌其事)等众人参与的活动。
美姑县彝族毕摩密藏法器:高度抽象化的史诗性英雄支格阿龙神像
四川凉山彝族的谚语中有“人从北方来”之说,民间也传说“彝族最初住在西北高原某处”,贵州古代彝文典籍《德布氏史略》称,彝族过去“住在世界北方”。《宋史》所记载的马湖一带黎州诸蛮“俗椎髻,披毡,佩刀,居必栏棚。不喜耕稼,多畜牧。其人精悍善战斗,自马湖、南广诸族皆畏之”,让人们看到今天的彝族在服饰装束与生活方式的沿袭关系。支格阿龙是彝族民间口头文学中一位传奇式的神话般英雄人物。民族的识别,主要在于文化。一个民族的存在关键就在于这个群体有着自己独特的文化传统,并且还因为这个文化传统的黏合力使这个民族今天得以存在。中国的民族识别,曾经完全依据斯大林在《马克思主义和民族问题》一书中的标准:“民族是人们在历史上形成的有共同语言、共同地域、共同经济生活以及表现于共同的民族文化特点上的共同心理素质这四个基本特征的稳定共同体。”[3]斯大林的话并不完全对。笔者曾亲耳听见云南红河州的彝族汉子对凉山州美姑县的同胞说自己“已经听不懂彝语”了,但这并不影响那位红河州彝族在种族习俗等其他文化范畴坚守彝族文化。又如2014年8月15日的《凉山城市新报》以《彝族人学说彝族话:64名云南贵州彝人来凉山学标准彝语》为题,报道了“贵州派出了52名学员,云南派出了12名学员,学员多由当地从事彝汉双语教学的一线教师和民族教育、民族文化管理人员组成”事件,其中还涉及“贵州彝语一直处在濒危边缘,有可能在其他民族强大的语言冲击中加快边缘化速度”。因为凉山州的喜德(喜铎拉达)县的彝语“使用人数较多、现实活态性较强”早被公认为“彝语的标准发音地”。又如同样是在藏地,卫蔵、安多、康巴三个地区,语言差异就很大。最典型的是回族,在没有推广普及普通话的时代,青海的回族与广东的回族,完全无法进行语言交流,但这并不影响他们在法定日子进清真寺做礼拜以及都同样地坚守某种特有饮食禁忌等。(www.xing528.com)
四川几乎遍及全省,或者说几乎每个县城的南街都有“清真”饭馆,很多地方还有清真寺供当地穆斯林做礼拜。康熙年间建成的阆中“巴巴寺”,是中国汉族地区享有盛名的清真寺。“巴巴”即阿拉伯语“祖先”或“祖师”之意,多年来河州、汉中等地轮流派阿訇迁往驻守,已历300余年。每逢开斋节、古尔邦节和圣纪,常有川、陕、甘、青、宁等地的穆斯林前往朝觐。
近年来在社会经济发展以及广大民众富裕程度普遍提升的前提下,聚居或散居于四川各地的少数民族,开始逐渐恢复本民族的一些传统文化;亦在发展第三产业动力的驱动下,于民族歌舞、特有的饮食产品,乃至于民族服饰、民族村寨建设等方面,都努力地彰显自己的民族文化个性。
[1]参见四川省人口普查办公室编:《四川省第四次人口普查手工汇总资料》,四川科学技术出版社1991年版,第52—72、141页。
[2]清雍正五年(1727年),将四川的遵义府及其所属各县改隶贵州。
[3]参见《斯大林全集》第11卷,人民出版社1955年版,第286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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