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的脚步这时正好处在甘肃与新疆交界的河西荒漠尽头,脚下的戈壁广袤辽阔却远离生命,人的感觉在这时会停下来,思考我们在哪里。这里没有生命迹象。而西藏却不然,从西宁到格尔木,到处都是丰茂的牧场、高耸的胡杨树与清澈的湖水,就是在可可西里、羌塘草原,都随时可见荒草、野花,松散的土地,大量的野生动物,尤其满山的草原地老鼠,可以用上亿数字形容。这里荒寒,这里无人烟,又很缺氧,但植被却保持完好,野生的动植物顽强地生存着。早年拓荒者在藏北的当雄县,用网子打野兔,这不是谎言。
西藏是个神奇的地方,这里充满着生命的奇迹。那高山雪莲,谁都不敢想,在那么寒冷的地方,竟然有如此美丽的花朵在无畏地绽放。另有一种低矮的柏树,在高寒的世界,根茎特别发达,比地面上的主干粗得多、长得多,由此进化成了把根当干的奇特现象。我为此还写过一篇散文,标题是《爬地柏》,爬地柏在无奈中改变了生存模式,树根本来是吸收营养,促进树冠和树干长大成材的,而在特殊环境中,树根开始转换角色,改变自己,使其成为又当干又当根的双重角色。为了更好地适应生长与发展,粗根隐忍于地表之下,承担为整个家族保活命保生存的唯一重任。树干像变性人一样改变了自己,变成了由许多根系盘结而成的粗壮根条,这样冰冷的地表上是少了一些绿意,而温湿的地下,却生存着一个另样强大的生命。由此可见,西藏高原上有着无数的生命奇迹,还有着人们无法理解的另一种生命状态。就像藏族穿衣服为什么要将一条胳膊露在衣袖外部,这也是西藏特殊的地理气候决定的,天冷时把手臂放在衣服中,天一热就伸出右胳膊好干活,好赶牛羊。
所以我在画中多表现生命的存在,如野牦牛撒欢、觅食、饮水,藏羚羊警视、张望等场景,都是表现在极为严酷的自然界里,仍有生命的存在。这种与大自然相形见绌的弱小生命,它昭示的意义重大,这样对画山水有了更进一步深层次的思考,给西藏自然山水赋予生命崇高的积极意义。(www.xing528.com)
在我多年的考察中得出,整个西藏地区不死寂,不绝望,不瘆人。西藏是一个生命的萌发地,充满着希望,充满着神秘,充满着诱人的特殊的魅力。
西藏是人类最后一块净土福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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