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时期,社会动荡较大,加之抗日战争的到来,高校内迁,多校联合办学的状况在重庆、成都、西安、昆明等地纷纷出现,这给中国近代大学教师在教学能力中具备多元教学方法的素质,提供了更多的融合条件、更多的创新机会、更多的学习模式。
这一时期,中国近代大学中的自然科学类学科发展更加迅速,专业结构得到不断完善,注重实验的教学方法依然是这一时期自然科学教师较多使用的方法。他们把实验与讲授同等重视,甚至更加强调实验的重要性。比如,朱物华在教学中十分重视理论与实验的有机结合。在20世纪30年代前期,他认为实验课在传授理论知识中具有重要地位与作用,认为实验课的开展是使学生巩固所学知识,形成科学研究方法的重要环节。1934年,他在北京大学讲授“应用电学”和“无线电原理”期间,每周亲自仔细安排实验课,让学生通过实验,学习相应的测量技术、操作技巧和演算方法,使他们从验证实验结果数据与理论计算的符合程度中思考问题,加深对有关原理的理解。对于偏重工程技术的学科,他更加把建设适应教学与科研需要的实验室,当作非常重要的事情去处理[8]。
对实验教学方法的重视,还表现出他们能够克服当时艰难的状况,创造条件来进行实验教学。比如,石声汉1941年秋在乐山的武汉大学任生物系教授,当时学校的教学及设备条件捉襟见肘,为了让学生学到一些科学知识、多掌握一些实验方法,他克服困难,因陋就简地创造一些条件,甚至以戥子代替天平,没有玻璃容器就找瓶瓶罐罐代替[9]。这些简陋的设备,在一定程度上既可以用来验证课堂讲授的理论,也能使学生在实验方法上得到一些基本训练。
他们也广泛地坚持理论与实践相结合的教学方法,要求学生除了学习理论外,还要在实践的环节下工夫。比如,同济大学工学院要求各系一年级学生,坚持在工厂进行机、锻、铸、钳、木、泥等方面实习,另外继续注重学生基本技能训练[10]。还比如,金善宝在重庆沙坪坝中央大学农艺系任教时,启发学生在学习中要广开思路、仔细钻研问题,既要打好理论基础,也要重视实验技术与田间操作,贯彻手脑并用、学做结合的原则,讲求实效,他经常用:“行万里路,胜读万卷书”来勉励学生。还比如,中山大学理学院地理系学生充分利用假期,将课堂讲授与实地见习结合起来,进行野外实地考察活动。1946年4月,在该系系主任吕逸卿教授的带领下,地理系利用暑假赴黄埔一带作地理考察及研究黄埔港地理问题。此后,吕逸卿主任以及该系教师还先后带学生到番禺县沙湾市桥一带、南海西模山、佛山石湾一带进行考察,了解当地的地形、地质构造等情况。为了提高学生研究学术的兴趣,加强对地质构造的认识,地质系也多次组织学生进行地质调查与野外实习[11]。这样的教学方法,使得学生对知识的学习做到了理论与实践的结合,能够更加牢固地掌握知识。
启发式、讨论式的教学方法也更加充分地应用起来。他们能够把多种教学方法融合起来运用。他们更加注意培养学生对知识的钻研能力。比如,“雷海宗在讲授西洋文化史课程时采用‘讨论班’(seminar)的办法。每一次都由一个学生做读书报告(书的内容事先指定),然后大家讨论,雷先生随时插话,并做最后总结”[12]。学生评价这是他们四年大学期间受益最大的几门课程之一。老师给学生传递的不是死板的知识,而是获取知识的方法,这远比按计划教学的方法更灵活有效。这样一来,做到了教学与学术研究相结合。还如,陈桢在指导学生如何使用参考书的阅读上,他更有独特的风格——就一个问题指定一个题目,让学生自己去查阅文献阅读。等学生有了一定了解以后再共同讨论,引导学生抓住问题的关键,提出探索方向[13]。这种指导方式充分调动了学生独立思考的积极性,有助于学生科研思路的形成。
在西南联大,学校注重学生通识知识的培养,老师在课堂上授课,采取的是启发式教育。重在启发,培养学生的独立思考能力,以区别于中、小学的灌输式教育。许多教师在开课之前,指定参考书目,让同学自己阅读。正式上课的时候,教师先不讲课,由看过参考书目的同学先发言,组织论点,进行课堂讨论,自己只在快下课的时候,作一个总结性发言,提出自己的观点,对同学们的论点作必要的补充、完善和修正[14]。这种启发、讨论式的教学方法,使得教学活动开展得更加顺畅。
这一时期,探究式的教学方法也在广泛应用。在这方面,以山东大学丁山教授为例,他要求学生读古书时不看或尽量少看前人的注释,避免让古人牵着鼻子走,而是注意培养学生熟练使用工具书的能力。在学生寝室中,大都备有《说文解字》和《广韵》等工具书,学生们在阅读唐宋以前的古籍时都能够熟练地使用[15]。这样,学生就可以通过查阅工具书,来深入探究文本的意义。另外,山东大学的物理系教师在教学中,非常注重培养学生的创新能力。他们的教学方法多采用启发式、讨论式、而非注入式。其具体做法是:“奋其志,激其情;引其疑,发其智;启其思,反其馈;寓言传于身教”。教师力求通过自己讲课内容的创造性,使学生对创造性的理解具体化、形象化,从而鼓舞同学们发挥创造性。采用这些方式教学,教师和学生之间常常互相发问、互相辩论、气氛活跃、效果较好,很受学生欢迎[16]。(www.xing528.com)
这一时期,大学教师在教学方法上,还注意先考察学生的知识掌握情况,摸清底细,然后再有的放矢地进行教学。这种教学方法能够使得知识传递活动更加有效、有目的性。比如,蔡维藩1938年任西南联大历史系教授,讲授“西洋通史”时,他在讲授课程每一部分前先进行考试,从学生答卷中发现普遍性的问题后有的放矢地讲课,对推动学生课前预习很有作用[17]。
面对民族危机的境况,他们在教学中能够使用鲜活的时代事例来引导学生树立民族感情、为国出力。比如,袁复礼讲课既重视理论、观点的讲解,又重视具体工作方法的传授,既讲授本学科发展历史和杰出学者,也讲授国内外典型地区和野外考察的生活经验,给学生提供了一个非常开阔的思想境地,很自然地贯穿了爱国主义、奋发图强的精神。有些学生说:听袁老师的课不仅学到了专业知识,而且增强了对祖国的热爱和对科学家的敬仰,使他们充满了民族自豪感[18]。
还有一种比较有意义的教学方法也在这时候出现,就是试错法,即通过纠正错误的教学方法,来寻找正确的答案。比如黄寿恒上课时怎么想就怎么讲,这样就可能会讲错话。“要是学生指出来了,他就在错误地方开始纠错,一定要讲明白是怎么错的,这个问题应该怎么处理。如果在黑板上写错了,写到后面发现前面有错的地方,就问学生发现错误没有?然后讲如何发现错误,遇到错误怎么处理。他说如果课前都准备好了,课上一个错也没有,将来学生出去工作不可能一个错都不发生,那时该怎么办?”[19]他就是这样培养学生发现错误、处理错误的能力。
这一时期,提纲挈领式的教学方法也有使用。比如叶公超的授课方式是:先在黑板上用英文写下简明扼要的讲授要点,然后简明扼要地加以解释说明,接着就是自由发挥和当机立断的评论。这种教学法既保证了基本理论和基本知识的传授,又能启发学生的独立思考和探索能力,并能培养学生高雅的趣味和准确可靠的鉴赏力[20]。
可以说,在社会服务职能彰显后的时期,中国近代大学教师对掌握运用教学方法的能力上,又有了很大的提高,他们能够运用更多适合各学科教学的教学方法,使得知识的传递活动更加灵活、丰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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