艺术研究者闭门研究：九美堂错话精神创作经验

闭门造车这个成语在现代已引申不出什么新道理了，因为现代社会科技水平的提高，不但车可以在大厂房内造，就是火车、飞机都可以在房间里造了。

我在这里是说绘画属纯精神层面，正好要闭起门来，排除干扰，一门心思地去研究。从上世纪80年代开始，我给自己暗暗定下了许多规矩，其中一条是这样的：不看别人的画，也不让别人看我的画。关起门来，研究怎么从技法上突破传统山水画，要解决在薄宣纸上墨水如泥水一样的厚重感，这样在审美时可以与泥、沙土、河道、草坡联系起，另一方面在重黑中现出白肌理，使暗部活起来，不至于死黑一片。

我清楚一般画家的心态，看到我不太成熟的作品，肯定摇头，泼冷水是肯定的。一个艺术生命的诞生有什么看头，绘画亦如此。我的画室叫“产房”，顾名思义是生小孩的地方，不让人随便出进。

我把从野外拍的照片、写生稿贴在房子墙壁上，然后在宣纸落墨，点戳，横扫竖拉，无所不用其极。比如水的应用，我有意让其失败，看看到底在什么情况下就无法控制了；墨色也是反复试验，失败停止了就是成功到了。我采取了各种办法，其手段基本是反传统而为之。我一样一样试验，我做过毛笔，想象和实际的差距很大，想用几个月的时间取代上千年多少代人的集体智慧，这些都是荒唐的年龄段干出的荒唐的事情，当然只有失败了。我也造过颜色，同样的可笑而不可取。正是凭着这股子牛劲儿，我九死一生，发疯似的钻研，每晚从画室出来时，整个邻居都熄灯入眠，唯有我，还被一丝一点的新发现、新成果激动得合不拢眼。有时出画室，见到的是上早班的工人。那时年轻体壮，连续一个星期晚上不睡觉，白天照样工作。我画了多少废画已说不清，数十只毛笔都变成了秃老头的顶，没毛了。这样一口气画了8年，8年时间连我自己说起来都难以置信，但的确是如此。1987年，当台湾刘国松大师看到我的画时，他很吃惊，我细想原来真的有8年时间了。(www.xing528.com)

今天我还是认为，画家的画室就是研究室，就是加工厂。关起门来去画，去钻研，不让任何人看，议论，泼冷水，打击信心，是正确的。产品成功了，等小孩会走路了才领出来见观众。闭门造车对于研究者来说是可行的，只有闭门，才能深进去，排除干扰，一门心思，有九头牛拉不回来的劲，才是成功的首要条件。

我觉得，画画的过程如同生孩子，是私密性极强的活路。一般情况下，在公共场合生产叫“流产”，是不符合生产规律的。但有些人喜好摆好架势，有意在大庭广众之前、众目睽睽之下生产，这必然是献丑。看的人太多不好意思嘛！所以艺术生产可以闭门造车，这是我的经验之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