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既表现为制度规范,又有内在的社会文化意义,它传达出鲜明的人文和文明色彩,成为古代“人之为人”的重要标志。
(一)人与动物的区别——人禽分际
从生物学来说,人是一种高等动物,与一般动物有所不同。关于人与动物的区别,古今中外有各种不同的解释,比如人是会制造工具并使用工具的动物,人是会使用理性的动物等。中国古代对人与动物的思考很独特,强调礼的区分作用。
在古代,“礼”成为人和动物的区别,成为人界定自身的重要标志。《礼记》讲:“凡人之所以为人者,礼义也。”又说:“鹦鹉能言,不离飞鸟。猩猩能言,不离禽兽。今人而无礼,虽能言,不亦禽兽之心乎?夫唯禽兽无礼,故父子聚麀。是故圣人作,为礼以教人,使人以有礼,知自别于禽兽。”
某些动物经过人的训练也“能言”,但终究是动物。在古人看来,人和动物的区别不在语言能力,而是礼仪。人之所以为人恰在于人有礼仪。“麀”指母鹿,“父子聚麀”,指父子共用一个性配偶。动物没有伦理观念,没有父子夫妇之伦,才会出现这种乱伦行为。在古代中国,“礼”成为修饰自身的必然方式,脱离了“礼”,人和动物就无法分别。
《诗经·相鼠》:“相鼠有皮,人而无仪。人而无仪,不死何为?相鼠有齿,人而无止。人而无止,不死何俟?相鼠有体,人而无礼。人而无礼,胡不遄死?”遄死,就是快快去死的意思。如果说老鼠有皮、齿、体,那么与之相对应的就是人的“仪”“止”“礼”。如果一个人不讲礼仪,不死还等着干啥呢?这首诗歌告诉我们:礼仪犹如人的生命,没有了礼仪,人的生存也就没有了意义。(www.xing528.com)
(二)文明与野蛮的区别——族群的分际
“礼”不仅能够区别人和动物,而且成为古代中国人区分华夏和周围“夷狄”的重要标准。也就是说,“礼”成为摆脱野蛮,走向文明的标志。它既可以用来划分处在不同文明状态的各个族群,也可以用来划分同一民族的不同文明阶段。在古代中国,从野蛮走向文明靠的就是礼。
中国古代有“华夷之辨”,“华”指华夏,“夷”指蛮夷。华夷之辨,指将华夏族群居住的中原地带称为文明的中心,逐渐形成了以华夏礼仪来区分族群的意识。《春秋左传正义》讲:“中国有礼仪之大,故称夏;有服章之美,谓之华。”《周易·系辞下》记载“黄帝、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在这里,服饰、衣冠礼仪具有了文明的意义。文明与否,不在种族,而是靠礼仪来区分。合乎华夏礼仪的被称作华夏或“中国人”,不合乎华夏礼仪的被称作蛮夷或化外之民。因此,即使少数民族成为中原地区的统治者,只要接受了华夏礼仪,仍然被称作正统。
孟子讲:“吾闻用夏变夷者,未闻变于夷者也。”也就是说,政权可能会有所兴替,但是华夏礼仪不会变化。只会有华夏礼仪熏陶、教化蛮夷,使其接受文明。一旦华夏礼仪得到宣扬、传播,人类就不可能再回复到原来的蛮夷状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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