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理论教育 会心:文学创作的关键

会心:文学创作的关键

时间:2023-09-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会心”在文学创作这一审美创造过程,表现为人之“心”与物之“心”的相互感应与契合。对象之“物”作用于主体之“心”,是一种无限的会合,艺术创作主体对外在景物“会心之际”,灵机自然而然产生。宗炳“应目会心”所表现的“人”与“物”的这种审美关系,运用于诗学创作中,即通过直观外物,“应目会心”,人与自然万物相互沟通交流,顿然生成一种审美意象,并借以成文章。

会心:文学创作的关键

“会心”在文学创作这一审美创造过程,表现为人(创作主体)之“心”与物(创作客体)之“心”的相互感应与契合。它不仅与文学创作的审美发生有着直接关系,而且重视文学创作中审美的直觉体验,追求创作的自然天成,以及诗歌含蓄蕴藉的艺术特质,主张情景交融,作为文学创作的审美追求而存在。在文学创作中,通过“会心”,自然不再是作为审美对象的客体,而是有着鲜活生命和情感的主体,与审美主体息息相通、声气互通,从而达到神与物游、物我相融的境界。

1.“应目会心”:文学创作的审美发生

中国美学与文论清晰地表明,文学活动首先要面对人与自然的关系,“会心”思想在文学创作中主要表现在人与自然的沟通与交流中,它一方面强调外物感兴而引发文学创作,将自然外物视为作家创作的源泉与诱因;另一方面,又强调创作主体之情与创作客体之景的交流对话,讲究文学创作中心物交感、神与物游的审美状态。在此,创作者以心物感应为起点,通过有感于外物的审美感应而产生审美感情、审美意识,从而触发审美创造。

在画论中,宗炳《画山水序》提出了“应目会心”这一美学范畴

夫以应目会心为理者,类之成巧,则目亦同应,心亦俱会。应会感神,神超理得,复虚求幽岩,何以加焉?又神本亡端,栖形感类,理入影迹,诚能妙写,亦诚尽矣。[5]

“应目会心为理者”,即由眼观外物进而心有所悟,因心有所悟方可“理得”,是“应目”—“会心”—“理得”的审美体验过程,“会心”的审美感悟作为审美体验的中间环节,对艺术创作的发生有着至关重要的影响。对象之“物”作用于主体之“心”,是一种无限的会合,艺术创作主体对外在景物“会心之际”,灵机自然而然产生。在此,直观感悟似的灵感活动的发生离不开引发“会心”之物,只有当主体心中所悟所感与目中所见所视融二为一,才能“令景而生心,体得神,则自有灵通之句,尽化工之妙”(王夫之《姜斋诗话》卷二)。在“应目”的直观基础上加以“会心”,在“会心”的感受中以“感神”,这种由感应外物而产生的审美感情构成了艺术创作的内在动力,促使着、催化着文学创作的审美发生和进行。

“应目会心”,要求艺术创作主体目接于形,会通于心,以目之所见,心之所会,感通自然山水的内在精神本质,以己之神会通物之神,达到己之神与物之神的融合。实际上也道出了刘勰“神与物游”之审美体验的实质。“神与物游”之“游”与“心与物会”之“会”如出一辙,是如“心会”般“神游”的双向交流与会通运动过程,无论是“随物宛转,与心徘徊”,“目既往还,心亦吐纳”,抑或是“情往似赠,兴来如答”都认为诗人观物,既有由“物”及“我”的触发,也有由“我”及“物”的交流。

宗炳“应目会心”所表现的“人”与“物”的这种审美关系,运用于诗学创作中,即通过直观外物,“应目会心”,人与自然万物相互沟通交流,顿然生成一种审美意象,并借以成文章。诗歌的这种意象世界宗白华先生所说的:“主观的生命情调与客观的自然景象交融互渗成就一个鸢飞鱼跃,活泼玲珑,渊然而生的灵境。”[6]文学创作中对于自然山川中的观察和体验亦如作画,必须“应目会心”。(www.xing528.com)

2.“即景会心”:文学创作的审美追求

“即景会心”贯穿文学创作的始终,是创造不着痕迹、自然灵妙之佳作的理想状态。在这种状态中,艺术家情感一触即发,忘我地融入审美对象之中,从眼前景物的直观感知中获得最直接最真实的审美观照,无需苦思冥想及各种逻辑思维活动的参与,其文辞运用都流畅明快、珠圆玉润,这种对语言文字的驾驭随意自由的审美体验,如万斛源泉,滔滔不绝,信手拈来,头头是道,甚至整个作品一气呵成。

清代王夫之论诗人创作明确提出了“即景会心”的概念,并用禅家之“现量”对其加以理论阐释。他在《姜斋诗话》中云:

“僧敲月下门”,只是妄想揣摩,如说他人梦,纵令形容酷似,何尝毫发关心?知然者,以其沉吟“推敲夕二字”,就作他想也。若即景会心,则或推或敲,必居其一,因景因情,自然灵妙,何劳拟议哉?“长河落日圆”,初无定景;“隔水问樵夫夕”,初非想得:则禅家所谓现量也。[7]

诗人在“即景”(视觉上的外在感官把握)的审美观照上,通过“会心”(心灵的内在把握)心领神会把握事物的内在意蕴。在王夫之看来,“即景会心”是“心中目中相融浃”,诗歌就是即景会心之作。它作为一种形象思维,是诗人对当前景物的直接感发,一切都是瞬间涌现,并非预先构想可得,也不需要“妄想揣摩”进行理性分析、逻辑推理,是一种艺术直觉。

“景生情,情生景”(《姜斋诗话》卷一),“即景会心”注重文学创作中情景交融之妙,景中情、情中景,要求将情思熔铸于自然景物之中,达到情景交融的完美诗境,使得诗歌创作获得“无工可见,无迹可求”[8]的审美境界。清贺贻孙《诗筏》有云:“诗家化境,如风雨驰骤,神出鬼没,满眼空幻,满耳飘忽,突然而来,倏然而去,不得以字句诠,不可以迹相求。”这种因外物触发,情景交融的绝妙产物,诗人心灵之泉汩汩流出,无迹可见,犹如禅家之“化境”,成为古代文艺创作中追求的一种审美境界。

“即景会心”与钟嵘倡导用“直寻”之法,追求“即景会心”“直书所见”,创作不见人工而得自然之貌的作品(“自然英旨”的审美追求)[9],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其本质就是追求自然天成之美,追求自然英旨,反对人工雕琢。它是可意致而不可形求的,即使是用典,也必须达到浑然无迹的境界,如《西清诗话》引杜甫云:“作诗用事,要如禅家语,水中着盐,饮水乃知盐味。”[10]作诗并非不可用事,只是用事仍需追求自然平淡之美,妙会无垠而自然浑成,如“水中着盐”,尽管盐化在水中,不留下痕迹,却与未着时的淡薄之味迥然不同,唯有饮水之人方可领略。

免责声明:以上内容源自网络,版权归原作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原创版权请告知,我们将尽快删除相关内容。

我要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