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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艺复兴前:希腊古代与基督教图像的转变与恢复

时间:2023-09-2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只在文艺复兴时期,人们对希腊古代与古典态度才发生根本变化。但也如潘诺夫斯基所言,当基督教兴起,一方面,古希腊的显现传统中断了,古典形象或被抛弃或被其他形象取代,比如维纳斯会被描绘为时髦少妇,直到文艺复兴才恢复本来面貌;另一方面,12世纪至13世纪的意大利与法国,雕刻家有意识地或直接借用异教的古典母题去表现基督教主题,即用异教造型刻画各种不同的基督教图像。

文艺复兴前:希腊古代与基督教图像的转变与恢复

图像并非20世纪的产物,文明正式诞生前,图像属于非物、非符号的存在。最早对图像的频繁使用,意在拉近人与超自然的距离。因此,对于古代人,图像自身不是终极目的,而是经由图像手段,达到占卜、启蒙或与神对话。那些不可见或者超自然者,才是力量和神圣所在。古希腊标记了西方图像与其他文明的分野,其雕塑及绘画的造型原则,很大程度上定义了西方图像的造型表现形式。古希腊哲学,尤其是前苏格拉底哲学与柏拉图,则提供了西方图像的阐释框架。需要注意的是,对古希腊艺术的推崇与学术定位,并非始自古希腊,而是直到14世纪的欧洲文艺复兴时期才真正开始。古希腊人也不会以“古典”眼光称赞自己。我们视为“希腊艺术”的很多作品,其实是希腊化艺术[2],且以希腊晚期作品为摹本。

柏拉图和亚里士多德的理论,包含了古希腊传统中“制作”(造型)逻辑与“显现”(观看)逻辑的结合方式,于上世纪和本世纪被更多理论家挖掘。《蒂迈欧》中的Khora(场所、容器、母体、模子)即某种造型的原型,具有自身结构。它不是图像,却是图像的基础及条件,不是一种割裂的独立状态。[3] 它是无形的,给予图像丰富的形态。它也不是典型意义上的场所或地点,而是空间形成的条件。在此意义上,Khora虽类似于康德的图式(schema),但更为原初,具有一定的造型及显现意义。虽然柏拉图“画家的床”“工匠的床”“理念的床”被视为现代与当代“拟像”滥觞的源头;海德格尔对他的批判,也暗示了柏拉图开启了“世界图像”遮蔽“显现”的过程。但柏拉图的Khora从另一条理路,显示出造型与显现本身的原初形态。而对于亚里士多德,他虽强调视觉,在《形而上学》中认为眼睛在感官中让人获得知识最多,是能够识别诸多差异性的器官,但他给予图像以丰富的物质性,并非纯形式。他的“四因说”则在此基础上,体现了物质形成或塑形的动态过程。《灵魂论》通过对“显现”的讨论,描绘和阐释了想象力。这启发了罗马人,使图像在5世纪左右,开始成为可定义可描绘的实体。[4]

进入中世纪,圣像则扮演了比一般意义上的图像更为重要的角色。其开始具有独立性,不再如古希腊的图像,融入制作逻辑与显现逻辑相结合的完美比例中。中世纪的圣像拥有图像性质,更重要的是它涉及如何使神圣者从图像中显现,且具有物质性(包括肉体)。多层罩染的间接画法,形成于中世纪晚期,兴盛于文艺复兴时期。其基于透明色层的显现肌理,圣像的自然与生动,均来自间接的覆色,光泽由内向外显现,将中世纪颂扬的永恒神性呈现在观者面前。与此同时,柏拉图传统中声音(语言)的优先性仍被确认:一方面,语言是父性的、距离的、声音的、意义的,图像是母性的、野蛮的、视觉的、感官的;另一方面,“不可为神雕刻偶像”的圣谕阻碍教义的图像阐释,也导致“偶像破坏运动”。这一圣谕包含两层意思,即神圣者之不可图说和图像之于神圣者的虚假。但这也促发了一种更为深刻的圣像学形成。对图像的可见与不可见的分析,便来自中世纪图像阐释的多重维度。(www.xing528.com)

与此同时,在中世纪圣像学中古代异教传统没有完全断绝,且经由查理曼大帝的复兴流传下来。几乎整个中世纪都将古典作品视为知识宝库,尤其关注古典文献的知识价值与诗歌价值。只在文艺复兴时期,人们对希腊古代与古典态度才发生根本变化。但也如潘诺夫斯基所言,当基督教兴起,一方面,古希腊的显现传统中断了,古典形象或被抛弃或被其他形象取代,比如维纳斯会被描绘为时髦少妇,直到文艺复兴才恢复本来面貌;另一方面,12世纪至13世纪的意大利与法国,雕刻家有意识地或直接借用异教的古典母题去表现基督教主题,即用异教造型刻画各种不同的基督教图像(雕塑、群像、石棺雕刻等)。于是,当中世纪文化发展到鼎盛时期(13世纪-14世纪),古典的主题与母题分离了。希腊古典绘画及雕塑的造型,尤其在圣像画方面,在某种程度上遭到抛弃。[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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