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卫青与骠骑将军霍去病：史家之绝唱

出身卑微，却有封侯之相

汉武帝三大将卫青、霍去病、李广利，皆出身低微，而且都由于本家的女性受到皇帝宠爱。而得到皇帝的重用。大将军卫青，平阳（今山西临汾）人，父亲郑季是平阳县吏，在平阳侯家服劳役，与平阳公主家的奴婢卫氏相好，生卫青。卫青，有同母兄弟姐妹卫长君、卫君孺、卫少儿、卫子夫等。因为姐姐卫子夫，在平阳公主家当歌伎，得到汉武帝的宠爱，所以冒充姓卫。

年少时，卫青跟人到甘泉宫，有囚犯给卫青相面说：“这位贵人，将来官至封侯。”卫青笑说：“人奴所生，能不挨打挨骂，就心满意足了，怎能想到封侯呢！” 卫青长大，在平阳侯家当骑兵，时常跟随平阳公主。汉武帝建元二年（前139年）春天，卫子夫入皇宫，受到武帝宠幸。

当时卫青在建章宫做事。陈皇后之母、汉武帝之姑窦长公主，得知卫子夫受宠怀孕，就想杀掉卫青。卫青的朋友骑郎公孙敖和一些壮士，把他抢了出来。

汉武帝得知此事后，让卫青当建章监（建章宫羽林军统率），加侍中官衔。同母兄弟们都因此成为显贵，皇上赏赐，数日间，竟累积千金之多。

卫君孺做了太仆（官名，掌管皇帝的车马）公孙贺妻子。卫少儿原来同陈平曾孙陈掌私通，武帝便召来陈掌，使他显贵。公孙敖因此越来越显贵。卫子夫做了武帝的夫人（皇帝嫔妃的称号），卫青升为大中大夫（官名，掌议论）。

首次出征，杀敌数百

元光五年（前130年），车骑将军卫青讨伐匈奴，从上谷出兵；太仆、轻车将军公孙贺由云中（今内蒙古河套东部）出兵；大中大夫公孙敖为骑将军，由代郡（今河北山西交界一带）出兵；卫尉李广为骁骑将军，由雁门出兵，每军各有一万名骑兵。卫青领兵到达茏城，斩杀敌人数百。公孙敖损失七千名骑兵，卫尉李广被敌人俘获，逃脱而回。公孙敖和李广，都被判死刑，都缴纳赎金，免去死刑，成为平民。公孙贺也没有功劳。

元朔元年（前128年）秋天，车骑将军卫青从雁门出发，率领三万名骑兵攻打匈奴，斩杀敌人数千。

攻克河南，设朔方郡

第二年（元朔二年，前127年），匈奴侵入边境，杀死辽西太守，掳夺渔阳郡两千多人，打败韩安国将军的军队。汉朝命令李息将军，率军攻打匈奴，从代郡出兵；又命令车骑将军卫青，从云中出发，向西出击，直到高阙（今内蒙古巴彦淖尔，阙，què），于是攻取河南（今河套以南）地区，直到陇西，抓获敌人几千名，缴获牲畜数十万头，打跑白羊王和楼烦王。汉朝就把河套地区改为朔方郡。封卫青为长平侯（其地在今河南省西华县东北十八里），食邑三千八百户。校尉苏建有功，被封为平陵侯（其地在今湖北钧县西北），食邑一千一百户。校尉张次公有功，封岸头侯（其地在今山西河津县）。派苏建修筑朔方城。

汉武帝说：“车骑将军卫青越过西河地区，直到高阙，斩杀敌军两千三百人，缴获全部的战车、辎重和牲畜，已被封为列侯，于是向西平定河南地区，斩杀敌人轻捷精锐的士卒，捕获敌人侦察兵三千零七十一人，捉到敌人的间谋，割下死敌的左耳，以计功劳，赶回敌人的一百多万只马、牛和羊，保全大军，胜利回师，增封卫青三千户。”

第二年，匈奴侵入边境，杀死代郡太守共友，侵入雁门，掳夺一千余人。第三年，匈奴大规模入侵代郡、定襄、上郡、杀死掳夺汉朝百姓几千人。

漠南之战，凯旋归来

河南，原为匈奴右贤王辖地，失去河南，右贤王不甘心，多次进犯。元朔五年（前124年）春天，朝廷命令车骑将军卫青率领三万名骑兵从高阙出兵；苏建、李沮、公孙贺、李蔡等人，受车骑将军卫青节制，一同从朔方出兵；李息、张次公从右北平出兵，攻打匈奴。匈奴右贤王率军抵挡卫青等人的大军，以为汉朝军队不能到达这里，喝得大醉。晚上，汉军来到，包围右贤王的军队；右贤王大惊，连夜逃跑，同一个爱妾和几百个精壮骑兵，急驰突围，向北而去。汉军轻骑校尉郭成等，追赶几百里，没有追上。汉军抓获右贤王之下的小王十多人，男女民众一万五千余人，牲畜数千百万头，于是卫青领兵凯旋。

卫青军队走到边塞，武帝派使者拿着大将军的官印，在军中任命车骑将军卫青为大将军，其他将军都受大将军卫青节制，大将军确立名号后，班师回京。汉武帝又加封卫青食邑六千户，又封卫青三个儿子为列侯，封公孙敖、公孙贺、李蔡、李息等十人为关内侯（爵位名），食邑自一千六百户到三百户不等。这年秋天，匈奴侵入代郡，杀死都尉朱英。

出兵定襄

第二年（元朔六年，前123年）春天，大将军卫青从定襄（郡治成乐，在今内蒙古和林格尔西北）出兵。合骑侯公孙敖为中将军，太仆公孙贺为左将军，翕（xī）侯赵信为前将军，卫尉苏建为右将军，郎中令李广为后将军，右内史李沮为强弩将军，都受大将军卫青节制，斩杀敌人几千而回。一个多月后，他们又全都从定襄出兵攻打匈奴，杀敌俘虏一万多人。右将军苏建、前将军赵信的军队，合为一军，共三千多骑兵，单独遇到匈奴单于的军队，同匈奴军交战一天多，汉军眼看将要被全歼。

前将军赵信，原本是匈奴人，投降汉朝后被降封为翕侯，如今看到军情危急，匈奴人又引诱他，于是率领剩余的大约八百名骑兵，投降单于。

右将军苏建丢了部队，独自一人逃回，返回大将军卫青帐下。儒生仪郎周霸，建议大将军斩杀苏建，以申军威。军正闳等认为，苏建以数千人抵当匈奴单于数万人，力战一天多，士兵都伤亡，不敢有二心，自己归队。如果斩杀，那就等于告诉所有将士，失败后不要返回部队。故不应当斩杀苏建。大将军说：“虽然我有权处置苏建，但以我现在的尊宠地位，不敢擅自专杀，人臣不敢专权！应当由天子裁决此事。”大将军卫青让军吏把苏建关押起来，送往皇帝的行在（皇帝所在的地方），皇帝赦免其罪，交赎金后，废为庶人。卫青领兵进入边塞，停止征伐匈奴。

霍云病年少为将，勇冠三军

霍去病是卫青姐姐卫少儿之子。其父亲霍仲孺，河东平阳人，以县吏，到平阳侯家供事，与平阳侯侍者卫少儿相好，生霍去病。霍仲孺，吏事毕，归家，娶妇，生霍光。霍去病在卫子夫、卫青平步青云后，跻身贵戚少年之列。元朔六年（前123年），霍去病十八岁，受到武帝宠爱，为侍中。霍去病善于骑马射箭，两次随从大将军出征，大将军奉皇上之命，拨给他一些壮士，任命他为剽（piào）姚校尉。他同八百名轻捷勇敢骑兵，远离主力数百里，寻机杀敌，结果，杀敌俘虏数量超过损失。汉武帝说，“剽姚校尉霍去病，杀敌俘虏二千零二十八人，他的功劳，在全军两次数第一，封为冠军侯，食邑一千六百户。”冠军修因，其地在今河南南阳附近。这一年，汉军损失了两位将军的军队，翕侯赵信逃亡，军功不多，所以大将军卫青没有增封。

张骞跟随大将军卫青出征。他曾经出使大夏（西域古国，其地约当今阿富汗中部，首都巴克特拉）被扣留在匈奴很长时间，他为大军做向导，熟知有水草的好地方，使大军免于饥渴，再加上他此前出使遥远国家的功劳，封张骞为博望侯（其地今河南方城县博爱镇）。

河西大捷

元狩二年（前121年）春天，汉武帝任命霍去病为骠骑将军，令其率领一万名骑兵，从陇西出兵，攻打匈奴，有军功。武帝说：

骠骑将军涉狐奴（庄浪水，在今兰州市西北，流经永登县城西），经过匈奴五国，五王皆休屠属部，当时休屠王驻凉州城（今甘肃武威市，武威城北有休屠城）。转战六天，越过焉支山（在今甘肃山丹东南）一千余里，与敌人短兵相接，杀匈奴折兰王、卢胡王，抓获浑邪王子及相国、都尉，杀敌八千余，缴获休屠王的祭天金人，加封霍去病两千户。

夏天，霍去病与公孙敖，率数万骑兵从北地郡（郡治马岭，在今甘肃庆阳县西北）出兵，分道进军；张骞、李广从右北平出兵，分道进军。他们都去攻打匈奴。李广率四千骑兵先到，张骞率领一万骑兵后到。匈奴左贤王率领数万骑兵，围攻李广部队，激战两天。李广部队士卒，死亡过半，杀敌数目，超过损失人数。张骞率部到达时，匈奴军队已撤走。因行军滞留不进而延误军机，博望侯张骞被判为死刑，交赎金后成为平民。

骠骑将军霍去病出北地后，深入匈奴腹地。公孙敖部因走错路，没能相会。骠骑将军越过居延泽（今内蒙古额济纳旗东），到达祁连山，抓获很多敌人。汉武帝说：

骠骑将军越过居延泽，经过小月氏（古族名，今甘肃青海一带），攻到祁连山，俘虏匈奴酋涂王，率众投降者有两千五百人，杀敌三万零二百人，俘获五个匈奴小王、五个匈奴小王的母亲、单于妻子及匈奴王子五十九个，还俘获匈奴相国、将军、当户（匈奴官名）、都尉等共六十三人，汉朝军队大概减损十分之三，增封霍去病五千户。

公孙敖因行军滞留不进，未能与骠骑将军霍去病会师，判为死刑，交赎金后成为平民。各位老将所率领兵士和马匹武器，不如骠骑将军。骠骑将军所率部队，由精兵组成。霍去病敢于深入敌境作战，常常和壮健骑兵，深入匈奴部。他的军队也有好运气，未曾被困绝境。但各位老将，经常因为行军迟缓落后，遇不到好战机，很久得不到提拔。此后，汉武帝越来越亲近骠骑将军。骠骑将军地位更加显贵，跟大将军卫青相仿佛。(www.xing528.com)

受降

这年秋天，身处西方的浑邪王，屡次被骠骑将军所率汉军打败，损失几万人。匈奴单于大怒，想召浑邪王杀之。浑邪王和休屠王等，于是想投降汉朝。他们派人先到边境，迎接汉朝使者。这时，大行（接待宾客的官员，相当于外交官员）李息，率兵在黄河岸边筑城，见到浑邪王的使者后，立即向皇帝报告。皇上听到消息后，怕浑邪王用诈降的办法偷袭边境，于是命令骠骑将军霍去病，领兵前去迎接浑邪王和休屠王。

骠骑将军所部，已渡过黄河，与浑邪王部队，相距远远地，相互望着。浑邪王的副将们，看到汉朝军队，大多不想投降，纷纷逃走。骠骑将军霍去病，于是骑马跑到浑邪王阵地，同浑邪王相见，杀掉想逃走的八千人。于是，命浑邪王一个人乘着传车（驿站专用车辆），先到皇帝行在所（天子所在地方，天子自谓所居为行在所，即京师长安）。匈奴投降者有几万人，号称十万。

他们到达长安后，天子赏赐他们几十万钱，封匈奴降人为列侯。汉武帝诏书称赞骠骑侯霍去病说：

骠骑将军霍去病，率军攻打匈奴西域浑邪王，浑邪王及其民众投奔汉朝，骠骑将军用汉军粮接济他们。骠骑将军斩杀八千多人，使匈奴之王三十二人投降汉朝。汉军士卒无伤亡，十万匈奴民众全部归顺。他们承担军旅之劳苦，河塞地区几乎消除边患，希望永保安宁，赐予骠骑将军食邑一千七百户。

于是，减少陇西、北地、上郡戍守之兵的一半，减免全国百姓的徭役负担。朝廷把归降的匈奴人，分别迁徙到陇西、北地、上郡、朔方、云中等五郡。五郡都在河南地区，按照匈奴旧俗统治，作为汉朝的五个属国，这就是典属国。第二年，即元狩四年匈奴入侵右北平、定襄，杀掠汉朝一千多人。

漠北大捷，封狼居胥

汉武帝跟诸将说：降将赵信为匈奴出谋划策，以为汉军不能越过大漠，难以久留。我派出大兵，必能让匈奴措手不及。元狩四年（前119年）春天，武帝命令大将军卫青、骠骑将军霍去病，各率五万骑兵。几十万步兵和转运物资的人，跟随其后。精锐士兵，都归骠骑将军霍去病节制。骠骑将军从代郡出兵，大将军卫青从定襄出兵。郎中令李广为前将军，太仆公孙贺为左将军，主爵都尉赵食其为右将军，平阳侯曹襄为后将军，都归大将军节制。大军随即越过沙漠，人马共计五万骑，同骠骑将军等，共同攻打匈奴单于。

单于采纳降将赵信建议，把辎重运到北方，把精兵放在大漠以北，等待汉军。此时，大将军卫青军队，出塞一千多里。他看见单于兵马，排成阵势等在那里。于是大将军下令让武刚车（一种兵车，有巾有盖，可攻可守）排成环形营垒，又命五千骑兵纵马奔驰，抵挡匈奴。匈奴军派大约一万骑兵，奔驰而来。

这时，太阳将落，刮起大风，沙石打在人们的脸上，两军都无法看见对方，汉军又命左右两翼，急驰向前，包抄单于。单于看到汉军士兵多，兵马强大，交战于己不利。傍晚时，单于就乘着六头骡子拉的车，和几百名壮健骑兵，径直冲开汉军包围圈，向西北逃遁。

天已黄昏，汉军和匈奴人，相互扭打，伤亡人数大致相同。汉军从俘虏口中得知，天黑时分，单于已突围离去。于是汉军就派轻骑兵，连夜追赶。大将军军队，紧随其后。匈奴兵士四散奔逃。直到天快亮时，汉军已走出二百余里，没追到单于，却俘获和斩杀敌兵一万多人，于是到达阗颜山赵信城（今蒙古国杭爱山南侧，乌兰巴托市西南），获得匈奴积存的粮食，汉军留驻一日而回，把城中剩余粮食，全部烧掉，才回来。

大将军卫青与单于会战时，李广和赵食其两部，从东路进军，因为迷路，没能如期同大将军卫青会合，没赶上合击单于。直到大将军卫青领兵回到大漠南时，才遇到李广和赵食其。大将军想派使者，回到长安，报告汉武帝，就令长史，按文书所列罪状，审问前将军李广，李广自杀。右将军赵食其，回到长安后，被交给执法官员。赵食其交赎金，成为平民。大将军卫青此次出塞，总共斩获敌兵一万九千人。

骠骑将军霍去病率领五万骑兵，所带军需物资与大将军卫青相同，但没有副将，于是他任李敢等人为大校，充当副将，从代郡、右北平出兵一千余里，遇到匈奴东部军队，即左贤王军队，他们斩获敌兵的功劳，远远超过大将军卫青。

大军归来，武帝诏书说：

骠骑将军霍去病率领军队出征，又亲自率领所俘虏的匈奴士兵，携带少量军需物资，越过大漠，渡河捕获单于近臣章渠、屯头王、韩王等人，以及将军、相国、当户、都尉等八十三人，然后在狼居胥山（狼居胥山，今蒙古高原肯特山，胥，xū）祭天，在姑衍山（今蒙古高原东北，衍，yǎn）祭地，并且登上高山，瞭望大沙漠。（这就是典故“封狼居胥”的来历）共捕虏和杀敌七万零四百四十三人，汉军大概减损十分之二。他们夺得敌人粮食，行军极远，没有断绝军粮。增封骠骑将军霍去病食邑五千八百户。

其余将领，如路博德、徐自为、李敢等，都受封赏。大将军卫青，未得加封，军吏和士卒都没有封侯受赏。

当卫青和霍去病所率两支大军出塞时，在边塞阅兵，官府和私人马匹共十四万匹，而他们重回塞内时，所剩战马不满三万匹。战马损伤如此，人员伤亡也不在少数。

朝廷增置大司马官位，大将军卫青和骠骑将军霍去病，都做过大司马。朝廷定令，骠骑将军的官阶和俸禄，同大将军相等。此后，大将军卫青，权势日衰，而骠骑将军日益显贵。大将军卫青的老友和门客，多半离开他，去奉事骠骑将军霍去病，常常因此升官受爵，唯独任安不肯这样做。

匈奴未灭，何以家为

骠骑将军霍去病，为人寡言少语，不泄露别人的话，有气魄，敢做敢为。武帝曾想教他读《孙子兵法》、吴起《兵法》，他说：“只看方略如何，不必学古代兵法。” 武帝为他修建甲第（高级住宅），让骠骑将军去看，他说：“匈奴未灭，何以家为。”因此武帝更重用和喜爱他。

但是，霍去病少时就在宫中侍候皇帝，地位显贵，却不知体恤士卒。他出兵打仗时，皇帝派遣太官（宫廷厨房）赠送他几十车食物。他回来时，辎重车上丢弃许多剩余米和肉，士卒却还有忍饥挨饿的。他在塞外打仗时，士卒缺粮，饿得站不起来，而骠骑将军还在营地画定球场，踢球游戏。他做的事，很多都这样。大将军卫青为人仁爱善良，有谦虚退让精神，以宽和柔顺取悦皇上，然而司马迁认为天下人并不称赞他。

骠骑将军，元狩四年（前119年）出击匈奴，三年后，即元狩六年（前117年）就去世了。武帝很悲伤，调遣边境典属国铁甲军，从长安到茂陵排列成阵，给霍去病修建坟墓，外形像祁连山。霍去病受封为冠军侯。朝廷给他的谥号，把勇武与扩地，合并起来，称他为景桓侯。

其子霍嬗（子侯）嗣侯，汉武帝喜爱他，要等他长大后，用为将军。先当奉车都尉。跟汉武帝到泰山封禅，后来去世，无子，国除。

大将军卫青，元朔二年（前127年）受封长平侯。三子，在襁褓之中，都封侯，以后陆续失侯，或犯法免侯。元封五年（前106年）大将军卫青去世。这距攻打匈奴单于已十四年。这期间，汉朝军队，没有再攻打匈奴，因为汉朝马匹少，而且此时朝廷正向南讨伐东越和南越，向东攻打朝鲜，向西进击羌人和西南夷，因此长时间没有打击匈奴。

大将军卫青尚配汉景帝之女平阳公主，死后与平阳公主葬在一起。

自卫氏兴，大将军首封，其后，支属五人为侯。卫青从封侯到去世，前后二十二年，五侯都被夺掉侯国。征和二年（前91年），卫太子在巫蛊之祸中失败自杀，卫氏家族势力都被消灭。霍去病同父异母弟霍光，昭帝、宣帝时重臣，受封博陆侯，其子弟犯法，失去封侯身份。

清代史学家赵翼说：汉武帝“三大将皆出自淫贱苟合，或为奴仆，或为倡优，徒以嬖（bì）宠进，后皆成大功，为名将，此理之不可解也。”认为汉武帝三大将卫青、霍去病、李广利，都是因为家族中，有女性受到汉武帝的宠幸，而跟着沾光、成功，他感到不可理解。卫青出身平阳侯家骑奴，其姐卫子夫为平阳公主家歌伎，受汉武帝宠幸而被立为皇后。卫青以卫皇后同母弟身份为大将军，因征匈奴有功，被封长平侯。汉景帝女儿平阳公主寡居，卫青尚配平阳公主。霍去病是卫青姐姐卫少儿与平阳县吏霍仲孺之私生子，和卫青是甥舅关系。霍去病以卫皇后外甥任骠骑将军，因征匈奴有功，被封冠军侯。李广利的妹妹本是倡优，后得幸于武帝为李夫人。武帝任命李广利为贰师将军，伐大宛（yuān），封海西侯。

对此，赵翼很不理解。实际上，三大将正因为出身卑贱，他们才更加奋发努力，建功立业。虽然，他们因外戚身份得到宠幸，但他们能以才能贡献自己的力量。而那些贵族后代，骄奢淫逸，作奸犯科，无所事事，或失侯，或入狱，善终者少。汉武帝选任能人，不唯出身。司马相如说：“盖世必有非常之人，然后有非常之事；有非常之事，然后有非常之功。非常者，固常人之所异也。”汉武帝能用非常之人，因此能建非常之功。从战术上说，卫青、霍去病都是以优势骑兵夹击、包围敌人并歼灭其有生力量，勇猛直前，军纪严格，赏罚分明。卫青谦逊，懂得怎样与皇帝相处。司马迁回忆，苏建曾对他说：“我曾经责备大将军卫青位极尊贵，全国贤士大夫却不称赞他。我希望大将军能够效法古代名将，招选贤人”。大将军拒绝，说：“魏其侯窦婴、武安侯田蚡，厚待宾客，皇帝常常痛恨得咬牙切齿。亲近、安抚士大夫，招纳贤才，罢免不肖，是皇帝的权力。大臣只须遵守法度，尽职尽责，何必招选贤士？”骠骑将军霍去病，也仿效这种做法，这就是他们的为将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