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勋
(云南大学教授)
1948年,我有机会摆脱家庭羁绊,到昆明报考大学,考入云南大学文史系。那时,文史两系尚未分系,但已分为文组和史组,我被分到文学组,入学迎新之类活动,文史系师生是都在一起,所以当时已在文史系任教的张德光先生,虽然是历史学科的老师,但是我一直认张先生是我的老师。1951年,文史系分成中文系和历史系,在体制上虽然是两个系了,但对两系的老师,我们都以老师相待。我大学毕业后,留在中文系工作,曾先后担任系秘书、系主任等职务,所以常和张先生在学校的一些会议上见面。这时我们的关系既是师生又是同事,交往更多。有一次,我因病,学校送我到云南省干部疗养院去疗养一个月,正好,德光先生也因身体健康欠佳,被送到省干疗养院疗养。我们同住在一个疗养区,朝夕见面,常在一起散步,一起参加疗养院组织的旅游参观活动。我们有更多的机会在一起谈心,谈学习,谈国家大事,也谈诗论文。在这段相处的日子里,我对德光先生才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他不仅是一位历史学家,还是一位诗人。我酷爱诗词,无论是游山玩水,或是碰到一些重大喜庆节日,总是要写一点诗词一类的作品,抒情言志,表达心意。我发现德光先生也有同好,很自然地我们成为唱和的诗友。记得在温泉疗养时我曾写了一首题为《赠张德光教授》的七绝诗,诗曰:“依山傍水气氤氲,碧玉泉深尽日熏。一浴如能除痼疾,精神抖擞再凌云。”德光先生当即在我的笔记本上抄了他怀念李广田校长的两首七绝,题为《辛酉春圆通山观花潮有怀广田同志》,其一曰:“一年一度访名园,喷火蒸霞似潮喧。今日偶来寻旧赏,真个春色满乾坤”,其二曰:“十年欢聚梦耶非,花待君回不肯飞。已托春风传绝唱,文章莫信有危机”,落款题为“文勋同志指正——张德光”。这些诗的原稿,都是德光先生留下的亲笔墨迹,至今尚珍存在当年我请他题诗的笔记本中,我经常取出观赏,每读到这些诗,先生的音容笑貌,历历在目,宛如昨日,令人感慨不已。诗本情性,文为其人,德光先生生前大部分精力忙于校系的繁重行政工作,少有闲情逸兴,吟诗作文,故留下的诗词作品不多,但从这些少量的诗作中,也可以看出他的道德人品和爱国精神,以及深厚的诗词功底。试读其《六三年过三峡去上海》诗:
叠嶂回峰次第迎,夔门波壮隐雷惊。
不闻落木萧萧下,但见粮船队队行。(www.xing528.com)
万盏航灯连楚蜀,一轮红日涌洞庭。
乾坤再造新筹策,愚叟何妨役五丁。
这是1963年冬,德光先生去上海开会,途经三峡,有感于国家大建设的火热情景,再看那波澜壮阔、气势磅礴的三峡壮观,对祖国乾坤再造的天翻地覆的变化,激动不已,情不自禁,写下的壮丽的诗篇,的确是难能可贵的。德光先生离开我们已三十多年了,但他献身党的教育事业、甘为人梯、克己奉公的精神必将永垂不朽,永远激励着后人,使“会泽百家,至公天下”的云大精神得到发扬,永放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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