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禅大写意花鸟画与书法的关系

在苦禅大写意花鸟画创作实践中，书法是其雄强壮阔写意画风形成的基础。他一直强调书画互通，曾说“不懂书法艺术，不练书法，就不懂大写意和写意美学”。他一生勤于钻研书法、研习碑帖，也反复强调笔墨是写出来的，而非画出来的。可以说，在他的艺术创作过程中，书法与绘画始终互为表里，二者互融互通。对于书法与绘画的关系，他提出了“书至画为高度，画至书为极则”的认识理念，这一认识贯穿于其一生的创作实践。可以说，“书至画为高度”是其书法的灵魂和立足点。他所概括的书法与绘画之间异曲同工的关系认知，使他的书法与其绘画风格一脉相承，都具有雄强的精神、壮阔的气势。另一方面，在书画的审美内涵上，苦禅认为书比画高，认为“画之上有书法，书法之上有诗词”。对书画关系的论断，也正是他书法思想的核心。对于这一点，欧阳中石先生认为，这一论断将“书画同源”又“分流”之后的关系讲得清晰透彻，令人赞赏。

苦禅主张“书至画为高度”，但他并认为书法创作是“画字”而非“写字”，他也不是去刻意地追求书法之“画意”，而是主张在遵循书法基本法度的基础上，主张书法结体的自由变化，追求书法创作的心性表达。一方面，苦禅主张通过书写将内心的情感宣泄出来，发挥书法和绘画相同的情感抒发功能，以达到“书至画为高度”的艺术境界。另一方面，他也倡导书法吸收写意画的用墨技巧，借以扩展书法的表现形式。大约在六七十年代，李苦禅的“以画入书”走向成熟。这一时期，他的书法开始表现出国画的写意精神，他还把写意花鸟的笔墨语言及形式布局运用于书法中，在书法中表现墨色浓淡与虚实的变化，有力地丰富了书法创作的表现形式。在书法语言上，苦禅认为“笔墨难分”，他的书法对花鸟画的墨法多有借鉴，他认为“凡笔触、笔痕、笔迹皆是笔。在实际运用过程中，墨中有笔，笔墨难分”。所以，苦禅晚年的书法墨色多变，书法线条的墨色或浓或淡，或润或苍。他用墨色的浓淡、干涩和枯润，再加上用笔的节奏，整体上表现出了恢宏的气势和丰富的笔墨，实现了书法的壮美、刚强和厚重。

李苦禅把大写意花鸟的精神气韵渗入书法，注重在书法中表现写意花鸟画的雄强气势，又把写意花鸟的笔墨语言运用于书法，这便是他的“以画入书”。(www.xing528.com)

对于书法对绘画的促进作用，李苦禅曾说：“常写字，那么在作画时就可以不知不觉地用上。作画何以求书法？因为，第一，画要雅，非雅即犷，雅为国画之要；第二，习书法，不仅可增强腕力，而且可使魄力雄浑，气势豪壮，一笔一画在不觉中尽可洗去凡俗犷野之气息，提高人之品质，令其高尚耳。此所谓陶冶性情，逸放胸襟者是也。”可以说，在他的创作中，写意花鸟对其书法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其书法浑厚雄强的气息来源于其大写意花鸟创作实践。反之，他的花鸟画浑厚朴拙的笔墨也得益于其雄厚的书法功底，正是他的书法用笔的豪迈促成了花鸟画的磅礴生机。所以，画法通书法，书法也通画法，两者是融汇互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