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是一个皇权崇拜国家,最典型的就是“龙图腾”。龙是皇帝的化身,爱龙就是爱皇帝。龙从实物演化成了文化符号,其衍生物就是“权力崇拜”。中国人言必称官,言必称权,中国艺术品的标准,其实只有一条,官喜好。
我参观过多次故宫博物院展出的艺术品,尽是皇家生活用具,那东西怎么也挑逗不起我的兴奋点。事实告诉我们:皇帝和平民的喜怒哀乐差距很大,我属平民阶层,看不懂、不喜欢皇上是天性使然。
作为平民的我,从内心喜欢大山、草原,这些东西远离当今的文化中心,反映这些地方的画作也就远离了文化中心。我早期画人物画,试探着向中心靠(不靠不能生存),靠近了就变成了“看图识字”,却违背了艺术的性质,减弱了艺术的成分。我常给别人讲,我年轻时比现在聪明,所以在那时我就较早地远离了政治中心,逃避了主题先行的人物画,躲在了遥远的高原山水间。离开了领导“关怀”的日子是不好过的,因此受点折磨是必要的和不可避免的。
我羡慕文化中心的艺术家,他们能得到的是我想不到的,文化中心的艺术家大多消化不良,我却贫血。当我和众多的博导、主席在一起时,我会脸红心跳,我虽然明白不要紧,这不是病,是低山反应。但低山反应也非常危险,人生没有这些反应该多好,生活不能如愿这都是自然规律。
我想画领袖,领袖没有到过西藏,到西藏的是领袖派来的。我想画神仙,西藏的神仙又和内地的不一样,最后只有选择了有共性的“祖国的边疆高地”的山山水水。(www.xing528.com)
我有着浓厚的平民意识,没有经历过身居高位的体验,也没有古代文人清高孤傲的品性。我喜欢山的老百姓,我的创作受到上世纪80年代“写中间人物论”和“无标题音乐”的影响,我画山腰(像罗丹的雕塑《行走的人》,没头没脚,只是胸部和腰部),画山的底层,我讨厌英雄,讨厌山峰(不好意思面对我最敬仰的大师石涛)。石涛说“要搜尽奇峰打草稿”,奇峰我看像英雄,“文革”中塑尽了英雄,而这些英雄不干人事,折腾得老百姓够呛。
而今社会流行老子,老子是几品得好好考证,许多要员以老子自诩就用他本人的地位套吧。
画的好坏不要紧,要紧的是官多大,权多重,画领导喜欢不喜欢。由“突出政治”到“官口味”为重,总算有一点进步了,但还是难满足众多的口味。
官方标准也有正面效益,可以拉动消费,促进艺术品大量生产。但官方标准也有副作用,致使许多从事高雅艺术者们开始动脑筋投机,这样就歪曲了艺术的本性。艺术本性是什么?到目前能解释清楚的人不多,但艺术这座美神不得不使那些傻大黑的艺术卫道士捍卫她的圣洁与纯贞,有时甚至搭上了卿卿性命。艺术真是既神圣又悲哀,这也是艺术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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