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身处藏地,但我本人是汉人,骨子里是由十分正统的汉文化血肉铸成。西藏的生活和阅历不但没有减少我汉人的成分,相反,路途的遥远,环境的恶劣,社会的不公,单位领导的歧视,爱情生活的痛苦,等等,使我对自己的汉人身份愈加珍视和骄傲。
我从古代戍边文人的著作中寻找精神依托,在清代驻藏大臣的文稿中学习对这块高地的认知,想获得一些启蒙教育或心灵的对应撞击,但均无结果。就在当时,国内的高等学府和绘画大师大肆鼓噪“既白当黑”“会加不如会减”等国画理论十分盛行时,我被自己的汉人身份压抑着,我被传统的绘画理论与方法束缚着。画西藏山水之前,那种认知上的分离和社会的干扰,是一生中难以忘却的。我有不听大学老师教导的自由与权利,我要摆脱所有传统的束缚,我要另起炉灶,整体规划设计我的西藏山水画模式与方法,我要把古人和今人从我的画面中撵走。就是在我的画面中,不能有古人的模式与笔法,也不能有当今流行美术的影子。我要创造一种全新的构图样式,我要形成独特的自己的艺术语言符号,在这一点上我常常感激年轻时的刘万年,当时眼光和胆识超前,才有了今天的西藏山水画。(www.xing528.com)
我认识到我自己的文化身份是当代的,是20世纪一位从内地来藏的汉人,要从事的绘画事业,不是宋元以来的范宽、黄公望,更不是石鲁。我要创出自己的方法。用刘万年的皴法代替披麻,代替斧劈。我要让长于表现水淋淋的生宣纸产生另一种效果,西藏的效果,即厚重凝滞的效果,藏族老羊皮袍的效果,紫外线灼伤脸皮的效果。先要把握住西藏山的主旋律,雄浑、深沉、缓慢、舒展而富于韵律感,然后再有一种皴法,形成节奏。这种画面就是一架弦乐器,舒展的旋律配合活跃的节奏,这是我要的东西,也是我当初设想我的山水画要走的一条路子。我订了一个10年计划,结果八年我就成功了!我的画以全新的面貌出现在世人面前,画面上没有丝毫古人的影子。构图是新的,方法是新的,内容是新的。用八年时间创造了全新独特的刘万年西藏山水画,用自己把自己占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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