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南省志·教育志》在记述当时的“平民学校”发展概况时写道:“民国十年(1921年),省教育厅强调开展社会民众教育。省立四区小学开办通俗讲演。民国十二年(1923年),四区小学并归昆明市公所处,发展为7所,继续开办通俗讲演,并且增设妇女讲演所,还组织巡回讲演团,主要在昆明市交通要道或剧场等市场集中热闹的地方举行讲演,宣讲反对封建迷信和读书识字的好处等。同年,昆明市立8所小学附办平民学校,吸收失学民众到学校接受教育,开创了本省民众教育以学校为阵地的先例。
“民国十五年(1926年),昆明县公布了平民学校办法19条,办学宗旨是‘以教育年长失学之人,使具有相当之国民常识’。平民学校事务由教育局主办,全县分设20校,平均每乡4校;平民学校附设何处都可以借用该处校舍校具;凡年长失学的男子,年龄在12岁以上、30岁以下,除残废疾病外,均劝令入学;还可以斟酌情形兼收女士。每日授课l小时,课程开设识字、日用珠算、常识谈话3科,教材使用《平民千字本》。学习期限为每期4个月,期满由各区教育委员会出题考查,及格者呈报县长后发给《识字证书》。在本办法公布后,昆明县在小坝、官渡、官庄、马街、龙头村开办民众教育阅览室各1所,上述办法在全省有一定影响,但未能全面实施。”
上述记载向我们勾画出一幅“昆明市民众教育演进图”,从省立四区小学开办“通俗讲演”班到增设“妇女讲演所”及组织“巡回讲演团”,再到市立8所小学附办平民学校,均归为教育局主办的官方行为,但由中学学生自治会自主开办的平民学校并未记录在案,甘艺先生的回忆文章聊以弥补这一缺憾。上述记载还明确了官方对日趋成熟的“平民学校”的办学宗旨和实施办法(19条),规范了招生对象、教材使用和日常教学内容等,又弥补了甘艺先生关于平民学校回忆中的不足之处。省一中学生自治会选出“三剑客”开办平民学校,实为应时而为的公益行动,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当时省城“民众教育”宽松、多元和积极进取的良好局面。
从1922年云南省省长唐继尧重主滇政起,省会昆明的教育进入了一个黄金时代,高等教育如私立东陆大学的成立;军事教育如在云南陆军讲武堂又仿照中央陆军大学,创办了云南高等军事学校(学制两年,共办了两期,毕业学员56人等)、中国第二所航校——云南航空学校等。在推行义务教育方面同样可圈可点。1925年8月1日由昆明市教育会公建的《昆明市创施义务教育记》碑(原立于华山小学,1966年“文化大革命”时被拆毁)记载:“同时百端并举,而尤倾注全力于义务教育。溯自十二年春季创施第一期迄于十四年春季逐期继续推行先后扩置市立小学二十三校,高初学级一百三十七班,常年经费七万三千三百余元,在学儿童合全市公私立小学总计一万一千八百余人,达全市学龄儿童总额百分之九十有三。以视未实行强迫以前就学人数仅得百分之二十有九者,其间相去何啻倍蓗。而就中贫儿女童约各得三分之一就学机会,可谓充分均等,本市义务教育于此遂告普及。”这正是“创施义教润苍生,百年树人开新地”的年代啊。在笔者看来,官方和民间各显其能开办的平民学校,呈百花齐放之繁荣,均应归为“义务教育”之范畴,理应为历史所铭记。所幸,甘艺先生在《艾思奇的中学时期》中记载的“三剑客创办平民学校”的善举,在甘艺先生1985年12月逝世数日后在“昆明市第一中学”(原省一中)校刊上登出,给后人留下了一段珍贵的“信史”和无尽的思念。(www.xing528.com)
《云南省志·教育志》记载,民国十二年(1923年),云南省教育联合会重新修正会章,废除了会长制度,由干事部和评议部履行职权,设置名誉会长对外负责,并且更改了评议会组织法。1923年10月,全国各省教育联合会第十三届会议在昆明举行,云南教育界破天荒出现升平景象。长春坊的会议室和办公室都已粉刷一新,还补充了一些设备。云南教育会公推由云龙、王用予、吴宾为代表参会,直隶、奉天、山东、山西、甘肃、河南、安徽、江苏、江西、湖北、湖南、浙江、广东、广西、贵州等以及菲律宾华侨教育会,都派代表前来昆明出席会议,经济拮据的云南教育联合会此时可算盛况空前。
1923年10月,以全国各省教育联合会第十三届会议在昆明召开为标志,云南教育界破天荒出现了升平景象,而一系列教育革新措施的推出,在1923年出现了一个高潮。连续几年的教育革新产生了持续深远的影响。1935年以前昆明市的小学校已达28所,作为笔者家父所就学的云南省唯一的一所省立小学——“昆华小学”成为全省模范小学,继而在全国小学教育评比中获得全国第二名,真可谓“十年磨一剑”。这也是云南教育“黄金十年”结出的硕果。
在甘艺先生的回忆中,还给我们描述了“大众哲学家”艾思奇中学时代鲜为人知的另一面。甘艺先生回忆道:“在艾思奇的寝室里,每逢休息时间,常常挤满一群小姑娘,书桌上摆着零乱的图书,床上只有三条毡子,姑娘们总会七嘴八舌地讲着:‘李老师,为什么不盖棉被?’‘你看,毡子脏了,我们替你洗要不要?’‘你不是有个妹妹么,怎么不叫她来洗?’……对此,他总不吭气,我知道他无暇顾及这些琐事,他想得很远,很远。他那时已从《新青年》《向导》等杂志中,逐渐接受了新的世界观,因此,他在市学联组织的演讲会上,作了题为‘什么叫唯物史观’的演说,引起听众的惊异,受到老师的赞扬。”要不是看了甘艺先生这段回忆,还真难以想象激进青年艾思奇竟是一个讷于言辞、不善于与女生交往的古板人,而艾思奇在昆明市学联组织的演讲会上关于唯物史论的讲演,就已显露出他在哲学研究方面的专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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