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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人皆孩子:圣人童心永存,为何成为少数人?

时间:2023-09-22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3]老子《道德经》云:“圣人皆孩子”。[4]圣人自然是得道之人,像婴孩一般,则婴儿小孩也近道。对婴孩的体认在庄子这里得以进一步发展。婴孩自然得道,人长大后为什么少数人能成为圣人(即得道),而一般人却不能成为圣人呢?孟子认为“浩然正气”充塞于天地之间,当然也先天地存于人心之中。孟子在《离娄章句下》中说:“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圣人之所以为圣人,即正在于其童心永存。

圣人皆孩子:圣人童心永存,为何成为少数人?

首先来看传统文化对孩童的看法。儒道文化的经典作家对人类的孩童时代都有自己的看法。不同的是,他们认识的角度不同,当然从中体味的结果也自然是相差有异。道家得其“真”,儒家得其“诚”,道家悟其“自然之道”,儒家得其“血诚之气”。[3]

老子道德经》云:“圣人皆孩子”(今本《德经》第四十九章)。陈鼓应注云:“有道的人使他们都回复到婴孩般真纯的状态。”[4]圣人自然是得道之人,像婴孩一般,则婴儿小孩也近道。老子说:“专气致柔,能婴儿乎?”(今本《道经》第十章)“我独泊兮,其未兆,如婴儿之未孩。”(今本《道经》第二章)“含德之厚,比于赤子。”(今本《德经》第五十五章)谓婴儿集聚精气以致柔和,恬静无为,无迹无举,正是道家所谓圣人的最高人生境界。老子又说:“知其雄,守其雌,为天下谿。为天下谿,常德不离,复归于婴儿。”(今本《道经》第二十章)王弼注云:“雄,先之属。雌,后之属也。知为天下之先者处后也。是以圣人后其身而身先也。谿不求物,而物自归之,婴儿不用智,而合自然之智。”[5]婴儿“合自然之智”,亦即合自然之道。

对婴孩的体认在庄子这里得以进一步发展。《庄子》中用“童子”“婴儿”“孺子”等词语多处。如《人间世》称童子“与天为徒”,《达生》称“鲁有单豹者,……行年七十而犹有婴儿之色”等。《徐无鬼》中有段对话更值得我们注意:

黄帝将见大隗乎具茨之山,方明为御,昌寓骖乘,张若謵朋前马,昆阍滑稽后车;至于襄城之野,七圣皆迷,无所问途。适遇牧马童子,问途焉,曰:“若知具茨之山乎?”曰:“然。”“若知大隗之所存乎?”曰:“然”。黄帝曰:“异哉小童!非徒知具茨之山,又知大隗之所存,请问为天下。”小童曰:“夫为天下者,亦若此而已矣,又奚事焉!予少而自游于六合之内,予适有瞀病,有长者教予曰:‘若乘日之车而游于襄城之野。’今予病少痊,予又且复游于六合之外。夫为天下亦若此而已。予又奚事焉!”黄帝出曰:“夫为天下者,则诚非吾子之事。虽然,请问为天下。”小童辞。黄帝又问。小童曰:“夫为天下者,亦奚以异乎牧马者哉!亦去其害马者而已矣!”黄帝再拜稽首,称天师而退。[6]

黄帝称牧童为:“天师”,即合乎自然之道的人。牧童以为“夫为天下者”与牧马无异,郭庆藩注云:“夫为天下,莫过于自放任,自放任矣,物亦奚撄焉!故我无为而民自化。”[7]放任,即无拘无束,纯任自然,处于一种本真状态。牧马在自放任,治理天下也莫过自放任,为文之道也不过如此。庄子主张做人做事应法天贵真,不拘于俗,反对矫情伪性者。他在《渔父》中说:“真者,精诚之至也。不精不诚,不能动人。故强哭者虽悲不哀,强怒者虽严不威,强亲者虽笑不和。真悲无声而哀,真怒未发而威,真亲未笑而和。真在内者,神动于外,是所以贵真也。……礼者,世俗之所为也;真者,所以受于天也,自然不可易也。”

道家从婴孩身上看到的是自然之道和精诚之至。法天贵真的思想对后世文论影响巨大。婴孩自然得道,人长大后为什么少数人能成为圣人(即得道),而一般人却不能成为圣人呢?(www.xing528.com)

庄子认为关键在于能否“法天贵真”:“圣人法天贵真,不拘于俗。愚者反此。不能法天而恤于人,不知贵真,禄禄而受变于俗。”此处之“俗”,相对于“童心”来说,是“礼”,相对于诗性来说是各种教化,是所谓“理”。法国的拉·梅特里说得好,“我们在精神方面获得越多,在本能方面失去的就越多”。[8]儿童在接受各种理性知识和成人礼仪教化过程中,作为本能的诗性精神也在逐渐消失。

对于孩童,儒家与道家的观点不同。《论语》中孔子也承认有所谓“生而知之”的上等人(即圣人),但一般人还是要“学而知之”。人之年少时,“血气未定”,及其年壮时才“血气方刚”(《季氏》)。对于儿童,孔子是寄以希望的,对有上进之心的人是持赞许态度的:“与其进也,不与其退也”(《述而》)。

可见,在孔子看来,孩童处于无知无识的状态,他们需要教化,有待培养,要使孩童从“血气未定”教养成“血气方刚。”如何养成呢?儒家经典《大学》云:“《康诰》曰:‘如保赤子’,心诚求之,虽不中,不远矣。”这也许是后世所谓“赤子之心”的来源。那何谓诚呢?儒家另一篇经典《中庸》说:“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诚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从容中道,圣人也。诚之者,择善而固执之也。”联系前面孔子所谓“方刚”之血气的说法,则儒家要求人从小要注意培养“血诚之气”。这种“血诚之气”是人之本性,是“天之道”,“不勉而中,不思而得”。

我们认为,这“血诚之气”即孟子所说的“浩然正气”和“赤子之心”。孟子在《公孙丑》中说:“我善养吾浩然之气。”何谓“浩然之气”呢?他说:“其为气也,至大至刚。以直养而无害,则塞于天地之间。其为气也,配义与道。无是,馁也。”孟子认为“浩然正气”充塞于天地之间,当然也先天地存于人心之中。不过容易受到私意和世俗的伤害,所以要注意养护,也就是“直养”,即不“为私意所蔽”(《四书章句集注》),也即浩然之气的养成过程,也是一个不断去蔽的过程。孟子在《离娄章句下》中说:“大人者,不失其赤子之心者也。”朱熹注之曰:“大人之心,通达万变,赤子之心,则纯一无伪而已。然大人之所以为大人,正以其不为物诱,而有以全其纯一无伪之本然。是以扩而充之,则无所不知,无所不能,而极其大也”(《四书章句集注》)。

无论是道家之“自然之道”之“真”,还是儒家“血诚之气”之“诚”,在各自看来,都是人之本然天性。而要保持“真”或“诚”这一本然天性,根本的则在于养护,也即不断去蔽,不断返回人心之童年。圣人之所以为圣人,即正在于其童心永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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