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万年艺术杂感：揭示绘画思维的三心二意

我们在动笔画画之前，心里已全盘计划着上下左右的位置、浓淡干湿的笔墨关系，整体与局部、长短和比例，线与面、虚与实等等既矛盾又统一的画面大局，处理手法和预计效果。我们的思维不能专注于某一点、某一面的精道而往往忽略了其余部分。这样的工作状态，这种工作性质，养成造就了画家的思维模式的非理性、非逻辑的混乱状态。画家一般很难做到说话条理清晰，办事合乎逻辑，画家一天到晚做什么总感到颠三倒四，对任何事物的认知与态度总把握不了其确定性，让人觉得有“朝三暮四”“三心二意”的表现。其实，“三心二意”对于画家不但正常，而且还可证明画家是否成熟和具有才情与智慧的标志。正是由于这种画家自具的特殊思维方式，才造成在艺术创作过程中的变化多端、出其不意、意料之外的神奇效果。思维变化不大，画面肯定刻板呆痴，因因相袭，墨守成规，肯定不是画家的思维。所以说“三心二意”对于画家来说是聪慧的表现。

画画要灵活多变，画画要让人捉摸不透，这是绘画艺术自身的要求。在社会实际中，画家的性格对于现实是悖论。谁喜欢一个年轻人“朝三暮四”，对事对物“三心二意”呢？艺术家是一群与众不同的“疯子”“傻子”。要看懂这些疯傻后边的真面目，如果他不具备“三心二意”的状态，他就不是一位好画家。文以曲为上，画以繁为好，一棵果树，直直的一根电线杆子，上边挂了一个果实，怎么能说好呢？怎么进行审美呢？直白简单的文字或绘画都对审美不利，只有复杂多变的而且是大块头的艺术品才具最佳审美品位。

艺术家的性格特点不影响人格特性，我所讲的“三心二意”是性格特点，它不和诚实敦厚、淳朴坚强搭边，更不能把灵秀多才的变化比作“朝三暮四”的小人。艺术家与小人的区别在于用“三心二意”对待艺术作品，而朝三暮四的小人则是用此心态对待朋友，对待社会。(www.xing528.com)

我想，没有一个人拿起枪不经瞄准就扣动扳机，当然不让拿枪人瞄准的要求几乎是可笑的。但现实生活中，人们却对艺术家的多变往往不以为然，甚至报以嘲讽，这是众人与艺术家的陌生形成的。当社会、当人群都进入享受艺术的时代之时，艺术家的性格不但受人爱慕，而且艺术作品连同作者本人都会上升到民族精神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