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考古报告,玉环出自巢湖北山头1号汉墓的内棺,属于随葬的冥器。从该玉器表面看,没有明显的生前使用痕迹,似专门为墓主人下葬而制作。其图像的寓意在于祈祝墓主之灵飞升天国而获得永生。类似的冥器随葬情况在战国至汉代的许多高等级墓葬中都可见到。比较具有特色的神话内容是五螭龙驾云飞腾围绕一神熊的玉环构图。这又该作何解释?莫非楚地出产的神话图像中保留着神熊至高无上的祖先时代文化记忆?熊与楚国宗教文化的关系是怎样的?
二重证据即楚地的出土文献为此提供了宝贵启示。20世纪40年代在湖南长沙子弹库被盗掘出土的楚帛书甲篇(现存美国大都会博物馆)讲述的创世神话中,[12]有一个非常突出的动物母题,即天地开辟之后出现的第一个生命叫“天熊”(一说“大熊”)。[13]天熊在楚国宇宙发生论程序中占据首屈一指的鼻祖地位,即同时作为万物之祖和人类之祖,堪比于老子《道德经》所说的“道生一”阶段。联系到楚国王族以熊为氏,祖先族谱中有穴熊、鬻熊等古老名号,楚国出土器物上的铭文也屡见楚王自称熊的现象,这都暗示着楚国统治集团通过“熊”这个神圣名号的沿袭而保留其远古的熊图腾记忆。《诗经·小雅·斯干》讲到有关生育的占卜之象,云:“大人占之,维熊维罴,男子之祥。”郑玄笺:“熊罴在山,阳之祥也,故为生男。”[14]汉儒郑玄是按照汉代人的观念解说周代的熊罴意象。如果回复到楚国祖先神话语境,熊罴的象征意义当然不能局限在阴阳男女的祥瑞方面,需要联系《楚帛书》甲篇的“天熊创世记”叙事和《天问》“虬龙负熊”叙事的地域性文学想象背景,才能有效复原出熊为天庭之中主神的神话本义。
据《史记·楚世家》记载:“楚之先祖出自帝颛顼高阳。高阳者,黄帝之孙,昌意之子也。”楚人自认为是颛顼大神的后代。颛顼高阳既然是黄帝有熊氏的直系后裔,所以在楚人先祖世系名单中,常有“熊”之圣号出现,就不足为奇。《史记·楚世家》又云:“吴回生陆终。陆终生子六人,坼剖而产焉。其长一曰昆吾;二曰参胡;三曰彭祖;四曰会人;五曰曹姓;六曰季连,芈姓,楚其后也。……季连生附沮,附沮生穴熊。其后中微,或在中国,或在蛮夷,弗能纪其世。”就在先祖之世系记录模糊不清的情况下,居然还保留着“穴熊”这样的尊名,一定会让不了解熊图腾神圣性的后代人感到匪夷所思。再往下看,穴熊之下的世系虽然因家族衰微而有所中断,但后来的楚国王族建国史,竟然成为熊氏家族的一统天下:
周文王之时,季连之苗裔曰鬻熊。鬻熊子事文王,蚤死。其子曰熊丽,熊丽生熊狂,熊狂生熊绎。
熊绎当周成王之时,举文、武勤劳之后嗣,而封熊绎于楚蛮,封以子男之田,姓芈氏,居丹阳。楚子熊绎与鲁公伯禽、卫康叔子牟、晋侯燮、齐太公子吕伋俱事成王。
熊绎生熊艾,熊艾生熊黮,熊黮生熊胜。熊胜以弟熊杨为后。熊杨生熊渠。
熊渠生子三人。当周夷王之时,王室微,诸侯或不朝,相伐。熊渠甚得江汉间民和,乃兴兵伐庸、杨粤,至于鄂。熊渠曰:“我蛮夷也,不与中国之号谥。”乃立其长子康为句亶王,中子红为鄂王,少子执疵为越章王,皆在江上楚蛮之地。及周厉王之时,暴虐,熊渠畏其伐楚,亦去其王。
后为熊毋康,毋康蚤死。熊渠卒,子熊挚红立。挚红卒,其弟弑而代立,曰熊延。熊延生熊勇。
熊勇六年,而周人作乱,攻厉王,厉王出奔彘。熊勇十年,卒,弟熊严为后。
熊严十年,卒。有子四人,长子伯霜,中子仲雪,次子叔堪,少子季徇。熊严卒,长子伯霜代立,是为熊霜。
熊霜元年,周宣王初立。熊霜六年,卒,三弟争立。仲雪死;叔堪亡,避难于濮;而少弟季徇立,是为熊徇。熊徇十六年,郑桓公初封于郑。二十二年,熊徇卒,子熊咢立。熊咢九年,卒,子熊仪立,是为 若敖。
若敖二十年,周幽王为犬戎所弑,周东徙,而秦襄公始列为诸侯。
二十七年,若敖卒,子熊坎立,是为霄敖。霄敖六年,卒,子熊眴立,是为蚡冒。蚡冒十三年,晋始乱,以曲沃之故。蚡冒十七年,卒。蚡冒弟熊通弑蚡冒子而代立,是为楚武王。[15]
以上所引,表明自西周初年的鬻熊,至楚武王熊通的近二十代人完整家族谱,其中“熊”字共出现47次。在《史记·楚世家》叙事中,自周平王东迁,随着周天子权力的下降,从楚武王熊通开始,为楚国之神圣名号而争战的情况,屡有发生。这表明日益扩张版图的楚国统治者需要有文化上的权威符号,通常惯用的手段就是回溯悠久的熊氏祖先的神圣荣耀。请看司马迁的以下几例选择性叙事:
(楚武王)三十五年,楚伐随。随曰:“我无罪。”楚曰:“我蛮夷也。今诸侯皆为叛相侵,或相杀。我有敝甲,欲以观中国之政,请王室尊吾号。”随人为之周,请尊楚,王室不听,还报楚。
三十七年,楚熊通怒曰:“吾先鬻熊,文王之师也,蚤终。成王举我先公,乃以子男田令居楚,蛮夷皆率服,而王不加位,我自尊耳。”乃自立为武王,与随人盟而去。于是始开濮地而有之。
(楚武王)五十一年,周召随侯,数以立楚为王。楚怒,以随背己,伐随。武王卒师中而兵罢。子文王熊赀立,始都郢。
(楚文王)十二年,伐邓,灭之。十三年,卒,子熊艰立,是为庄敖。庄敖五年,欲杀其弟熊恽,恽奔随,与随袭弑庄敖代立,是为成王。
成王恽元年,初即位,布德施惠,结旧好于诸侯。使人献天子,天子赐胙,曰:“镇尔南方夷越之乱,无侵中国。”于是楚地千里。
(楚成王)三十九年,鲁僖公来请兵以伐齐,楚使申侯将兵伐齐,取穀,置齐桓公子雍焉。齐桓公子七子皆奔楚,楚尽以为上大夫。灭夔,夔不祀祝融、鬻熊故也。
(楚成王)四十六年……冬十月,商臣以宫卫兵围成王。成王请食熊蹯而死,不听。丁未,成王自绞杀。[16](www.xing528.com)
从鬻熊之子熊丽开始,一直到楚国末代君王熊负刍被秦国灭亡时,近800年时间里,楚王族名号中一直延续“熊”的神圣性,始终没有更改过。根据以上史料,楚人的先祖从穴熊到鬻熊,“熊”都是名,而不是姓氏。而后来的40多位楚王都称熊某,已经将先祖时代的“熊”之名转化成王族统一的姓氏圣号!要明确这一转化是何时完成的,那就是从鬻熊之子、之孙和重孙开始的,即熊丽、熊狂、熊绎三代。熊绎被周成王封在楚蛮之地时,司马迁特别注明“姓芈氏”。令人费解的是,司马迁既然知道姓芈氏,为什么不称芈丽、芈狂、芈绎,以至芈N,而要称熊丽、熊狂、熊绎,直至熊N呢?楚武王熊通为楚国争取文化正统性的一句激愤的话,或许能够为此疑问提示答案。这句话就是上文引用的:“吾先鬻熊,文王之师也。”这九个字中不知包含着多少楚人文化认同上的优越感和自豪感,甚至还多少有一点将楚人的以熊为名的先祖凌驾在周朝圣王姬昌之上的味道。周人姬姓,与华夏始祖黄帝同姓,荣耀无比。楚人因地处南方,又被视为蛮夷或楚蛮。他们只有依靠黄帝有熊氏的圣号,才得以超越季连、陆终、祝融和颛顼,直接将本族世系上溯到华夏种族的初始源头。这也许就是楚人不愿突出自己本来就显得异常边缘化的“芈”姓,而特别强调“熊”之圣号的原因。
为什么说楚人的芈姓在周代语境中是边缘化的呢?春秋时期的观念是以华夏为正统,以姬、姜两大姓为尊贵。黄帝姬姓,炎帝姜姓。作为炎黄正统之后,周王室姓姬,齐国姓姜,二姓世代通婚,形成以“姬姜”为尊为贵的时代风气。《左传·成公九年》引《诗》云:“虽有姬姜,无弃蕉萃。”杜预注:“姬姜,大国之女。蕉萃,陋贱之人。”对照之下,可知楚人自称蛮夷,其芈姓,在争夺华夏正统的竞争中十分不利。虽不至于沦落为“陋贱”,毕竟无法以边缘化的小姓同“姬姜”抗衡。于是只能借助迂回战术,不突出芈姓却突出“熊”氏,因为看中此雅号正是源于华夏共祖—黄帝。
楚人争取文化正统性的名号策略,既然无法超出姬姓的周人统治者,那就只好通过神熊图腾的传承辐射作用,用黄帝的氏号作为自己的先祖之名—穴熊、鬻熊,再演变成楚王族800余年四十几代的统一圣号。楚武王熊通一方面承认自己国族的蛮夷地位,另一方面又明确表示:“欲以观中国之政,请王室尊吾号。”这是在东周时期诸侯争霸的现实语境中代表楚国国家发表的符号战略,目的就是转化其蛮夷身份为华夏正统。可惜自司马迁的实录以后,历来学界并没有多少人关注楚王“熊”号的秘密。笔者管见所及,唯有王国维先生的高足、治楚辞的姜亮夫先生对此现象提出过一个推测:芈姓的楚王族对“熊”氏号的偏爱,若不用图腾崇拜说,就不能解释。[17]不过,在姜氏的寥寥数语之后,呼应者亦寥寥。对此问题的探讨依然被搁置下来,没有进展。窃以为解决问题的关键在于多重证据的整合,并通过证据间性的文化钩沉作用,让历时800余年的楚文化熊号现象,和历时数千年的天熊图像叙事链条结合起来,即把文字叙事小传统与图像叙事大传统衔接为一个整体,重构出相对完整的熊图腾神话自史前期至文明期的连贯性文化文本。[18]
除了楚王之熊号,《史记》讲述的楚成王临终之前要求吃熊掌一事,也需要留意和解释。因为这一奇特事件与人类学归纳出的“图腾圣餐理论”合若符契:以某种动物为神圣图腾的人,通过分享该图腾的肉或血,表明自己重新与图腾合一。司马迁对此事的记录,本于《左传·文公元年》的简略叙事:“冬十月,以宫甲围(楚)成王。王请食熊蹯而死。弗听,丁未,王缢。”一位楚王的自尽,在历史上留下很大反响,其原因不在于自尽的方式,而在于临终前希望和楚人的熊图腾祖先合二为一的饮食方式。要理解图腾圣餐的原理,援引目前世界上还保留着的活态原始文化,能够给出生动的旁证。那就是日本的原住民阿伊努人熊图腾圣餐礼,其表现形式有时和楚成王的临终期望一样,只食用图腾圣物身体的某一部分。
熊祭仪式上,取出熊的脑髓,吃掉,再将熊头骨悬挂起来。[19]
文学人类学研究将民族学的活态文化看作知识考古的第三重证据。利用三重证据往往能给无解的古史情节或无言的四重证据带来阐释学的主体观念背景。这也是四重证据法在证据间性方面值得重视的新知识拓展经验。崇拜熊的阿伊努人用吃熊脑的方式与自己所崇拜的祖先图腾认同,其图腾圣餐原理可以参照解说楚成王临终希望食熊掌的信仰动机。考古学的新兴分支“民族考古学”(又译“民族志考古学”)将此类援引民族学材料解说远古文物的策略称为“再语境化”。[20]战国时著作《韩非子·内储说下》云:“成王请食熊蹯而死,不许,遂自杀。”至于楚成王三十九年攻打夔国,理由非常明确,就是“夔不祀祝融、鬻熊故也”。[21]图腾是部落社会崇拜的对象,放弃自己社会集团的图腾,当意味着信仰的丢弃和对神圣祖先的不敬。夔人不敬其熊号先祖,遭到虔诚的熊图腾后裔楚成王的讨伐而灭国,也就顺理成章。
抚今追昔,人们不禁会问:若不是楚国王族竭力为自己争取文化正统性的符号化努力,如今的10多亿汉人中是否会有400多万人以熊为姓的现象呢?
图腾区别于一般的动物崇拜之处,就在于受到崇拜的动物要被视为本族之祖神。其实以熊为祖的图腾崇拜不光涉及南方楚人,还涉及北方的秦、晋、赵等国。在理论上大凡能够将先祖世系上溯于鲧、禹、颛顼或黄帝的族群,都属于有熊氏的后裔。《太平御览》卷九百八引《史记》曰:
赵简子病,不知人。五日而寤,曰:“我之帝所,见一熊欲援我,帝命我射之,中熊,死。有当道者曰:帝令主君灭晋二卿,熊,其祖也。”[22]
这位能够解说神秘之梦的“当道者”,无疑是神话信仰时代的通神者、代神传言者。赵简子病后昏迷五日,梦游天帝之所,他在天国中看到的唯一形象就是熊。天帝让他射熊,他不明白射熊的寓意。代神传言的人告诉他,熊是晋国二卿之祖,射熊的预言意义是让他灭晋国二卿。人的先祖之灵以天熊的形象出现在天庭中,这意味着什么?司马迁的历史叙事中出现的梦境神话场景,可以用《诗经》讲述的先王祖灵在天国的说法得到证明。如《大雅·下武》曰:“三后在天,王配于京。”毛传:“三后,大王、王季、文王也。”郑玄唯恐毛传说得不明确,又加笺云:“此三后既没,登遐,精气在天矣。”[23]这就把“登遐”神话的想象底牌亮出来了。[24]“三后在天”,说的是周人的三代先祖死后灵魂升入天国了,如同后世流行的所谓“在天之灵”。如果说精气或灵的说法还不具体,那么神话的天国想象可以把精气或魂还原为具体形象、图腾,也就不难理解。赵简子梦见晋二卿的祖灵在天国以熊的形象出现,即以图腾面貌出现。在北方狩猎民族的神话叙事中,主人公与精灵或是图腾动物的相遇往往发生在打猎场合。赵简子梦到天帝让他射天国中看到的熊这个情节,需要结合狩猎神话的背景加以解释。汉代有无神论倾向的思想家王充认为熊为人之祖的说法不合逻辑,对赵简子的梦后呓语发出质疑。古史辨派学者杨宽引用王充《论衡·奇怪篇》对此事的质疑,针锋相对地提出反驳意见:
王充以熊罴与人异类,不得为二卿祖,然在古人确实信之。吾人今日以为迷信者,古人则以之为科学,吾人今日以为神怪者,古人则信以为实事。古人确信人类为天神之后裔,故上帝旁之熊罴得为人间二卿之祖。
在古神话中,上帝旁有熊罴之属,今《尧典》称尧舜之下属亦有熊罴,尧舜既本上帝,则熊罴之为兽类无疑。《大戴礼·五帝德篇》谓黄帝“教熊罴貔豹虎以与赤帝战”,据此既足证熊罴在神话中本属兽类,而黄帝之即上帝,此亦可证矣。[25]
杨宽能够超越王充时代的无神论立场,要求回到先民神话信仰的语境去理解熊为人祖并在天国的说法。他同时认为黄帝就是上帝,这等于在天神天帝与人祖之间画上等号,合二为一。这是对以祖先崇拜为特色的华夏神话万神殿性质的一种见识。至于他把熊罴视为神话中的兽类,则显得美中不足,没有注意图腾与祖灵可以相互转化的一而二、二而一关系。参照《左传·召公七年》所叙晋侯患病梦熊之事,可对图腾与祖灵的转化认同关系有所领悟。晋侯病中梦见“黄熊入于寝门”,子产为晋侯释梦,引用神话典故说:“昔尧殛鲧于羽山,其神化为黄熊,以入于羽渊,实为夏郊,三代祀之。晋为盟主,其或者未之祀也乎!”鲧化熊,表明夏人以熊为图腾,夏人先祖死后化为图腾,并且成为三代共同的祭祀对象。子产通过解释晋侯之梦,委婉地建议晋侯祭祀夏人图腾圣物黄熊。结果是如愿以偿,祭祀夏郊之后,晋侯的病随即痊愈。他当即赏赐释梦兼治病者子产,报酬是两只珍贵的铜方鼎。《左传》的此一叙事非常宝贵地保留着春秋时代的图腾信仰语境。
《祭法》云“夏后氏禘黄帝而郊鲧”,言郊祭天而以鲧配,是夏家郊祭之也。殷周二代自以其祖配天,虽复不以鲧配郊,鲧有治水之功,又通在群神之数,并亦见祀,通夏世为三代祀之也。[26]
孔颖达引用《礼记·祭法》说明夏族先王鲧的世系来自黄帝族,这就把华夏共祖有熊氏的熊图腾与三代郊祭中时隐时现的黄熊、晋侯梦中的黄熊联系为一体。参照“黄帝有熊—夏鲧黄熊—晋人图腾先祖”的文化谱系情况,楚国的熊图腾谱系会更显得明晰和完整,从黄帝和颛顼一直到公元前222年被秦国大军灭掉的末代楚王熊负刍。
黄帝有熊—颛顼—穴熊—鬻熊—熊丽—熊狂—熊绎—熊艾……熊负刍
总结以上讨论,上古华夏想象中的天国,有祖灵以神熊图腾形象出现,这是我们解读玉环上五螭龙环绕天熊图像的信仰大背景。天庭中的熊神形象与楚人的熊图腾祖先之间,潜存着这样一种逻辑关系:在祭天配祖的情况下,天帝与图腾祖先是分开的;在单纯祭祖的情况下,图腾祖先就是天神或天帝。这便是楚国创世神话以“天熊”为始的奥秘所在。
汉代刘歆《甘泉宫赋》描绘天国景致云:“回天门而凤举,蹑黄帝之明庭。”[27]这两句透露的神话信息是:华夏的共祖黄帝在天国中等待着他的后裔前来团聚,还会有比这更令人向往的死后理想去处吗?华夏记忆中的黄帝号有熊,黄帝所建国家叫“有熊国”。司马迁《史记》中留下的这些名号,隐约透露着黄帝以熊为图腾的神圣符号标记。这样看,先民的天国想象场景中,为何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出现神熊(天熊),就可以得到解释。更重要的是,一再让神熊充当天国中央的主神,即天帝,其原因在白玉环图像叙事的楚文化天国景象面前,得到很好的直观性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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