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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物艺术:从意识形态到日常生活

时间:2023-09-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这一点明显地影响到阿尔杜塞对意识形态的理解和阐述。阿尔杜塞使意识形态理论的研究大大地推进了一步。在这种置换中,主体不知不觉地成为意识形态的 “奴仆”,或者说意识形态悄悄进入了主体的思想结构中。

造物艺术:从意识形态到日常生活

卢卡契的理论建立于马克思列宁的基础之上,一方面从资本主义商品拜物教的批判,从资本主义普遍存在的 “物化”现象出发,认为资本主义意识形态不可避免;另一方面又认为,必须超越商品拜物教的纯粹批判。从历史总体上说,资本主义意识形态必然走向死亡,必将被无产阶级意识形态克服,其前提是,无产阶级必须形成自己的阶级意识,并相信无产阶级的阶级意识能达到对社会历史的总体认识。“只有无产阶级的意识才能指出摆脱资本主义危机的出路。……它必须把它的阶级斗争经济必然性提高为自觉地愿望,提高为有积极作用的阶级意识。”[15]与列宁不同的是,卢卡契认为阶级意识是无意识的,所以,他更能识别资产阶级意识形态在物质领域的运作,更清楚 “物化”对无产阶级斗争意识的钝化。“反抗物化的机能也被物化、被机械化、被商品化。甚至他的思想、感情等也被物化了。”[16]社会学的角度,卢卡契还 “悲观地”看到了资本主义福利制度对工人 “地位意识”的培育。很显然,卢卡契清楚地看到了无产阶级意识形态之形成的现实困难,看到作为总体观念体系的意识形态在阶级斗争中的重要性,因而他只有在政治上和总体性的历史观上,强调无产阶级意识形态的历史推动作用,才能克服资产阶级意识形态对无产阶级解放事业的消极影响。这不可避免地加强了意识形态的 “霸权性”,也成为晚期资本主义社会的许多意识形态理论家攻击的目标。

卢卡契比较重视阶级意识对无产阶级的统治和改造作用,但主要是从历史总体性和政治信念出发,如果没有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信念的支持,他的论述就是 “抽象”的。葛兰西 (Antonio Gramsci)和阿尔都塞 (Louis Althusser)都坚信意识形态的政治斗争作用。相较于卢卡契而言,他们更多地关注日常生活中的意识形态对人的统治和整合作用,否定意识形态的虚假性和虚妄性,将意识形态的作用提高到前所未有的地位,葛兰西甚至认为革命的成功与否,从根本上取决于意识形态层面的统治是否形成。这就使马克思以来的意识形态理论从宏观政治学走向微观的政治学,或者说社会学化的政治学。

葛兰西对意识形态作了两种区分:有机的意识形态 (organic ideology)、随意的意识形态 (arbitrary ideology)。前者相当于宗教,它是一种系统化的、高清晰度的,成集中状的思想体系,它集中反映着一定集团的物质利益;后者是日常生活中的处于弥散状的意识形态,它是无意识化的,并同 “物质”的、自然的东西结合在一起,如意识形态机构——法庭、官僚制、宗教系统和教育系统等。“这些意识形态机构在支持阶级统治的霸权方面,比任何纯粹的经济因素都更重要。”[17]葛兰西更为强调后者对主体的构造和控制作用,它们自身就是结构、具有物质力量。正是如此,他才将意识形态和 “霸权”(hegemony)概念联系起来,以表述意识形态强大的政治和文化统治功能。这一点明显地影响到阿尔杜塞对意识形态的理解和阐述。

和葛兰西一样,阿尔杜塞远承马克思的政治经济学思想,强调意识形态的物质性。它从物质性的角度将国家权力的实现区分为两种方式:强制性的国家机器和意识形态的国家机器。前者通过暴力维护阶级统治的权力,其机构有政府、行政部门、军队警察、法庭、监狱等。后者主要通过意识形态起作用,包括宗教、教育、家庭、法律、政治、工会、通信、文化等机构。虽然两者都运用意识形态进行统治,但前者是直接的、强迫性的,后者则是间接的、驯化的、隐蔽的。这两者的微妙结合,既保证了现有权力的稳定,又生产着自觉维护该权力的主体,再生产生产关系本身。阿尔杜塞使意识形态理论的研究大大地推进了一步。他一针见血地指出了意识形态如何通过物质实践、惯例的途径 (即意识形态国家机器)将其自然化、合理化。因此,就像马克思将经济看成资本主义意识形态的表象一样,在他眼里,物质实践也是意识形态的表象。他说:“一种意识形态总是存在于一种机器及其实践之中。这种存在是物质的。”[18]物质实践中的意识形态被结构化、肉体化了。在这种置换中,主体不知不觉地成为意识形态的 “奴仆”,或者说意识形态悄悄进入了主体的思想结构中。阿尔杜塞称为 “意识形态将个体当做属民质询”(Ideology Interpellates Individuals as Subjects)。这样,他就从意识性的主体过渡到物质性的主体,主体、身体、意识形态也就倾向于三位一体

因此,阿尔杜塞的意识形态概念客观上已经溢出阶级意识的范畴,成为 “社会历史生活中的基本结构”[19],这也意味着作为政治学范畴的意识形态开始泛化为日常生活中的 “话语”(符号)结构:话语既是缺席的,又始终在场;缺席的是假象,在场才是话语的实质。这种结构性的广泛压抑渗透于现代社会的各个角落。

[1] David Hawkes. Ideology. Routledge,London and New York,1996,p.31.

[2] David Hawkes. Ideology. Routledge,London and New York,1996,p.38.

[3] David Hawkes. Ideology. Routledge,London and New York,1996,p.55.

[4] David Hawkes. Ideology. Routledge,London and New York,1996,p.55.

[5] David Hawkes. Ideology. Routledge,London and New York,1996,p.55.

[6]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第66页。

[7]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61页。

[8]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98页。(www.xing528.com)

[9] [德]《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100页。

[10] [德]《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82年版,第52页。

[11]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3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782页。

[12] 《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23卷,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782页。

[13] 《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年版,第88~89页。

[14] [匈]卢卡奇:《历史与阶级意识——关于马克思主义辩证法的研究》,杜章智、任立、燕宏远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2年版,第143页。

[15] [匈]卢卡奇:《历史与阶级意识——关于马克思主义辩证法的研究》,杜章智、任立、燕宏远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2年版,第136页。

[16] [匈]卢卡奇:《历史与阶级意识——关于马克思主义辩证法的研究》,杜章智、任立、燕宏远译,北京:商务印书馆1992年版,第257页。

[17] David Hawkes. Ideology. Routledge,London and New York,1996, p.119.

[18] Louis Althusser. Ideology and Ideological State Apparatus. In Louis Althusser. Lenin and Philosophy. Monthly Review Press,2001,p.112.

[19] David Hawkes. Ideology. Routledge,London and New York,1996, p.1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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