室内家具及使用的器物,贫富间甚为悬殊。不仅帝王、贵族与贫民之家不同,就是一般地主与贫民也大不一样。王充说:“富人之宅,以一丈之地为内,内中所有柙匮所赢,缣布丝帛也;贫人之宅,亦以一丈为内,内中空虚,继四壁立,故名曰贫。”(《论衡·别通篇》)这里仅能大略言之。
室内方位及形式 据《释名》记载“室中,西南曰奥”“西北隅曰屋漏”“东南隅曰”“东北隅曰宦”“中央曰溜”。“奥”是屋之深处,木见户明,主妇居之。现日语中称“夫人”为“奥”(おくさん)即源于此。“漏”供亲死者丧用。“溜”可能是古代穴居时火塘的遗留。灶多摆在东西边的房间里,房间壁上还开有窗户,有方形的、长形的、圆形的。富人用缣帛绢糊窗户,有施以流苏的绮窗。穷人只有用破缸等物塞在窗上,即所谓“瓮牖”(《过秦论》见《史记·秦始皇本纪》)。室内铺席。但席之质料穷人与富人大不一样,一般以蒲草或蔺草编成。《急就篇》有“蒲蒻蔺席帐帷㡖”注“蒻谓蒲之柔弱者也。蔺,草名也……蒲蒻可以为荐,蔺草可以为席。”荐,即长卧席。长沙马王堆汉墓出土的遣策中载:“莞席二,其一青缘,一锦缘”,实际则出土莞席四件,完好的有两件,一件长219厘米,宽81厘米;另一件长222厘米,宽8.2厘米,席边均用黄绢包缝,边宽20厘米左右。这使今天的人们看到汉代贵族所用的草席外,还有竹席,《急就篇》中有:“竹器簦笠簟籧篨。”所谓“籧篨”就是粗竹席,簟为细竹席。《西京杂记》:“会稽献竹簟供御,世号为流黄簟”,除以帛或锦为席缘边外,还有缀以兽皮的。《释名》:“貂席,连貂皮以为席也。”还有更高级的席。《西京杂记》:“昭阳殿设缘熊席,毛皆长一尺余,眠而拥毛自弊,望之者不能见也。坐则没膝其中,杂薰诸香一坐此席,余香百日不歇也。”这当然也不是一般人所能享用的。宁夏银川平吉堡汉墓中出土竹席,以薄篾片编成人字形纹,当为民间流行之竹席。
床与榻 秦汉时尚无今日之桌、椅。但睡觉时的床早在秦汉之前就已出现。《释名》说:“人所坐卧曰床。床,装也;所以自装载也,窄长而卑者曰榻,言其鹌榻然,近地也。”榻是由北方胡地传来的,因为窄长,占地较小,可以随便移动,还可将其悬挂起来。其后乃有胡床。胡床的制作始于赵武灵王,汉武帝和东汉灵帝均喜胡装,犹如今日之人喜西式家具。床多为木质,较低。上铺以席,北京大葆台汉墓曾出土大床一具,为汉代贵族用具。
床上的卧具主要有枕、被、褥。
枕:《说文》“枕,卧为所荐首也。”与今之枕作用相同。特殊的是有一种“通中枕”。《汉官典职》说是尚书郎入省中值班时用。因枕中空,可于其中放置奏章书牍,故曰“通中”。[338]
被:贫者盖布被,富者用锦被。谢承《后汉书》:“京兆朱宠,字仲威,为太尉,家贫卧布被,朝廷赐锦被,卧兼布被。”《汉官典职》:“尚书郎入值,供青练白绫被,或锦被。”
褥:填以绵絮者称为“重茵”。《东观汉记》曰:“祭遵有疾,诏赐重茵”。精美者则绣有图案。《西京杂记》载赵飞燕有“鸳鸯褥”。此外,尚有皮褥,以羊皮褥最常见。
床既可用于睡眠,也可以坐。但其姿式则与坐席不同。榻较床略为低小,主要用于坐,可分单人独坐榻及两人或多人坐榻几种。河北望都汉墓壁画中,一主簿、一主记吏、各坐一榻,榻呈方形,榻面平整,边沿无明显棱线,并铺有席垫(这类榻在辽宁辽阳棒子台汉墓壁画,山东嘉祥武梁祠画像石,陕西绥德汉墓石刻门楣画,甘肃嘉峪关东汉画像砖,江苏徐州洪楼东汉画像石等文物均能看到)。山东台儿庄亘泉源画像石就有双人榻画像。
坐榻也与坐席相同,即跪坐。《高士传》:“管宁常坐一榻,积五十余年,未尝箕股,榻上当膝处皆穿。”可证明坐榻的支点在膝,而不似今坐势支点在臀。因室内有了床、榻,自魏晋以后就由踵足席地而坐变为垂足而坐的高坐。至唐宋以后才有椅子。不过秦汉时在一般场合,若坐累了,可以斜倚在“几”上,即半躺半坐“凭几”休息。几是一种窄而长,圆形的凭依物。种类繁多,天子有“玉几”,一般则以竹木为之。(www.xing528.com)
室内其他主要用具 一般地主官吏室内主要家具,大致有帷帐、屏风、承尘、灯烛、香炉、唾壶以及箱、笥等等。
帷帐为室内幔帘,用以御风寒、挡蚊蝇,隔绝内外。施于床上者曰帐,《释名》:“帐,张也,张施于床上,小张曰斗,形如复斗也。”其作用约与今之蚊帐相同。隔绝内外者曰帷,《汉书·董仲舒传》:“孝景时为博士,下帷讲诵,弟子传以久,次相授业,或莫见其面,盖三年不窥园。”《释名》:“帷,围也,所以自障围也。”但有时亦有帷帐并称的,其界限并不十分严格。
与帷性质相近的是帐,施于门上,即布门帘,以竹为之者称“帘”。《西京杂记》:“汉诸陵寝皆以竹为帘,帘皆为水纹及龙凤之像。”
屏风之作用与帷帐相似,一般以绢绨为之。贵族也有用以特殊材料制成的屏风的,如“后常翳云母屏面”(《汉书·王莽传》)。这是以大块云母制成的屏风,为皇宫中和贵族厅堂内奢侈的装饰品。[339]
承尘是悬挂于屋顶下,由木板制成的,一般悬于床或榻上“以承尘土”(《释名》)。照明用灯、烛。烛的使用很早,灯到战国时才开始出现,秦汉时灯的形式十分精巧、众多。《后汉书·马融列传》载:融座间有“雁足灯”和“青玉王枝灯”。现在可知的汉代灯具形象还有:人俑灯、羊尊灯、牛灯、朱雀灯、凤鸟灯、花树连枝灯等。仿形象的还有豆形灯、盘灯、三足炉形灯、奁形灯、耳杯灯等。所用的材料有铜、铁、陶之别,十余年前,在河北满城汉墓出土的长信宫灯,其形为一持灯宫女。灯盘有双重直壁,可以转动,作为灯罩的屏板可以开合,因此灯光照度与射向均可调节。不仅美观,又甚实用,堪称精品(见《满城汉墓发掘纪要》,载《考古》1972年第1期)。
香炉和唾壶也是地主、贵族家中必用品,一般有铜制和陶制,也有玉制的,前者用以薰香,后者以盛痰污。
装物的竹箱称为笥、箧、簏等,可放食品及衣服。由上盖和底箱二部分组成,近年来在秦汉墓中出土的遣策中多见到以“笥”盛物的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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