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节变换,转眼已是冬天。宋朝人的冬季有一个大节,那就是冬至。孟元老《东京梦华录》载:“十一月冬至,京师最重此节,虽至贫者,一年之间积累、假借,至此日更易新衣,备办饮食,享祀先祖。”周密《武林旧事》亦说:“都人最重一阳贺冬,车马皆华整鲜好,五鼓已填拥杂遝于九街;妇人小儿,服饰华炫,往来如云。”
从节气上说,冬至过后,阳气渐长,正是万象更新之始,意义不一般。因此,宋人对冬至的重视,半点不亚于过春节。这一天,不管是大人,还是小孩,都要穿戴整齐、光鲜,庆贺往来;“宰臣以下,行朝贺礼,士夫庶人,互相为庆”,并且给亲朋好友馈赠礼品,“馈送节仪”;朝廷也要举行大朝会,庆贺节日;政府还会放开赌禁三天,一如春节。于是三天之内,京师的店铺一概停业过节:“店肆皆罢市,垂帘饮博,谓之‘做节’。”
宋人过冬至的主题是“祭祀”:“太庙行荐黍之典,朝廷命宰执祀于圜丘”;寻常人家也要在这一天享祀先祖,祭品通常为馄饨,因此宋人又有“冬馄饨,年馎饪”之谚,富贵之家求奇,馄饨会做成十几种颜色,“一器凡十余色,谓之‘百味馄饨’”;到了冬至凌晨,“晨鸡之际”,朝廷太史官还要“观云气以卜休祥”;民间各个寺庙,也是“炷香者尤盛”。
冬至最盛大、隆重的祭祀,当属君主亲祭的南郊祭天大典。祭天通常是“三岁一亲郊”,即每三年天子赴南郊亲祭一次。作为国家级祭礼的祭天大典,宋代的南郊之礼,场面特别盛大,仪式特别隆重,上自君主,下至百官,常常是上万人的排场。郊祭之日,“御路数十里之间,起居幕次,贵家看棚,华彩鳞砌,略无空闲去处”,开封的市民们都争着去围观龙颜。
每遇南郊大礼之年,朝廷还要提前两个月在宣德门广场“教车象”,即训练大象车队。因为南郊之礼,通常会使用“车象”的仪仗。经过训练,大象行至宣德楼前,懂得“团转行步数遭成列,使之面北而拜,亦能唱喏”。驯象之日,住在宣德门外的“戚里、宗室、贵族之家,勾呼就私第观看,赠之银彩,无虚日”。此时,宣德门外的御街也特别热闹,“游人嬉集,观者如织。卖扑土木粉捏小象儿,并纸画,看人携归,以为献馈”。“土木粉捏小象儿”就是用土木粉末捏成的玩具小象。(www.xing528.com)
清末民初之际,随着帝制的终结,祭天之礼也退出了历史舞台。不过历史地看,古代社会的天子祭天大典,有其不可抹杀的意义,典礼所表达的乃是世俗君王对上天的敬畏之心,以及为天下苍生祈求风调雨顺的愿望。
如果我们穿越回去,伴随着宋朝人走过春夏秋冬,便会发现,在宋朝,一年四季都有佳节,每一个节日都有着不同的内涵与仪式。打个比方说,元日(春节)的节日内涵是贺春履新,节日仪式包括贴门神、放烟花、守岁、拜年,等等;元宵的节日内涵是欢快、热闹、官民同乐,节日仪式是闹花灯。没有文化内涵的节日必定是空洞的,而节日的文化内涵又需要通过特定的节日仪式表达出来。
因此,当我们提到振兴春节、元宵、清明、端午、中秋等传统节日文化时,我们需要重建并丰富传统节日的内涵,传承并创新传统节日的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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