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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介绍四川世家陈彦衡,胡琴圣手,与张学良潘总长交好

时间:2023-09-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军阀混战时期,直隶财政厅长常常换人,在褚玉璞做了直隶督办时,父亲冠英(省诗)公对我说:“今天,新厅长郝雨苍把我请到办公室,他介绍一位朋友。‘这位是陈彦衡先生,四川世家,诗书画都有根柢,又是胡琴圣手,曾为谭鑫培操琴,和少帅(张学良)、潘总长(复),都是好朋友。说着就递给我一个条子:‘兹委派陈新铨为本厅秘书,月支薪水八十元。’又对陈彦衡说:‘您以后就找许科长领薪,他是管本厅收支的。’这时,陈彦衡从沙发

父亲介绍四川世家陈彦衡,胡琴圣手,与张学良潘总长交好

军阀混战时期,直隶财政厅长常常换人,在褚玉璞做了直隶督办时,父亲冠英(省诗)公对我说:“今天,新厅长郝雨苍把我请到办公室,他介绍一位朋友。‘这位是陈彦衡先生,四川世家,诗书画都有根柢,又是胡琴圣手,曾为谭鑫培操琴,和少帅(张学良)、潘总长(复),都是好朋友。说着就递给我一个条子:‘兹委派陈新铨为本厅秘书,月支薪水八十元。’又对陈彦衡说:‘您以后就找许科长领薪,他是管本厅收支的。’这时,陈彦衡从沙发站起来,同我握手说:‘我到您科里认认门,以后还要麻烦您。’我就邀他到制用科,谈起来我们还有世交,明天约他来吃便饭,你喜欢唱谭派,可以向他请教。”

第二天是星期日,中午十一点,陈十二爷就到了三戒里,我在客厅里见到他。那是早春天气,他穿了皮大衣、戴皮帽,是个面白无须的中年人。父亲说:“这位是陈彦衡先生,你要叫世叔。”又对陈老说:“小儿喜学小叫天,您教他些窍门。”陈老说:“吃完饭,我们同到新旅社浴池洗澡,可以畅谈。”

接着,陈老和父亲详谈两家的交谊,我在旁洗耳恭听。

陈彦衡说:“先父陈芸笙,家本清寒,清咸丰辛酉科顺天乡试中举,揀发山东胶州知州,后因与山东巡抚丁宝桢不睦而罢官,隐居济南。”父亲插话说:“先祖珊林公是进士外放山东平度州知州。”

“我听先父谈起过珊林先生,他还告诉我令祖是金石家,写得一笔好篆书,还刻过《六朝文絜》、《笠泽丛书》、双钩汉隶《夏承碑》,是阮文达(元)的得意门生。先父的科名比珊林先生稍后,令伯子曼先生是山东实缺知县,与先父有交谊,我们是世兄弟。”

“彦衡兄是否科举出身?”父亲问。

“我少年时,喜读韩(愈)、柳(宗元)、欧(欧阳修)、苏(轼)的文章,精炼晓畅,不喜呆板的八股时文,所以屡试不第,只是个国学生员,性喜音乐,先弹古琴(附录),后来对胡琴发生兴趣,下苦功自己研究指法弓法,还学余三胜(余叔岩的祖父)的唱法。先父也喜欢皮黄腔,我在山东结交了许多梨园行的角儿、乐师,就打下了基础。以后,全家到北京居住,这是四大徽班——三庆、四喜、春台、和春鼎盛时期,压倒了昆曲。起初,士大夫对京戏称为‘乱弹’,都说唱词俚鄙,不如昆曲高雅,可是进入宫庭承应,论调就变了,我开始研究谭鑫培的唱腔,梅雨田的胡琴。”

父亲打断了他的话头问:“听说您在直隶总督杨士骧幕府做过事,怎么后来又离开政界,研究京戏?”

“先父和岳父洪兰楫(在山东做知府)给我搞了个云南罗平州知州,我以亲老不远游未到任,就在直隶候补知县。直隶总督杨士骧的儿子杨梧山,侄儿杨晴川都喜欢唱京戏,和我研究谭派唱腔,就到直隶总督衙门当文案,始终没有补缺(按当时候补知县甚多,其中有一部份是捐班,太平天国在南京建立都城,声势浩大,满清政府要支出大量军费,国库空虚,就有人建议捐饷,实际是合法的卖官,知县、知府、道台都可以花钱捐,这些捐班就指派到各省候补,但要补缺,很不容易,要有奥援,或者花钱运动,才能挂牌、补缺)。”(www.xing528.com)

陈老喝了口茶继续说:

“我虽在天津做幕,但常到北京听谭鑫培的戏,和梅雨田研究胡琴。杨士骧认为我是个放荡不羁的人,不宜做州县,所以没有补缺,其实我对于仕途的确不感兴趣,听说您在江苏屡任大缺,是否捐班?”

父亲说:“我在江苏藩司作幕是保举补缺,不是捐班。”说到这里,老家人(即仆役)查林来请吃饭,中止了谈话,主宾同到饭厅。

饭后,陈老和我同到新旅社,他给我沏了杯香片,还递了支“33”牌埃及烟给我,这种烟卷的包装是扁长方铁匣,每匣一百支要售三块多钱,比英美烟公司的“茄力克”、“三炮台”要贵两倍。陈十二爷说:“我有喘病,不能抽英国烟,世兄抽得惯吗?”

“我第一次抽这种烟,觉得另有一种香味,好象比茄力克口重。”

陈老看表说:“四点啦,咱们下楼到新园澡堂洗澡,洗完澡到菜根香小吃,这是四川馆,有家乡风味(陈老是四川宜宾人)。”

(附录)陈彦衡随宦山东时,起初研究七弦琴,曾向山东的高手金子纯学琴,但金不肯传人,故神其说,说他的弹琴是仙人所传,要收徒弟,须焚香顶礼,然后扶乩,拜问仙师,收与不收,才能决定。陈老知道扶乩是骗局,二人托笔时,一人动,一人必跟着动,他与金共托乩笔时,陈老争取先动,使金不得不随之转动,陈老即用狂草在沙盘里划了“可传”二字。金子纯知道陈老已了解他的秘密,只得尽心竭力把抚琴妙诀都传授陈老。以后,陈老到北京借到一张宋琴,每晚人静,弹到深夜,如弹“秋江夜泊”,真有风起潮生,舟人夜语的韵调;“平沙落雁”则有辽远沙声,雁起扑展的韵调;“梧叶舞秋风”则有秋色萧疏,梧叶飘荡的韵调。他对古老七弦琴还作了些创作改正的办法:1.规定板眼,入奏即上板,他以戏曲的板式来规定“尺寸”,然后在准确的节奏中寻求情韵。2.加快定弦,琴弦是七根,要分七次调为一次,这就比其他弦乐多费时间,古法用“仙翁”二字作为调音符号,既费时间,又不易找,陈老改用胡琴定弦方法,根据“工尺”的音节,很快地就能把弦定准,可以节省时间三分之二。这些创造革新,在抚琴艺术上有推陈出新的功能,可惜陈老以后专心研究胡琴艺术,未能将七弦琴的心得传之后人,大家只知他是胡琴圣手,而不知他对古琴有独特的革新。梅雨田评陈老的胡琴艺术用一个“秀”字,这里就与他早年研究古琴,有密切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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