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沦陷时期,隆顺榕主事李怀仁、王静轩均谢世,许粱臣年老退休,改由赵凤岐、刘华圃负责企业管理,并提升一批小股经理佐治号务。由于经营方式上采取了新的办法,营业之盛不减当年,于是号内流传着“关上门也够吃十年”的说法。其具体做法是:
(一)广招徕,重批发。由于中药品名繁多,日军控制不易,所以在百业凋敝中,惟中药业独荣。自祁州药材市场因受战争影响移津后,东北药商蜂拥进关,天津大、小伙巷以及针市街左右都蔓延成药材市场。那时隆顺榕在上海、香港、广州驻庄货运通畅,凡东北客商大项买卖,只有隆顺榕能应付裕如。为广招徕,特租定打包公司、普丰洋行、隆合货栈、南洋兄弟烟草公司、景生成等五家仓库备存客货,从业人员再增达三百余人,从此由重门市转变为重批发了。
(二)保实力,开分号。好景不长,自伪准备券出笼后,物价节节上涨,隆顺榕的批发、零售眼见均有损失。到1939 年夏,天津又遭洪水,三个门市部和隆合货栈均被水浸;同时,在药业中出现两种趋势,一是“存钱不如存货”,一是“当伙计不如自营”。在两种趋势影响下,隆顺榕的小股经理宋星伯、李宝善、张醒民、赵香甫等相继辞职自营。卞俶成鉴于形势危急,为挽回颓势,一面提升曾玉崑、李广盛等八人为小股经理;一面重申号章,增订“职工辞东,概不准经营药业”一条。这一措施,虽起到一些镇定作用,但到太平洋战争爆发后,津港贸易全断,物价更疯狂上涨,增订的号章已无力约束职工自营的思想。对此,卞俶成眉头一皱,计上心来,决定增开“派生字号”,拉住职工后腿。以二十万元开设“同兴合药行”(资本由历年盈余厚成项下提出),专门经营代客买卖,从中收取佣金和栈租;另由企业资金项下提二十万元,开设“同益和药庄”,专作批发、囤积业务,职工愿自营囤积积居奇者,在所不禁。这样做法的妙处,在于前者资金系由“厚成”提出,凡在股人员都成东家,人人有份;后者资金大,营运宽,不怕竞争。在这样利诱抵制之下,职工谁也不再言辞职,隆顺榕也就保住了实力,稳住了阵脚。
(三)假股东、洋招牌。天津沦陷后,日军迭派汉奸威胁卞俶成交出中央银行金库现银(国民党中央政府实行法币时,华北各发行银行缴纳中央银行的现金准备金),卞受爱国心驱使,坚决不交,但在敌人淫威下,却产生了后怕,从此即隐在英国租界,深居简出。但又想到“逃了和尚逃不了庙”,深怕殃及自己的企业,于是从隆顺榕账面上把自己名义全部删除,经理改由卞学锐(卞俶成三子)顶名,股东改由其子辈联名,但仍怕不能保险,又假借美国人(忘记姓名)的名义,列入股东名簿,印就洋文名片,意在“以夷制夷”。并在隆顺榕屋顶上全涂上美国保险公司字样,防止日本飞机轰炸。但是不久,日军的统治加紧,币值日跌,货源日竭,卖出易,买回难,账面金额激增,灾货锐减,隆顺榕在同样厄运下,也走向颓势。
1945 年日军投降,国民党卷土重来,物价先暴跌,继上升,最后陷于不可收拾的局面。这时,卞俶成体弱多病,主管人赵凤岐又已谢世,为支持危局,改由刘华圃任经理,王善亭、曹作修副之。经过研究,从新商订了经营措施:(www.xing528.com)
(一)收摊。当国民党政府宣布伪准备券与法币的兑换比值为五比一后,市场顿陷混乱,负债存货户都损失不堪。隆顺榕赖有六个门市部,零售卖现,尚能支持。但鉴于摊多客户多,牵一发会动全身,因即决定将派生的同益和、同兴合一齐撤销。后经研究,同兴合向以经营代客买卖为主,如遽于撤销,收束不易,转遗后患,不如采取“限制办法”,一面压缩,一面清理,即仅作信托和推荐业务,既可收到现利,又不担风险。同益和多是内部事务,当即收摊。
(二)逃资。1946 年间,国民党发动内战不断失利,政权动摇,卞俶成惧怕共产党到来时对其不利,抄袭狡兔三窟办法,急于想逃台湾。当由其四子在台买房数间,计划一面作逃资基地,一面备卞俶成居住。逃资方法是想由大陆运往土药,再由台买些通草、槟榔。后经了解,台胞经日本长期统治后又遭国民党涂炭,购买力极差,中药无法立足。不久,大局急转直下,国民党军全线溃败,水陆交通全断,卞俶成无法逃往,逃资计划亦成泡影。
(三)偷税。1947 年后,国民党政府临近垂危,横征暴敛,死做挣扎,除货物税、直接税、所得税、利得税之外,房捐、铺捐、荣军捐、救济捐、城防捐,更不胜枚举。隆顺榕在横征暴敛下,虽能水涨船高,把灾难转嫁给患病市民,但这毕竟还是影响利润。因此,从1947 年起开始设立后账,进行偷税。
(四)分肥。金元券出笼后,市面遍是抢购声,隆顺榕职工生活益难维持,又纷纷提出辞职。为了避免“树倒猢狲散”,隆顺榕决定将固定工资改为“提成制”,即从营业额中提出30% ,以其中得1% 归卖货人优先扣取,其余29% 按原工资基数分配。这一措施,不仅稳定了职工情绪,也掀起了职工之间得竞赛。不待言,股东更会得到好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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