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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汉史:五战局重开与汉军的失利

时间:2023-09-23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武帝末年,自天汉经太始、征和至后元年间,汉与匈奴重开战局,但汉军已不能保持前一时期的优势,而不断失利。因而使武帝大怒,至将司马迁处以宫刑。此后五六年双方无甚冲突。正当李广利乘胜追击之时,传来李广利的妻子被汉朝政府逮捕的消息。不料,此事被内者令郭穰告发,丞相刘屈以大逆不道罪,在六月被斩于东市,而贰师将军李广利之妻子亦被捕入狱。

秦汉史:五战局重开与汉军的失利

武帝末年,自天汉(前100年至前97年)经太始(前96年至前93年)、征和(前92年至前89年)至后元(前88年至87年)年间,汉与匈奴重开战局,但汉军已不能保持前一时期的优势,而不断失利。

苏武出使匈奴 公元前100年汉武帝派贰师将军李广利征大宛,取得很大胜利(见下节),武帝欲以李广利得胜之师制服匈奴。当时匈奴且鞮侯单于初立,假意对汉卑谦,声称“我儿子,安敢望天子!汉天子,我丈人行。”(《汉书·匈奴传》)并将以前扣留而并降服的汉使放回。

武帝见匈奴表示和好,就派中郎将苏武为使,以中郎将张胜和假使常惠为副出使匈奴,送回以前扣留的匈奴使臣,并持厚礼作答。不料,苏武等到匈奴后,单于态度十分傲慢,正巧在匈奴中又有人准备谋劫单于母阏支而降汉,事未成被单于发觉,连及副使张胜。单于怒欲杀死苏武等汉使,经匈奴贵人劝阻,决定召苏武等投降。苏武为杜陵人苏建之子,为人重气节,坚不投降,自称“屈节辱命,虽生,何面目以归汉!”(《汉书·李广苏建传》),决定自杀。经抢救才得脱险。匈奴以威胁利诱的方法劝苏武投降,均遭到苏武义正辞严的拒绝。后来,单于将苏武囚禁于曾装米的空窖中,不供给饮食。天降雨雪,苏武就吃雪,吞旃毛充饥,竟数日不死,这种坚强意志和不屈精神,使匈奴大惊,就将苏武迁至北海(今贝加尔湖一带)无人处牧羊,并规定;要公羊产子才得归。这显然是决意将苏武无限期流放下去。

苏武在北海历尽艰辛,常掘野鼠穴觅食,但所持之汉节,从不离身,表示不辱使命之坚贞意志。后来,丁零人又将苏武所牧之牛羊盗走,使他更加困窘。但任何困苦亦未动摇苏武对汉朝的忠心。

在苏武使匈奴的次年,汉将李陵投降匈奴,匈奴单于企图利用李陵劝苏武投降,苏武向李陵晓以大义,结果李陵不仅未能使苏武投降反而被苏武的精神所感动。苏武在匈奴被扣19年,至昭帝时才得归还,出使时尚是壮年的苏武,回来时“须发尽白”(《汉书·李广苏建传》)。

苏武出使匈奴,坚贞不屈,在威胁利诱之下不辱使命,这种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的气节,在历史上留下耀目的光辉。是我们中华民族永远应当继承和发扬的爱国主义精神。

李广利失败和李陵投降 就在苏武出使匈奴的次年,即天汉二年(前99年)五月,武帝又派贰师将军李广利率三万骑出酒泉。李广利是武帝宠后李夫人之兄,曾率兵伐大宛(见下节)。但此次出击匈奴,结果被匈奴包围,几乎全军覆没,最后随百余壮士突围,才得生还,“汉兵物故什六七”(《汉书·匈奴传》)。尽管李广利打了败仗,归来后仍受到汉武帝的安慰,并拜为中郎将。

接着,汉武帝又派因禛将军公孙敖出西河,与强弩都尉路博德会涿邪山;共击匈奴,无所得而还。

同时,武帝又派骑都尉李陵率五千步兵出居延。李陵是名将李广之孙,字少卿,“善骑射,爱人,谦让下士,甚得名誉”(《汉书·李广苏建传》)。曾奉武帝命率八百骑,深入匈奴二千里,后在酒泉、张掖统五千精兵备匈奴。当天汉二年武帝派李广利出兵酒泉时,曾令李陵为李广利负责后勤,运输粮饷。李陵请求自率一队,武帝命强弩都尉路博德接应,但路博德不愿为李陵作援兵。最后李陵只好自率五千步兵孤军深入。李陵军出居延行三十余日至浚稽山与单于兵相遇,匈奴兵三万余骑兵将李陵率之五千步兵围住,但李陵布阵严密,千弩俱发,将匈奴兵击退,并追杀数千人,单于大惊,又召集八万余骑兵包围李陵军。李陵率兵边战边退,退至山谷中,杀匈奴首级数千余,最后,五十万矢皆尽,战士用车辐、尺刀与匈奴拼搏,败局无法挽回。李陵原欲自杀,后来想到若能有幸脱围,归汉也好向武帝报告战况。于是令战士尚能突围者,准备粮和水,相约突围至遮虏鄣会合。夜半,李陵与壮士十余人突围,匈奴数千兵追击,结果被匈奴生俘。李陵被俘后觉得“无面目报陛下”(《汉书·李广苏建传》),遂投降匈奴。

李陵的失败固然有一定客观原因,在其投降匈奴后也曾长期感到内疚和不安,痛恨自己失节,甚至伺机反正归汉。因此,当时为太史令司马迁曾上书为李陵辩解,认为李陵之投降“欲得其当而报汉,事已无可奈何,其所摧败,功亦足以暴于天下”(《报任少卿书》)。因而使武帝大怒,至将司马迁处以宫刑。司马迁为李陵的辩解情辞恳切,是一篇名作。但无论如何李陵之投降却是不能原谅的,这同苏武之坚持不屈服的气节,成为鲜明的对照。

李陵在匈奴中曾与苏武会面,其对苏武的气节敬佩也反映他本不甘心降敌,只是由于汉武帝得到李陵投降的消息后将其老母及全家杀死,使李陵绝望,从而断绝回归之念。[160]然叛变已成事实,无论其主观意图如何,均改变不了变节之罪名。

李广利投降匈奴 李陵降匈奴后,武帝于天汉四年(前97年)派李广利、路博德、韩说等率兵分别出朔方及五原,派公孙敖率兵出雁门。李广利与匈奴战十余日,其他各军与匈奴接战,均无所得而还。此后五六年双方无甚冲突。这时,匈奴且鞮侯单于在公元前96年死去,狐鹿姑单于立,匈奴内部忙于继位问题,暂时停止进攻。汉王朝方面也因发生“巫蛊之祸”而无暇外顾。(www.xing528.com)

征和二年(前91年)匈奴狐鹿姑单于多次向上谷、酒泉、五原进攻,杀死吏民甚众。次年(前90年)三月武帝派李广利率七万人出五原,派商丘成率二万人出西河、派马通率四万骑出酒泉击匈奴。匈奴将部众远徙而北,商丘成追至邪径,未遇匈奴。还军时遭到匈奴派来降将李陵率兵袭击。马通军亦一无所获。李广利一军在羊句山,遇到匈奴,大破之,乘胜追至范夫人城。

正当李广利乘胜追击之时,传来李广利的妻子被汉朝政府逮捕的消息。原来李广利出师之前,曾与丞相刘屈暗中约定,望刘屈

设法立李夫人之子昌邑王为太子,李夫人即李广利之妹,而李广利之女又是刘屈儿子之妻。所以二人谋图立李夫人之子昌邑王为太子。不料,此事被内者令郭穰告发,丞相刘屈以大逆不道罪,在六月被斩于东市,而贰师将军李广利之妻子亦被捕入狱。正在前线的李广利闻此消息十分忧惧。部属中有人劝李广利降匈奴,广利动摇不定,又欲深入邀功,希冀以此救妻子。于是深入追击匈奴至郅居水上。逢左贤王、左大将率二万骑军与汉军大战一日,李广利部下又有人图谋不轨,被发觉处死。汉军撤至速乌邪燕然山,此时汉军已劳倦,单于亲率五万骑杀来,前后夹击,汉军大乱。早已动摇的李广利终于投降匈奴。

李广利之为将,本因李夫人之宠,其伐大宛,击匈奴均系武帝有意安排,使其立功得爵。因而不惜授以精兵重权。但李广利贪欲无限,终因妻子被囚而动摇投敌,投敌后妻单于之女。

李陵、李广利相继投降匈奴,标志着汉王朝同匈奴的战争处于失利时期,这个时期虽然汉王朝也不免有小胜,但总的趋势乃是失败。因此,武帝末年,匈奴对汉朝的态度又傲慢起来,曾遣使致书汉廷,声称:“南有大汉,北有强胡。胡者,天之骄子也,不为小礼以自烦。”同时还要求“取汉女为妻,岁给我蘖酒万石,稷米五千斛,杂缯万匹”(《汉书·匈奴传》)。汉武帝虽未答应这一无理要求,但也可看出匈奴又渐渐凶横起来。不过,终武帝之世,双方未发生大战。

轮台“罪己诏”[161]由于对匈奴长期战争,消耗了汉王朝大量的人力、物力,加重了人民的赋税徭役负担,结果激化了阶级矛盾,到武帝统治末期,国库空虚,各地农民起义风起云涌,汉武帝忙于镇压人民的反抗,不得不停止对匈奴的用兵。尤其在征和三年(前90年)李广利投降匈奴之后,汉武帝“悔远征伐”(《汉书·西域传》),对无限制地同匈奴的战争感到得不偿失,正在这时搜粟都尉桑弘羊等上书,请遣屯田卒在轮台以东屯田,他们提出:“故轮台以东捷枝、渠犁皆故国,地广,饶水草,有溉田五千顷以上,处温和,田美,可益通沟渠,种五谷,与中国同时孰。”他们还为这种军事性屯田设计出较为周密的方案:“可遣屯田卒诣故轮台以东,置校尉三人分护”,张掖、酒泉遣骑假司马为斥候,属校尉。这些校尉、假司马的任务即率领屯田卒“益垦溉田,稍筑列亭”。同时严敕边郡太守、都尉,加强边防烽火。这样以屯田所获供应边境戍卒,当是一种好办法。

然而,就是对这样一举两得的办法,汉武帝也表示不同意。他下诏说:“前有司奏,欲益民赋三十助边用,是重困老弱孤独也。而今又请遣卒田轮台,轮台西于车师千余里……今请远田轮台,欲起亭隧,是扰劳天下,非所以优民也,今朕不忍闻。”(《汉书·西域传》)这时的汉武帝已经感到:连遣卒屯田这样的事,也是疲弱不堪的西汉王朝无能为力的了。国力急需恢复,人民需要休息。而为缓和已经开始激化的阶级矛盾。这个雄心勃勃、北伐西征几十年的最高统治者,对自己过去滥用武力的行为也不能不表示一点悔过:“曩者,朕之不明……兴师遣贰师将军”,“贰师败,军士死略离散,悲痛常在朕心。”(《汉书·西域传》)承认自己“不明”,无非是笼络人心。然而,这毕竟反映汉武帝已认识到:当时已无力再继续进行大规模的战争了。因此,在这个“罪己诏”中,汉武帝一反以往的方针,公开宣布:“当今务在禁苛暴,止擅赋,力本农,修马复令,以补缺,毋乏武备而已。”(同上)这表示:从此不再主动向匈奴进攻,而要提倡农耕以恢复生产。在这一思想指导下,于征和四年(前89年)封丞相田千秋为富民侯,“以明休息,思富养民也”(《汉书·西域传》)。又以赵过为搜粟都尉,推广代田法,并下诏曰“当今之务,在于力农”(《汉书·食货志》),这标志着汉武帝的政策开始有根本性改变:由崇尚武功,到重视农耕,对匈奴的战争开始告一段落。不过,在下轮台之诏不久,后元二年(前87年)71岁的汉武帝也就去世了。

如何看待汉与匈奴的战争 总括武帝时代汉与匈奴的战争,总的趋势是汉朝由失败转向胜利,在武帝末年匈奴势力虽又有抬头,但终未能恢复至汉初的形势。当然,对汉王朝说来,匈奴的问题远未能解决,武帝以后一直至西汉末,直至东汉,匈奴才最后不能为患。不过,武帝时代匈奴和汉王朝之间的关系比起以前,则有一根本性的改变,即由屈辱、妥协变为征服,这是不能忽视的。

与此有关,历史上匈奴同汉王朝的关系及战争性质问题,曾长期为史学界讨论而不能得出一致看法。近年来绝大多数史学家认为:“历史上的所谓中国,不只是指在黄河中下游的中央王朝,同时也包括了那个中央王朝以外的、由少数民族先后在四面八方所建立的那些割据政权。”(邓广铭、张希清《略论爱国主义和民族英雄》,见1981年12月8日《人民日报》)既然如此,汉朝政府同匈奴乃是中国境内的两个政权,汉人同匈奴人同为中华民族大家庭的成员,这就不应将他们之间的战争视为“侵略”和“反侵略”性质,而应视为“中国内部黄河流域长江流域农业民族对北方蒙古草原游牧民族间进行的战争”(谭其骧《对历史时期的中国边界和边疆的几点看法》,见《中国史研究动态》1979年第11期)。

然而,这并不是说这样的战争不存在是非问题。应当遵照列宁所作的分析:“这个战争具有什么样的阶级性,它是由什么引起的,它是由哪些阶级进行的,它是由什么样的历史条件和历史经济条件造成的”(《列宁选集》第3卷第70页)。根据这一原则,可以看出:汉代的匈奴是在奴隶主贵族统治下的奴隶制国家,其向中原王朝的侵扰,对中原较高的经济、文化发展地区具有极大的破坏作用,“汉武帝要不是对匈奴进行反击的话,那历史就要倒退”(见上引谭其骧文)。因此,汉王朝对匈奴的战争是正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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