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在庄禅思想中的这一含义是从物象层的角度来说的,这是由物自然而然发出的光芒,取光之本义。就《庄子》一书所出现的“光”字来说,这是其中最表层的含义。它由日、月、火发出,或代指日月星辰,如“三光”。也可以用以描述人的面目所呈现的光彩。
尧让天下于许由,曰:“日月出矣,而爝火不熄,其于光也,不亦难乎!”《庄子·逍遥游》
自而治天下,云气不待族而雨,草木不待黄而落,日月之光益以荒矣,而佞人之心翦翦者,又奚足以语至道!《庄子·在宥》
上法圆天,以顺三光。《庄子·说剑》
今将军兼此三者,身长八尺二寸,面目有光,唇如激丹。《庄子·盗跖》(www.xing528.com)
《庄子·在宥》中,广成子认为黄帝自治理天下以来,云气风雨不调,草木万物凋零,日月的光辉一天天昏暗。这样的描述虽然有些夸张,但目的在于借此痛斥其为政的“失道”。《说剑》中,庄子认为“诸侯之剑”能向上效法天空,顺应日月星辰。显然,日月之光被摆在了一个极为神圣性的位置,这无疑是一种尊崇的审美态度。在《盗跖》中,孔子夸赞盗跖兼有三种美德,用面目有光来形容其神采,可见,与光有关的物象都寄予了审美主体的尊敬与赞赏之情。
同样,佛教中的“光”意象也有非常重要的地位。佛教素来是以光明为美的,极为重视光明,如西方的佛土称作“光明土”;观音的住处叫做“光明山”;观世音又叫“光世音”。还有许多佛经以“光”或“光明”命名,如《金光明经》《金光明经文句》《放光般若经》等。净土宗宣扬的西方极乐世界之教主阿弥陀佛的名号有13个,其中12个便是与光明有关。在佛教之中,光明有智光和色光之分,色光指佛身能发出的可见的光明。我们于绘画和雕塑中往往见到的佛、菩萨诸尊,其形象往往带有光明相。光明相多呈圆形,位于佛、菩萨的头面或全身周围,它实际上是佛、菩萨智慧的象征。另外,佛祖释迦牟尼的出世便离不开光明的普照。《祖堂集》中记载了《普曜经》所描述的佛祖释迦牟尼出世时的情形:“佛初生时,放大光明,照十方界,地涌金莲,自然捧足。东西南北,各行七步,观察四方,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作狮子吼:‘天上天下,唯我独尊。’”[1]不仅如此,在《祖堂集》所记载的众多禅宗祖师的事迹中,有许多禅宗祖师的出世都伴随着光的出现,如第八祖佛陀难提尊者“当生之时,顶上有珠,珠光照曜(耀)”[2];第二十九祖师慧可在出生之际“夜现光明,遍于一宅”[3];第三十二祖弘忍在当年母亲怀他之时,其母“发光通宵,每闻异香,身体安泰,后乃生育”[4];石头和尚“及诞之夕,满室光明”[5]。这样的现象还有很多,在此不一一列举。在这些文字描述中,许多高僧大德的出世往往会现种种异象,且多与光有关,可见禅宗继承了佛教光明崇拜的传统。
总之,这些光都是在物象的层面自然生发的,人们能够通过感官立即识别,仅停留于人的知觉层。“光”是庄子与禅宗思想中极为重要的审美意象,而与《庄子》中的物象之光相比,禅宗的“光”意象多了一份神秘色彩,用以显示诸尊的神圣与威仪,表达了审美主体的尊敬与崇拜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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