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耕的发展和新农具的出现 牛耕在东汉又有进一步的发展。反映在牛耕技术普遍受到重视。当时有保护耕牛的法令,甚至杀牛要处死刑。[283]许多地方官吏都注意推广牛耕技术。原来较落后的地区也已采用牛耕,陕西绥德县东汉王德元室宅画像石上的牛耕图,和米脂县东汉墓室门上的牛耕图,证明陕北高原的牛耕技术和中原地区已没有什么不同。东汉初,九真地区“不知牛耕”,太守任延在当地推广牛犁,使“田畴岁岁开广,百姓充给”(《后汉书·循吏列传》)。王景作庐江太守教民犁耕,提高了耕作效率,因而“垦辟倍多,境内丰给”(《后汉书·循吏列传》)。由于牛耕的普及,耕牛在农业生产中的地位越来越重要,人们普遍重视耕牛:“牛乃耕农之本,百姓所仰,为用最大,国家为之强弱。”(吴树平《风俗通义校释·佚文三》,天津人民出版社1980年出版,第400页)反映了当时人们对耕牛的重视程度。由于牛耕的普遍推广,耕牛的状况直接影响社会经济,如章帝时“比年牛多疾疫”,结果造成“垦田减少,谷价颇贵,人以流亡”(《后汉书·章帝纪》)从侧面说明牛耕比西汉时更为普遍。
东汉时的农具也有许多新的改进和创造。首先是耕作工具的进一步改善,从汉代画像石中可知:此时已出现了短辕一牛挽犁[284],这种挽犁操作方便灵活,便于在小块农田上耕作,较之西汉以前使用的长辕二牛抬扛式的挽犁,有很大的进步。
犁铧也有重要的改进,刃端角度逐渐缩小,比起战国,西汉时一直沿用的V字形犁,不仅更加坚固耐用,而且起土省力,可以深耕。在犁耕普遍化的基础上,就有可能产生畜拉的耙耢,东汉时大概已经产生了“畜拉的铁齿耙”(见《中国农学史》上册,科学出版社1959年出版,第219页)。在四川乐山崖墓石刻画像中,还可以见到便于铲除杂草的中耕工具——曲柄锄;在四川绵阳和牧马山崖墓中,发现有专门用于收割的大型农具——铁制钩镰,全长35厘米,操作方便。这都是东汉时期出现的新农具。
东汉铁犁铸范(山东莱芜出土)(www.xing528.com)
栽培技术的进步 东汉时,农业栽培技术也有很大的进步。轮栽和复种已有进展,《周礼·稻人》郑注谓:“今谓禾下麦为夷下麦,言芟刈其禾,于下种麦也。”郑注又说:“又今俗间谓麦下为夷下,言芟荑其麦,以种禾豆也。”这里明白指出收麦后接着种谷子或大豆。可见东汉时轮栽和复种技术较西汉已有相当大的进步。
水稻的栽培技术,在东汉时有两点突出成就:一是移栽稻秧。《四民月令》记载:“三月可种粳稻。……五月可别稻及蓝,尽夏至后二十日止。”这里说的“别稻及蓝”就是移栽稻秧和移栽蓼蓝南;二是专为稻田栽培绿肥作物。早在先秦时代,我国农业就有利用绿肥的历史,但专为肥田而栽培绿肥作物则始于东汉:“苕草,色青黄,紫华,十二月稻下种之(稻下指收稻以后),蔓延殷盛,可以美田,亦可食。”这是晋初(公元3世纪)郭义恭《广志》上面的记载,显然这种技术是在此之前出现的。它无疑是栽培技术的一个重要进步。在《广志》中还记载着稻的许多品质及再生稻和双季稻:“有虎掌稻、紫芒稻、赤芒稻、白米(疑有误字)。南方有蝉鸣稻,七月熟;有盖下白稻,正月种,五月熟,收讫,其茎根复生,九月熟(这就是再生稻);青芋稻,六月熟;累子稻、白汉稻,七月熟。此三稻大而长,米半寸,出益州。又有乌粳、黑、青函、白夏之名。”西晋时左思《吴都赋》有“国税再熟之稻”句,其“再熟之稻”当在东汉时即已出现,东汉时杨孚《异物志》有“稻,交趾冬又熟,农者一岁再种”则证明这种栽培技术已在东汉的最南端交趾推广。
在东汉人崔寔著的《四民月令》中记载着根据不同土壤性质,种植不同作物,采用不同的种植密度等等。这是对当时生产经验的总结,反映了栽培技术的进步。此外,在丘陵地上修治梯田的方法,也在东汉时出现,四川彭州出土的东汉陶田(今藏南京博物院)“很像今日四川的梯田,因此可以肯定后汉时四川已有梯田,而且已经相当发达”(《中国农学史》上册第222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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