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而言,宗教都是精神生活的一个基础。在这一意义上来说,宗教也就是艺术追寻精神的一个基础和支撑。在艺术图式中总是表达了可观当量的宗教涵义,当然也包括泛化意义上的宗教(比如某种学说的迷信化、神话化也可称其为某种宗教,成为这一精神领袖成为了形式上的教宗)。艺术图式的心理格式,就其表达的纵深而言,都或多或少触及了宗教景观,比如说丁方的“深度绘画”,高氏兄弟的十字架系列装置,以及韦尔申的蒙古妇女,它触及的是宗教所要延展的范畴,生与死、救赎、存在状态、灵魂等一系列的问题。
从带有宗教符号的表情达意中,我们可以获知,美学的转向,一种对艺术符号系统中基本语义元素的重新厘定后的深度提升,即走向生命语言的话语语境。靠着生命使得美学、宗教与艺术精美地再次结合在一起。可以这样说,它是一次最佳的组合,比起后现代的破坏性审美而言,这实在是一种奇迹。在若干年前,有学者提出了“以美育代宗教”的口号,事实上,现在回过头来看待这一问题,除去当时政治意识的强权因素外,问题的核心在于是否需要“宗教”——基督教的救赎,是否应该补上这样一课,当然历史却出奇地选择了“美育”这样一个日益腐蚀变质的词汇,结果是很显然的。这里并不是要审美的宗教或宗教的审美,而是说在精神满足的前提下的灵魂的要求。
任何一个艺术图式都包含有一定成体系的语言及符号,基督教艺术也不例外,在这里就不能不提到其艺术语言体系中的光、色及象征符号。光在基督教艺术中是非常重要的,也是基督教精神的基本元素。《圣经·创世纪》开篇就说:“起初,上帝(神)创造天地。地是空虚混沌,渊面黑暗,上帝(神)的灵运行在水面上。上帝(神)说:‘要有光’,就有了光。”[15]上帝创世后的一大开端就是光的“言成”(言成圣言,即命立话语),而西方艺术的一大开端就是光的介入,照亮了黑暗的魂灵。就像学者韦方所说的:“真正今天的艺术,绝不是一种风格或仅供悦人性情的修辞,而应该是照亮生存深处之幽暗的火光,它的价值更主要地体现在这种照亮的深刻度与揭露幽暗的深刻度上。登临绝顶而后下临深渊,在黑暗的核心成为黑暗绝不相离的火光,这是一个持有永恒信仰的艺术家应该是的。”[16]传承基督精神的艺术正是打破这一黑暗的永恒火光所在。从卡拉瓦乔的《光》到丁方所顿悟的神性光辉(《光辉深处的灵魂》《罪灵们》等),从照亮黑暗的基督圣爱之光到照亮保罗皈依之途的“大光”,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光都是基督教艺术的语言特征,是崇高神性光辉惠临的表征。对于色彩来说,每一色彩都带有基督教的精神徽意,当然这是非程式化的,它推衍出了基督的精神。旧约时代会幕中各种色彩对神性和救赎的预意表达,新约时代对未来世界——天国圣洁的赞美,这一切都表明了色彩对于基督精神表达的重要价值和意义。丁方对此有更为独到的认识:“黄是所有色彩中最能发光的颜色……红是黄的停止点,金黄以它明亮的力量、无形的光辉和不透明等特点,暗示了物质的最高纯化……红底的黄显出欣喜和大声喧哗的效果,如复活节上的喇叭声,它的辉煌夺目向世人发出了强有力的知识与誓言。”[17] 在丁方质朴的血肉交融的宗教情感中,这些色彩都带着他的悲悯、虔诚和希望。还有象征符号,它也是其艺术语言之一,这包括了十字架象征、爱悯、受难、复活等符号图像,在高氏兄弟的“大十字架”上,成功地运用了十字架的元话语符号来见证基督信仰。(www.xing528.com)
对于基督教的艺术图式来说,主要是从现世关怀和终极关怀而来的,通过视觉的转换,把视点从现世移升到终极情怀中,并把终极的关怀图式转化为视觉图式。在当代,有不少艺术家从这一图式转化中获取灵感,来表达当代的情感境域,比如高氏兄弟的“大十字架系列”中对这一图式的运用,在《大十字架——福音书》《人类的忧虑》等中表达了当代人的精神困惑与精神呐喊后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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