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应木邑人
太史公作《循吏传》,以其奉法循理之吏,不伐功矜能[271],百姓无称,亦无过行,未尝著其自异,兴学校明纲常始也。皇元际天所覆[272],神化[273]无方,舟车所至,霜露所坠。凡有血气者莫不尊亲,宜其人才之出超轶[274]前古,岂汉室之可比哉?盖自太极判三才[275],分其所以布濩[276]于宇宙,扶植于人极者,纲常也。一日无纲常,则人道废矣,故虞廷[277]命官以司徒掌邦教。司徒,地官[278]也。今之地官,属之守令,而守令之政,莫切于兴学校,以其为邦教之掌。愚尝伏读圣诏,有曰:“儒道乃政治之原,学校为育才之地。又以主镇敦劝之责任之,守土之官与虞廷之命,异世同符。意至渥也。”今之有能钦承明诏,兴举学校,之所以育材致治者,惟吾邦之哈公其人也。
公以相裔膺邸选,四拜命,迁大中大夫,为牧是邦。百废俱举,人徒见其号令精明,治具毕张,而不知其本之于纲常,验之于公卿,施之于政教。公事君尽忠,扬名尽孝,敦咸恒而有守,非三纲之明乎?其字民[279]爱物,则根乎仁;赒急[280]赈贫,则中乎义;好贤下士,则出乎礼;发奸摘伏[281],则用其智;号令以时,则守其信。又出己粟,劝民出谷,活饥民无虑数万口;平反冤狱,不使滥杀无辜;开数百年淤塞河道以便灌溉,为生灵无穷之利;言改酒法从侑典[282],则天下受赐。是皆五常之道,随处著见,流行乎日用食物之间,可谓知为政之本矣。
公又以身化民,谓讲明是道莫外于学校,况议政之得失又系焉!是以鲁僖修泮水之诗[283],子产不毁之论[284],载在方策,而所谓化民成俗必出乎学。试自其兴学者观之,新礼殿、正位次,制牺象[285]以供祭祀,作八音[286]以和神人。为幄席栏楯[287],彰施五彩;辟棂星门,树艺[288]干栝[289];垒石江浒,障狂澜而东之,作亭于上,咏归于中。入门而思诚,由户而主敬。人知希圣[290]之归,士有采芹[291]之乐。揭大公之楄于明伦之堂,绘鲁齐之像于从祀之庑,又祔[292]于先贤之祠。而大其室,为楹者十四,广三丈有五尺,深不及广者八尺,塑绘惟肖。(www.xing528.com)
弟子有员,廪稍有给,朝夕于斯,不以出处为作辍。其所以拳拳于学校者,发明乎纲常也。所以施之为政也,其视奉法循理之吏有间矣。孔子曰:“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奉法循理,非政刑乎?兴学致治,非德礼乎?《传》曰:“子产之治郑,子贱之治单父[293],西门豹之治邺,辨治者犹优劣。”而公以纲常为治,是为政以德矣。为政本诸夫子,又奚折衷。
公自大德甲辰(1304)守是邦,至至大庚戌(1310)再牧,延祐乙丑[294]任大中大夫,丙辰(1316)冬复视篆[295],四于斯,千里受惠。其为政绩,邦人已述其事,勒之坚珉[296]者,一载余矣。路达鲁花赤槊思监中顺公下车访之,邦之宿彦与学校之诸生见其感公之德,颂公之政于无穷,复又勒其事于黉序,余故论其为政之本而告之。若夫盛德大业,异日则有太史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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