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国初年,北方纺织业尚未发达,纱厂很少,第一次世界大战期间,天津建立了华新和裕元等厂。当时最感困难的是技术人员缺乏,如裕元从建厂到开工后的第一年,全部技术人员和主要工人都是自日本聘来的。华新津厂建立虽略早于裕元,但同样在技术人员问题上感到困难。华新股东杨味云其家族自一八九七年即在无锡创建了业勤纱厂,有多年办厂经验,并能联系纺织技术人材,遂在华新建厂时由杨味云介绍无锡人蒋自赓与华新订立包工合同,实行包工制度,工厂按标准供应原棉、物料,煤斤及一切设备,每出一包纱,付若干管理费。蒋自赓从上海、无锡招来熟练工人、机匠工头(男女工都有),又从邻近县份招来大批廉价的艺徒,于一九一八年正式开工。华新津厂开工后,正赶上纺织业的黄金时代,营业情况很好,盈余颇多,但厂方和股东得到的实际利润并不大。厂方分析原因,知是包工制度之弊病,但也无可奈何,因生产命脉操于工务手中,而工务又在蒋手中掌握,此外原棉、物料、机械配件及煤斤等,消耗日益增加,不二、三年,厂方和包工头矛盾日增,遂决意收回自办。早在签订包工制合同时,华新厂方已预料到实行包工制,大权会落到别人手中,因此有意尽量缩短合同期限,只订了三年约期,三年期满即不续订。但自蒋来厂实行包工制后,厂内已形成无锡、安徽两派(股东方面是安徽派,力量不大),若要取消包工制,股东方面在事前要做一些安排,如对原来由蒋自上海、无锡招来的工人全部以高薪留厂,并许以很多优待条件,如工作十年后如何、愿回南方时又如何,不外给予若干优厚物质待遇等。这样,工人心安,不需要包工制来维护,蒋也就失去群众基础;另外,对继任人选仍用无锡人,由杨高伯为工厂总管,殷天良为工务长,殷的三个儿子也都留厂工作,下面全班人都不动。由杨高伯出面与蒋办交待,他们乡谊素厚,交接中蒋也不好与之为难。当时,包工制虽取消了,但工厂大权仍操于无锡人手中,周学熙既感指挥不尽如意,多数股东也表不满,乃决心整理厂务,于一九二六年聘安徽人陈锡福为经理,聘日人为技师长(忘其姓名)。陈锡福清末曾为官,工作勤恳,但入厂后,手下仍是无锡派操纵一切,下属对他多是阳奉阴违,尤其是无锡职工,多有“五日京兆”之心,机器的损坏,物料的糟蹋,产品质量的低劣,用花量的增加,乱七八糟达于极点。陈锡福日夜班都要到工厂去看看,无锡籍职工却派人监视,白班不用说,夜班时,只要陈锡福住宅灯一亮,监视人就传出信息,车间内一切正常进行,等陈到厂一切情况都好,也看不出问题来,而陈一走,车间则又乱作一团。
无锡派与安徽派暗中争斗的结果,使工厂成本增加,产品次劣,连年盈余不多。一九二八年董事会提出彻底整理工厂计划,派周学熙胞侄周叔弢为经理,聘安徽人桂季桓为工务长。桂是周学熙督办棉业整理筹备处时,棉业传习所培养出来的人材,曾派往美国留学三年。事务长由孙某担任,也是安徽派方面的人。为减少无锡派方面的阻力,仍聘无锡人王正卿为副理,兼管业务。尽管做了这样的安排,当桂季桓带着棉业传习所的同学江苏人汪克振、吴成官进厂时,工人们扔掷筒管杂物,不表欢迎。周叔弢见此情况,乃于一九二九年又调华新卫辉厂经理安徽人张剑潭为副理,张带来运转技师马镜轩、保全技师陈芳洲。马为河北人,棉业传习所毕业,与陈芳洲一起成为张剑潭的得力助手。张剑潭同时还带了几名低级职员随同进厂,准备更换车间内的部分职员。张进厂后,首先抓住了本地的机匠、工头和艺徒等,大刀阔斧地更换了一些基层职员。但张对解决工人中的无锡派问题却很感棘手,如细纱工人于宝翠、马友山故意使细纱开花,马镜轩为讨好股东,打击无锡派的人,就把他们开除了。当时桂季桓却并不支持马这样搞法,因桂是董事会方面的红人,周叔弢对他也很重视。马遭冷遇,遂无意久留,一九三〇年,张剑潭病故后,马遂应卢统之约到无锡参加振新纱厂工作,陈芳洲也辞职去华新唐山厂工作。(www.xing528.com)
华新津厂只产纱不出布。生产的纱以十六支、三十二支为最多,注册商标是“五子牌”,主要销往高阳,其次是华北一带,供织布用。“五子牌”纱质量优良,一直保持很好的声誉。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