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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入关,枯木逢春:天津文史资料选辑

时间:2023-09-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我于一九二八年被卖进孙家,直到一九四八年离开东北,千里入关,来到天津,才彻底脱离孙家班。一九五三年在正风剧社的基础上正式建立天津市评剧团。一九五八年,天津市有关领导部门决定将区属进步评剧团、艺民评剧团合并于市团,正式建立天津市评剧院,任命刘文卿同志为院长,并设立评剧院少年训练队,李银顺、李宝顺、孙少鲁、刘兆祥、陈兆祥等老一辈演员任专职教师。

千里入关,枯木逢春:天津文史资料选辑

我于一九二八年被卖进孙家,直到一九四八年离开东北,千里入关,来到天津,才彻底脱离孙家班。在这整整二十年中,至少有十五年左右,我是为孙家班挣名求利。我还记得,大约是在一九三五年前后,我不过十二、三岁,作为小台柱与花玉春一起为孙家班挑班到锦州演出,正巧天津的赵凤珍、赵凤宝姊妹也在锦州演出,双方各占一个园子,唱开了对台戏。在旧社会里,竞争是十分激烈的。“北孙”这一回是输是赢?成败系于我这个六岁红身上。当然,我也好胜心切,于是把《杜十娘》、《珍珠衫》、《赵五娘》、《棒打薄情郎》这些重头戏,《宝龙山》、《呼延庆打擂》一类的武打戏、一股脑儿搬出来。观众是争取到孙家班这边来了,可是把我这个十二、三岁的孩子累得病倒起不了床。孙洪奎创洪顺戏社,买贫家儿女学戏,当然有赚钱的目的,象我这样的养女,长年作艰苦无偿的劳动,给他赚过不少钱。但是,话又说回来,这个老艺人,贫困出身,他热爱起自民间的评剧艺术,他也不象某些班主那样,拿我们这些孤苦伶仃的女孩子当作摇钱树。他为培养我们成为艺术人才,花费过不小的精力,即便在作艺最艰苦的岁月里,他也力图保住“北孙”这支评剧队伍,保住他教养的姑娘们安安稳稳唱戏,不受摧残。然而,江河日下,国事日非,他既没有保住孙家班,也未能保住象我这样的年轻女艺人。

一九三七年,在日伪统治下的东北,日伪官兵日本浪人、汉奸恶霸横行一时,专以侮辱、霸占女艺人为乐。我也逃不出他们的魔掌,被迫离开了舞台。孙洪奎剑拔弩张,想找个衙门去打官司。可是,敢于为非作歹、欺压良善的恶人,都有硬靠山,哪里能有孙洪奎告状的“公堂”!这位老艺人一气之下,遁迹山林,回到了他的故乡河北迁安县。我与养母留在沈阳,相依为命,忍辱求生。好不容易地盼到了抗战胜利,山河光复,然而,霸占我的汉奸却穿上了国民党军装,摇身一变,又成了“新贵”。直到人民解放军解放了沈阳,我才结束了被凌辱的苦难生活。我迫不及待地离开了沈阳到锦州,参加一个私人班社。这是我有生以来第一回自己掌握了演出的自主权!我决心进关,到天津去。我与养母省吃俭用,积攒进关的川资。一九四八年冬天,由锦州到山海关铁路还没有通车,我顾不得天寒地冻,行旅艰难,毅然决然地购了一辆骡车,想从锦州直奔天津。从锦州到山海关,骡车晓行夜宿,颠颠簸簸,走了九天,才到了山海关。守关的是国民党军队,凶悍异常,不许进关。费了许多周折,经历了九死一生,才经秦皇岛从海上辗转来到天津。

寒冬尚未过去,天津还处在黎明前的黑暗之中。在天津评剧界的一些前辈和姊妹们的帮助下,我首演于天宝戏院(现在的民主剧场)。三天打炮来了个开门红,可同时也惹出了麻烦。人称“曲九爷”的戏霸,要认我做“干女儿”。我的养母出面跟“曲九爷”说:“我们是逃荒的,到天津暂时混碗饭吃,攒点盘缠就要走,有负九爷抬爱。”好说歹说,还是被赶出天宝戏院,不准我在天津这个码头唱戏。好在这时候,解放军已经兵临城下,天津市人慌马乱。我想:我的困境决不会太久。一九四九年一月十五日,天津解放了,我的苦难的作艺生涯从此结束了。

当时天津有一个正风评剧社,由著名的鼓佬张福堂为社长,主要演员有刘小楼、莲小君等,来自东北的白云峰、羊兰芬,也在这个剧社。刘小楼想进京,剧社缺旦角,就邀我入社了,并担任副社长。正风剧社贯彻为工农兵服务的方针,积极排演新戏。由我主演和参加演出的新戏有:《九件衣》、《官逼民反》、《王贵与李香香》、《农民泪》等,受到广大观众的欢迎。

从解放初期的反霸斗争到抗美援朝、镇压反革命,一直到取缔妓院、颁布《婚姻法》,在一系列的政治运动中,正风剧社都以演出新戏来配合宣传。我主演了《枪毙袁文会》、《汉城英烈》、《两条道路》、《烟花女翻身记》、《罗汉钱》等。(www.xing528.com)

五十年代初期,天津荟萃了许多的评剧名演员,如:小白玉霜、新凤霞、韩少云、筱俊亭、花月仙、王素秋、花淑兰、刘小楼、筱玉芳。还有重返舞台的喜彩苓等。后来,由于北京、东北各地评剧演出单位需要演员,小白玉霜、新凤霞、喜彩苓、筱玉芳进京,筱俊亭、韩少云出关。最后留在天津的除了我以外,就是鲜灵霞、新翠霞、羊兰芬、莲小君、李文芳、小月珠、小花玉兰等;还有男演员刘兆祥、单宝峰,都已年近半百;年轻一辈的有孔广山、李福安、单少峰、王鸿瑞、汪德华、筱月樵等。白云峰已基本脱离舞台,从事编剧、导演工作。从这时候开始,评剧才正式有了导演制度。一九五三年在正风剧社的基础上正式建立天津市评剧团。当年,天津市举行第一届戏曲会演,市评剧团以反映解放后新生活的现代剧目《妇女代表》获一等奖,我获演员一等奖,一九五六年我随天津市评剧团出国,赴朝鲜作慰问演出。这一年,我光荣地加入了中国共产党

一九五八年,天津市有关领导部门决定将区属进步评剧团、艺民评剧团合并于市团,正式建立天津市评剧院,任命刘文卿同志为院长,并设立评剧院少年训练队,李银顺、李宝顺、孙少鲁、刘兆祥、陈兆祥等老一辈演员任专职教师。评戏在天津从落子馆到大剧院,这是多大的发展变化呀!

在评剧界,我不敢言老。从二十年代末,到八十年代初,我从事评剧表演艺术活动已有五十春秋,艺海沧桑,感慨极深。如今,我虽已是花甲之年,但还能在《茶瓶计》这类戏中扮演小丫环春红一类角色,同时我还担负着培养青年演员的任务。老戏中有句唱词:“如今年老无筋力,犹倚营门数雁行。”我借这句词表达我为党的文艺事业、为评剧的发展不甘落伍的心情

(侯树智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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