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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史之乱:叛迹已昭,盛唐崩裂

时间:2023-09-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开元天宝以来,边疆战阵之上多提拔任用蕃将,但大规模以蕃将代替汉将却是前所未有。此事过于重大,宰相杨国忠、韦见素当日至中书省政事堂议政。韦见素首先开口:“安禄山暗藏异心,其叛迹已昭彰,请陛下明鉴。”三月,韦见素上奏称,安禄山势大,内外皆有非议。这五云体草书画押,乃是韦陟所创,奈何其人因给吉温行贿已被流放。李隆基点头称是,将制书扣下不发,又令内侍辅璆琳以赐珍果为名,至范阳查探安禄山可有反意。

安史之乱:叛迹已昭,盛唐崩裂

天宝十四载(755)二月二十二日,这日安禄山干了一件事让京师的文官们无不心惊。当日安禄山所遣属将何千年至京奏请,以蕃将三十二人代替汉将掌兵。开元天宝以来,边疆战阵之上多提拔任用蕃将,但大规模以蕃将代替汉将却是前所未有。

此事过于重大,宰相杨国忠、韦见素当日至中书省政事堂议政。[3]当日韦见素先到,杨国忠后到。杨国忠处处效法李林甫,也不大来政事堂处理政务,可每来政事堂都有快意之感。这韦见素平日里骨清神健,方正优雅,举止有度,可今日却是面色惨然,杨国忠大为好奇,问道:“堂老今日为何神色悲切如此?”韦见素道:“安禄山一直胆大妄为,路人共知,虽屡有风声,云他要谋反,却未曾有什么迹象。今日请以蕃将代汉将,这岂不是将作乱之兆?我坐镇中书门下位极人臣,目睹此景,怎能不悲!”

杨国忠这两年来一直在费力寻找安禄山的谋反证据,此时听了韦见素的话,惘然良久,才无奈地道:“与夺之间,在于圣断,我辈说得再多,又有何用?”韦见素无奈地道:“知祸之萌,而不能防,我等在政事堂中何用?明日对见时,我定要向陛下进言,对禄山不得不防。若是陛下不允,请元老[4]继续进言。”

杨国忠一直在搜罗安禄山的谋反证据,此时让他主动在李隆基面前进言,他反而有些退缩,思索了之后道:“我觉得此事有些困难,恐难以成功。若是惹得陛下龙颜不悦,你我都有大麻烦。”韦见素却显示了难得的倔强,不再是唯唯诺诺,正色道:“如正其言而获死,犹愈于阿从而偷生。”杨国忠见他意志如此之坚,赶紧拱手道:“当与堂老共进退,除此祸害。”

二月二十三日,二相一起觐见李隆基。韦见素首先开口:“安禄山暗藏异心,其叛迹已昭彰,请陛下明鉴。”说罢韦见素叩头流涕,良久不起。李隆基面无表情,也不发表意见。韦见素哭了一会,看了一下杨国忠,希望他能说上几句。杨国忠却装作没看到韦见素,垂头不语。

李隆基见韦见素还在抽泣,心中有些不悦,当即问了下最近的其他大事,特别是各地持续暴雨情况。杨国忠滔滔不绝,发表了一番针对雨患的高见,李隆基连连点头称赞,让二相着手去做,不要让暴雨损害太大。议罢暴雨之事,李隆基大袖一挥,起身返回后宫去了。

回到政事堂后,韦见素对杨国忠道:“圣意没有改变,日后计将安出?”杨国忠刚说了一大通治雨之策,已是绞尽脑汁,此时有些头晕目眩,颇不耐烦道:“杂胡不过为蕃将求些官职而已,不能说他就有谋反之意吧?”

韦见素顿时变色,再无往日的沉静文雅,怒道:“元老平日里常说安禄山要谋反,千方百计搜罗他谋反的证据。现在他谋反的证据就在眼前,元老反而看不见,依我看,社稷危矣。”杨国忠见韦见素训斥自己,心中有些恼火,突然一想,这韦见素所为是为了扳倒安禄山,这不是在助自己吗?何必动怒?

杨国忠当即稳定心神,好言好语道:“堂老不要急,禄山眼下势大,当徐徐图之。我早就知道他有异心,一直在收集他谋反的证据,时机一到,当一击除之。”韦见素长叹一声道:“要对付这杂胡,我倒有一计,只是不知元老能同意否?”杨国忠张口就道:“国忠不才,当与堂老共同为国除奸。”

韦见素淡淡一笑道:“召他回朝,让他为相。”这八字一出口,杨国忠顿时目瞪口呆,他一直处心积虑打击安禄山,就是怕他回朝为相,威胁到自己的地位,现在怎可让他回朝为相?韦见素见杨国忠呆立当场,笑问道:“右相可知,当日李林甫是如何势衰的?”李林甫势衰,这可是杨国忠一手运作的结果。

杨国忠张口就道:“先除羽翼,后削其权。”韦见素抚掌大笑道:“今日元老何不重施前计?只要能将他召回朝为相,另以他人为范阳节度使、平卢节度使、河东节度使,不就是除其羽翼?”杨国忠不由得暗暗称赞,此计果然可行,又商量了一番,决计将安禄山调回朝中加以控制。

三月,韦见素上奏称,安禄山势大,内外皆有非议。请以安禄山回朝入觐,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另以贾循为范阳节度使,吕知诲为平卢节度使,杨光翙为河东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即回朝为宰相了,往日这可是杨国忠最为忌讳的。李隆基看了奏折后沉思良久,杨国忠知道皇帝心里在想什么,赶紧道:“陛下不必忧虑,若是禄山回朝,臣愿以右相之位相让。”李隆基见杨国忠并没有反对,心中反是奇怪,可也不好多说什么,当即同意。(www.xing528.com)

杨国忠、韦见素见状大喜,回到中书门下后,当即招来中书舍人,令其草拟制书。制书拟好,中书舍人、杨国忠、韦见素分别画押,送入宫中,交李隆基批复。李隆基看着几人的画押,喃喃道:“五朵云体,果然漂亮。”这五云体草书画押,乃是韦陟所创,奈何其人因给吉温行贿已被流放。制书递上,惯例是皇帝如果同意,则在制书上批“可”字,再由门下中书用印后发下。

李隆基看着制书,沉吟良久,并未立即批复。杨玉环见他心事重重,问道:“陛下有何事情困于心中?”李隆基叹道:“你兄国忠屡奏禄山必反,我一直不大相信。今日国忠等人劝我遣使召禄山入觐,若他不来,反意可知,则可问其罪。我意禄山受我厚恩,未必肯负我,故心中筹划未定。”杨玉环道:“我兄为何一直说禄山必反?他既如此怀疑,陛下不妨遣一内侍去范阳查探即知。”李隆基点头称是,将制书扣下不发,又令内侍辅璆琳以赐珍果为名,至范阳查探安禄山可有反意。

十日之后,范阳城内,安禄山府中,辅璆琳战战兢兢地等待着安禄山的召见。这一路上辅璆琳很是忐忑,既忧虑携带的珍果到范阳时是否烂掉,又忧虑皇帝布置的任务能否顺利完成。安禄山是何等人物,若是真有心谋反,自己小命难保矣。

在李猪儿的搀扶下,安禄山缓缓走了出来,两眼眯成一条缝,行走间略显疲态。辅璆琳赶紧跪下叩首道:“辅璆琳见过使君。”安禄山坐到椅子上,抬手对辅璆琳道:“中使一路辛苦,且坐下说话。”辅璆琳小心翼翼地坐下后,马上有美姬献上美酒,辅璆琳哪里敢喝。安禄山笑道:“中使在我这里不必拘谨,放开饮酒就是。”辅璆琳赶紧谢过,将金杯举起,在嘴上浅尝了一口,这才道:“陛下听闻使君身体略有不适,赐了些余甘子给使君。”

安禄山闻言竟然有眼泪流了出来,动情地道:“每次入长安,陛下都要赐我余甘子。这余甘子,先苦后甜,可除风病,乃是珍稀之物啊。”辅璆琳道:“余甘子原本只有南方才有,陛下于宫内种甘子数株,去岁秋结实一百五十颗,陛下特赐使君五十颗。”

安禄山动情地道:“陛下赐我苦口之果,却有回甘之味,实是用心良苦。这国忠之辈,苟徇荣班,谋害忠良,致吉温这等良臣流放瘴疠之乡,陛下只能容忍,也望我容忍。以我之心,怎能不知陛下良苦用心?回朝之后,还望中使告知陛下,禄山蒙陛下厚恩,只望镇守北疆,一心报君,岂会做谋逆之事?”

辅璆琳闻声附和,安禄山又道:“中使一路奔波极为辛苦,禄山无以为报,就以钱一万贯以酬中使。”辅璆琳一听安禄山要赠自己一万贯钱,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这吉温往日与安禄山结盟,所赠也不过三千贯。安禄山所铸铜钱用料足,在各地广受欢迎,这次馈赠,足够自己做个富家翁了。辅璆琳起身急行几步,至安禄山面前五步时,猛地跪下叩首:“辅璆琳谢使君之大恩。”

十余日之后,长安城内,看着跪在面前的辅璆琳,李隆基淡淡问道:“你在范阳,吃喝可还好?”刚回长安的辅璆琳叩首道:“回陛下,禄山招待极为周到。”李隆基问道:“那胡儿此次可有给你馈赠?”辅璆琳心中一沉,不敢隐瞒,回道:“赠奴钱一万贯。”李隆基展颜笑道:“这胡儿倒是大手笔啊。你在范阳所见如何?要说实话,不要被那一万贯给蔽了眼。”

辅璆琳赶紧道:“回陛下,禄山戍边,尽忠奉国,必无二心。”李隆基笑道:“胡儿给你一万贯,就托你说一句好话?”辅璆琳满头大汗,叩头道:“奴不敢,奴只是说自己的判断。奴观禄山,一心念着陛下的恩情。”李隆基“哦”了一声,问道:“胡儿是如何念着我的恩情啊?”辅璆琳道:“禄山只说,陛下赐苦口之果,有回甘之味,用心良苦,他自知之。”李隆基闻言很是满意,哈哈大笑:“你且下去吧。那一万贯钱,就赏你了。”

见完辅璆琳,李隆基将杨国忠、韦见素召来,对二人道:“我推心置腹以待禄山,他必无异志。东北二虏还要赖他镇遏。我自可保禄山没有问题,二卿此后勿忧,也不要再多言。”见皇帝为安禄山担保,杨国忠、韦见素不敢争论,只得唯唯而退。

韦见素当日下朝回府后,有一人在府中等候,此人乃是李辅国。见到李辅国,韦见素摇摇头,长叹一声道:“陛下对胡儿信任至深,杨国忠又畏首畏尾,目下这二人是打不起来了。”李辅国阴森森道:“看来得下猛药,让杨国忠出狠手对付胡儿了。”韦见素道:“不急不急,来日方长。殿下宜韬光养晦,静观其变。”李辅国道:“还要等多久?你又想做下一个陈希烈?”韦见素思索之后道:“依我之见,杨国忠很难直接除掉胡儿,目下最好的策略,还是先除胡儿羽翼,后削其权,且待我与他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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