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记之绝唱：司马迁与《史记》揭秘

汉代文学，以司马迁、司马相如为最有建树者。司马迁长于史学，司马相如长于汉赋。两司马犹如汉代文史领域的双子星，相互辉映。千百年来，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爱情故事，也吸引着后世年轻人。

早年仕宦不成功，遨游四海到临邛

司马相如，蜀郡成都人，字长卿。他少时喜欢读书，学习剑术，名犬子。他完成学业后，仰慕战国时赵国相蔺相如为人，改名相如。最初，他凭借家财，被授予郎官。郎，皇帝的侍从人员。衣食足而知荣辱，为制止官吏贪财，除市籍商人外，国家限定，凡家庭资产十万才可以为郎。侍卫汉景帝，为武骑常侍，但这非其所好。汉景帝不喜欢辞赋。这时梁孝王来京城长安，朝见景帝。随从都是善游说的人，有齐人邹阳、淮阴人（今江苏淮安）枚乘、吴人庄忌先生等。司马相如见到他们，就喜欢这些人。他因病免官，旅居梁国，与这些读书人和游说之士，相处好几年，于是写出《子虚赋》。

梁孝王去世后，相如返回成都，这几年家中没有什么进项，因此，家道中落，他又没有自谋生计的手段和技术。早年间，司马相如同临邛（今四川邛崃县，邛，qióng）县令王吉相友善，王吉说：“长卿，你长期在外当官，不太顺，来我这里看看吧。”于是，相如前往临邛，住在临邛城内客馆里。

临邛县令设计谋，抬高身价引关注

临邛王县令，假装恭敬司马相如，天天都去拜访司马相如。司马相如的身价就上来了。二人在客馆里商量出一个计划，即，王县令和司马相如一起，上演一场王县令敬重司马相如、抬高其身价的大戏，为司马相如大造声势，招亲娶妻。最初，相如以礼相见。后来，他就谎称有病，让随从谢绝县令拜访。然而，王县令更加谨慎恭敬。这再次抬高了司马相如的身价，也提高了他的知名度。王县令如此敬重司马相如，引起临邛城里富人们的兴奋、关注。

临邛富人咬鱼钩，卓王孙家中大宴客

果然，司马相如的身价、名声提高后，就有富人想巴结他。临邛县里富人多，卓王孙家就有家奴八百人，程郑家也有数百人。^[12]两人都是汉武帝时西南地区的大富豪。二人相互商量说：“王县令有贵客，我们备办酒席，好好招待他。”一并把县令也请来。王县令到卓家后，卓家客人已经有上百了。中午，卓家去请相如，相如却推辞有病，不肯前来。这又是司马相如抬高自己身价的一招。临邛县令见相如没来，不敢进食，亲自前去迎接相如。王县令又抬举司马相如一次。相如不得已，勉强来到卓家，满座客人都仰慕其风采。

卓文君貌美爱音乐，司马相如弹奏《凤求凰》

酒兴正浓时，临邛县令走上前去，捧上一张琴，放到相如面前，说：“我听说长卿喜欢弹琴，望弹奏一曲，以助酒兴。”相如辞谢一番，便弹奏了一两支曲子。

卓王孙女儿卓文君，刚守寡不久，喜欢音乐。西汉刘歆《西京杂记》卷二说：“文君姣好，眉色如望远山，脸际常若芙蓉，肌肤柔滑如脂，十七而寡，为人放诞风流。”司马相如的真实想法，就是要娶富家千金小姐，才弹奏琴曲，上演一场凤求凰。所以，司马相如佯装与王县令相互敬重，而实际上用琴声暗中挑动卓文君的爱慕之情。徐陵编《玉台新咏》卷九中，收有司马相如《琴歌并序》：

凤兮凤兮归故乡，

遨游四海求其凰。

时未遇兮无所将，

何悟今夕升斯堂。

有艳淑女在此方，

室迩人遐独我伤。

何缘交颈为鸳鸯。

凰兮凰兮从我栖

得托孳尾永为妃。

交情通意心和谐

中夜相从知者谁？

双翼俱起翻高飞

无感我心使予悲。^[13]

因为相如来临邛时，许多车马紧随其后，他从容大方，仪表堂堂，举止文雅，车马、随从、衣服、鞋帽等，都很漂亮。待到卓王孙家喝酒、弹奏琴曲时，卓文君从门缝里偷偷看他，心中高兴而喜欢上他，又担心配不上他。宴会完毕，相如就派人，用重金赏赐文君的侍者，由侍者代他向卓文君转达倾慕之情。卓文君爱慕司马相如的才能，于是，卓文君乘夜逃出家门，逃至相如住的客馆，二人急忙赶回成都。卓文君到相如家一看，空无一物，只有四面墙壁立在那里。

当垆卖酒装穷困，卓王孙分钱一百万

卓王孙得知女儿私奔后，大怒道：“我女儿太没出息，我不忍心伤害她，但是我也绝对不会分给她一文钱。”有人劝说卓王孙，不要如此绝情，但他始终不肯听。卓文君出身富人家庭，过不惯苦日子，一段时间后，郁郁寡欢，说：“长卿，只要你同我一起去临邛，向兄弟们借贷，完全可以维持生活，何至于让我们穷苦到如此境地！”(www.xing528.com)

相如就同文君来到临邛，卖掉车马，买下一家小酒店卖酒。司马相如穿起犊鼻裤（像牛犊鼻子的短裤，犊，dú，类似围裙），卓文君站在垆前（垆，lú，酒店里安放酒瓮的土台）卖酒，与雇工们一起操作忙活，在闹市中洗涤酒器。临邛首富女儿当街卖酒，这成了临邛城里的一件新鲜事儿，人人皆知。

卓王孙听说后，深以为耻，闭门不出。卓王孙的长辈，都劝说卓王孙，说：“你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家中不缺钱财。如今，文君已经成了司马相如的妻子，司马相如只是在外仕宦时间久，有些厌倦奔波，他目前虽然贫穷，但他确实是个人才，将来必定有出头之日，卓文君完全可以依靠他。而且他又是王县令的贵客，为什么偏偏让他们受这样的委屈！”卓王孙不得已，只好分给卓文君家奴一百人，一百万钱，及衣服被褥和各种财物。文君于是和相如回到成都，买房子置办田地，成为富有的人家。

《子虚赋》盛称齐楚山林广大，司马相如重出为郎官

司马相如闲居，但他积极谋划前途。他把《子虚赋》，托给同乡——上林苑中狗监（掌管猎狗）杨得意。杨得意是蜀地人。杨得意侍奉汉武帝，呈送《子虚赋》给汉武帝。一天，武帝读《子虚赋》，以为是古人所作，称赞说：“我怎么没能和作者生活在同一个时代，真是太遗憾了！”杨得意说：“我的同乡司马相如说，是他作了《子虚赋》。”武帝很惊喜，于是召司马相如询问。司马相如说：“有这件事。但是这篇赋只写诸侯之事，不值得看。请让我写篇天子游猎赋，写成后进献给皇上。”武帝答应，并命令尚书给他笔和木简。司马相如设子虚、乌有、无是公三人，写成问答体文章。司马相如假借这三个人的话，敷陈天子和诸侯苑囿（指园林，yuàn yòu）的美景。相如把赋进献给汉武帝后，汉武帝特别高兴，任命他为郎官。

出使巴蜀，作《告巴蜀太守》檄文、《难蜀父老》

司马相如担任郎官数年，元光六年（前129年）正逢唐蒙受命，经略开通夜郎（夜郎国，在今贵州关岭）及其西面的僰中（僰，bó，古代部族名，在今滇池附近），征发巴、蜀两郡的官吏士卒上千人，巴、蜀两郡又多为他征调陆路及水上运输人员一万多人。唐蒙又依军兴法，杀了不服征调的当地首领，巴、蜀百姓大为震惊恐惧。汉武帝听到这种情况后，就派司马相如，去责备唐蒙，同时告知巴、蜀百姓，唐蒙所为并非皇上的本意。檄文说：

告示巴、蜀太守：蛮夷自擅兵权，不服朝廷，久未讨伐，时常侵犯边境，使士大夫蒙受劳苦。当今皇上即位，慰问安抚天下，使中原安宁和睦，然后调兵出征，北上讨伐匈奴，单于惊慌害怕，拱手称臣，屈膝求和。康居（古国名，今哈萨克斯坦南部一带）与西域诸国，也都辗转翻译，沟通语言，请求朝见皇帝，虔敬地叩头，进献贡物。然后大军直指东方，闽越（东南地区古族名，今福建一带）围攻东瓯（在今温州），汉发兵救东瓯，闽越撤军而去。闽越又攻南越，汉派兵攻闽越，救南越，大军挥师番禺（南越国都，今广东广州，pān yú），南越（古国名，今广东广西一带）国王派太子婴齐入朝。南夷君主，西僰首领，都经常进献贡物和赋税，不敢怠慢，人人都伸长脖颈，高抬脚跟，景仰朝廷，争相归顺，愿做汉朝的臣仆。只是道路遥远，山河阻隔，不能亲自来向汉朝君主致意。现在，不顺从者已被诛杀，而归顺者尚未奖赏，所以派遣中郎将前来以礼相待，使其归附。

至于征发巴、蜀两地的士卒百姓各五百人，只是为供奉礼品，保护使者不发生意外，并没想到要进行战争，造成战争的祸患。如今，皇上听说中郎将唐蒙，竟然动用军兴法，使巴、蜀子弟担惊受怕，巴、蜀长者父老忧虑将由此产生灾难。巴、蜀二郡又擅自为中郎将转运粮食，这都不是皇上的本意。至于应当被征发的人，有的逃跑，有的自相残杀，这也不是为臣者的节操。

边疆郡县士卒，得知烽火高举、燧（suì）烟点燃的消息，都张弓待射，驰马进击，扛着兵器，奔向战场，人人都汗流浃背，唯恐落后；打起仗来，即使身触利刃，冒着被流矢射中的危险，也义无反顾，从没想到掉转脚跟，鞋底抹油，向后逃跑。人人都怀着愤怒的心情，如报私仇一般。他们难道乐死恶生，不是编户齐民，或者与巴、蜀百姓不是同一个君主吗？只是他们思想深邃，虑事长远，一心想着国家的危难，乐于去履行臣民的义务罢了。所以，他们中，有人得到剖符拜官的封赏，有的分珪（guī，玉器）受爵，位在列侯（爵位名），甲第都位于长安未央宫东的东第区。他们死后，可获得显贵的谥号，传于后世，受封赏的土地，传给后代子孙。他们做事非常忠诚严肃，当官特别安逸，好名声传播延续到后世，功业卓著，永世不灭。因此有贤德的人们，都愿肝脑涂地，碧血浇灌沃野，在所不辞。

现在仅仅是承担友好交往的差役，去南夷地区，就自相残杀，或者逃跑被杀，身死而无美名，将给予他们不好的谥号，耻辱连累父母，被天下人所耻笑。人的度量的差距，怎么这么大？但这也不只是应征之人的罪过，父兄们平素没给他们很严格的教育，也没有谨慎地给子弟们做出表率。人们缺少清廉的美德，不知羞耻，则世风也就不淳厚。他们遭到判刑杀戮，不也是应该的吗？

皇上担心使者和官员们胡作非为，又痛心边民愚蠢，所以派遣信使，晓谕百姓征发士卒之事，趁机责备他们不忠于朝廷，不能为国事而死；斥责负责教化的地方官员，不能很好地履行教诲职责。现在正是农忙时节，一再烦扰百姓，我已经亲眼见到了附近县城的情况，担心偏远溪谷山泽间的百姓，不能全都听到皇上的心声。待这篇檄文一到，赶紧下发到县道（有蛮夷居住的县，称道）百姓那里，使他们全都知道皇上的心意，千万不要忘记！

相如出使完毕，回到长安，向汉武帝汇报。唐蒙已经略、开通夜郎，趁机开通通向西南夷的道路，征发巴、蜀、广汉（郡名，郡治今四川金堂县南）士卒，数万人参加修路，两年没有修成，士卒多死亡，费钱以亿计。蜀地民众及朝廷当权者，多提出不同意见。这时，邛（邛在今四川乐山市西）、筰（zuó，今四川汉源、石棉、泸定、荥经等县地族名）君长，听说南夷与汉朝交往，得到很多赏赐，心生羡慕，多数都想归顺汉朝，希望比照南夷，请求汉朝委任他们官职。

汉武帝向相如询问此事，相如说：“邛、筰、冉（今乐山市西南）、駹（máng，今乐山市西南）等部族，离蜀郡（今四川成都一带）很近，很容易开通道路。秦时曾设置郡县，汉初废除。如今皇上真要重新开通道路，建立郡县，其价值将超过南夷。”

汉武帝认为司马相如说得对，任命相如为中郎将，令其持节出使。副使王然于、壶充国、吕越人等人，乘坐四匹马驾驭的驿车，向前奔驰，通过巴、蜀官吏，用财物去笼络西南夷首领。

相如等到达蜀郡后，蜀郡太守及其属官，到郊外来迎接相如。县令背负弓箭，前面开路，蜀人以此为荣。于是卓王孙、临邛诸位父老，来到相如门下，献上牛和酒，与相如把酒言欢，畅叙欢乐之情。卓王孙喟然感慨，自以为把女儿嫁给司马相如太晚了，便把丰厚的财物分给卓文君，儿女平分财产。

司马相如平定西南夷。邛、筰、冉、駹、斯榆（当时少数民族部族名，在今西昌一带）的君长，都请求成为汉朝臣民。汉朝拆除原有关隘，扩大边关，西边到达沫水（今大渡河）和若水（今雅砻江），南边到达牂柯（河名，zāng kē，今贵州境内北盘江），并以此为边界，开通灵关（今四川峨边）道，在孙水（孙水，若水支流，今安宁河）上架设桥梁，直通邛、筰。相如返回长安报告皇帝，汉武帝非常高兴。

相如出使西南夷时，蜀郡年长者多半都说，开通西南夷，没什么用，即使是朝廷大臣，也持相同意见。相如也想向皇帝进谏，但他以前已经提出建议，不敢再进谏言，于是就作《难蜀父老》。

大意是：汉朝建国七十八年，历六代帝王盛德，威武恩德，普降群生，洋溢国外，天子派使者到成都，蜀都士大夫缙绅之徒二十七人造访，说，通西南夷，浪费人力，无益于汉。使者说，盖世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有非常之功。非常者，固常人之所异。大禹治水，东归于海，天下永宁。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远方之地，不通舟舆（车），人迹罕至，政教未加，风俗不纯。又侵犯边境，邪行横作，杀伤君上，君臣易位，尊卑失序，兄弟不亲，幼儿孤儿沦为奴婢。他们羡慕汉朝，如枯旱望雨，所以汉朝派出使者通西南夷，将使远方得到光明幸福，遐迩一体，中外提福。王事未有不始于忧劳勤奋，终于安乐幸福。而且这是王者受天命之福瑞，也是将来封禅泰山，报功于天地的大事。蜀都士大夫，终于接受通西南夷。

此后，有人上书告发司马相如出使时，接受别人的贿赂，他失掉官职，在家赋闲一年多，才又被重新召回朝廷，当了郎官。

《子虚》《上林》《长门》《封禅》，司马相如汉赋天下第一家

相如口吃，却善于写文章。后来写了很多赋，《汉书·艺文志·诗赋略》说，司马相如赋二十九篇。如《上林赋》《长门赋》《封禅赋》都很有名，为汉赋第一大家。他患有糖尿病。他同卓文君结婚后，很有钱。他当官后，不肯同公卿们一起商讨国家大事，称病在家闲居，不追求官爵。

他曾跟随汉武帝，到长杨宫（汉宫名，今陕西周至县东南）打猎。这时，汉武帝正喜欢亲自击杀熊和猪，驰马追逐野兽，相如上疏，劝谏皇帝，出外打猎有危险。他引用谚语“富人家积累千金，其家儿子不坐在堂屋房檐底下（以防被掉下的房瓦砸死）”，说明皇帝的安危，比富人更重要。汉武帝认为，司马相如说得非常好。回来路过宜春宫时，相如向汉武帝献赋，反思秦二世行事的过失。相如被任命为汉文帝陵园的陵园令。

武帝赞美司马相如所作《子虚赋》，相如看出皇上喜爱仙道，趁机说：“上林之事（指《上林赋》）算不得最美好，还有更好的。臣曾经写过《大人赋》，但没有完稿，请允许我写完后献给皇上。”相如认为传说中的仙人，居住在山林沼泽之间，但形体容貌特别清瘦，不是帝王心中的仙人形象，于是写成《大人赋》，赋中写道：“世上有位大人啊，居住在中原。住宅满布万里啊，竟不足以使他稍微停留。”汉武帝特别高兴，飘飘然，有腾云驾雾、遨游天地间的感觉。

相如因病免官，住在茂陵邑。汉武帝说：“司马相如病得很厉害，可派人去把他写的书，全部取回来，否则以后就散失了。”派所忠（人名，姓所名忠）前往，而相如已经去世，家中没有书。所忠问相如之妻卓文君，她说：“长卿本来就不曾有书。他时时写书，别人就时时取走，家中没有书。长卿未死时写过一卷书，他说，如有使者来取书，就把它献上，别无他书。”相如留下来的书，写封禅的事，卓文君交给所忠。所忠再把书进献给天子，天子对这部书很惊异。

司马相如去世五年后，汉武帝才开始祭祀土地神。他死后八年，天子先祭祀中岳嵩（sōng）山，然后又封泰山，再到梁父山下，禅肃然山。相如其他著作，如《遗平陵侯书》《与五公子相难》《草木书》等篇，司马迁《史记》不收录，仅收录在公卿间广泛传诵的作品。

司马相如是汉代大辞赋家，著有《子虚赋》《上林赋》《长门赋》《封禅赋》等，前人多认为司马迁极爱其才，故其列传中不厌其烦地记载其赋。但事实并非如此简单。汉武帝问司马相如，开通西南夷如何。他说，重新开通西南夷，设置为郡县，其价值超过南夷。汉武帝接受其建议，开通西南夷，但是祸患随之而至。司马迁在《平准书》中说，唐蒙、司马相如开通西南夷，凿山千余里，扩大巴蜀与外界的交流，巴蜀百姓十分疲劳。这显示出司马迁不满司马相如，不隐瞒其对汉武帝的逢迎。司马迁斥责卫青、霍去病屡次征伐匈奴，又不能降服匈奴，造成士兵伤亡，耗尽国家财力，司马迁将《司马相如传》排在《西南夷列传》后，正如将《卫青霍去病列传》置于《匈奴列传》后，同样微言大义。至于司马迁说到司马相如以琴挑动卓文君，是讽刺司马相如的生活作风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