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代都城制度研究：西汉长安的东西两市对称

西汉长安的北面郭区出现了对称的东西两市制度，这是市制的进一步发展，直到后来，唐代长安还沿用这种制度。《汉书·惠帝纪》谓六年六月“起长安西市”，这时起建西市，东市当早已建成。根据《三辅黄图》所引《庙记》和《太平御览》卷一九一所引《宫阙记》，长安主要有九个市，“六市在道西，三市在道东”，是东西对称而在大道两侧。据说“夹横桥大道南有当市观”，“旗亭楼在杜门大道南，又有当市观”，“当市楼有令署”，可知横桥大道南和杜门大道南都设有高层建筑而挂旗的市的令署。横桥大道是从北城墙西边横门通到渭水上横桥的大道，这是北郭通往以北五个商业繁荣的陵邑的大道，因而夹道成为商业发达之区，当即西市所在；横桥大道南的市令署，当即西市的令署。杜门大道当是从北城墙东边洛城门（本名杜门）通向渭水旁的外郭亭（即王莽称为临水亭）的大道，这一带和东北郭区相连，进入洛城门又有通道可以通向宣平门和东面郭区，是长安居民比较集中的地方，因而也是商业发达之区，当即东市所在；杜门大道南的市令署，当即东市的令署。

据记载，长安的西市由六个市合组而成，东市由三个市合组而成；每个市“方二百六十六步”，“凡四里为一市”，就是每个市又由四个里合组而成，九个市共有三十六个里。这种以里为基本单位的市的设施，还是沿袭先秦以乡里为基层单位的市的制度（如前面讲到春秋时代齐国临淄的市制）。班固《西都赋》说“九市开场，货别隧分”，就是说九个市是按商品的“货”来区别，按“里”中“隧”（小路）来分设的。大体上每个市有“十”字街，划分成四个里，每个里中又有许多“隧”，沿“隧”分设各种同类货品的列肆。张衡《西京赋》说“旗亭五重，俯察百隧”，就是说五层楼的市令署，可以居高临下，俯察到“里”中“百隧”两侧所设商店的贸易情况。四川成都等地出土的东汉“市”的画像砖，所描绘的是一般城邑中小“市”的情况，但是可以从中看到当时一般“市”的结构形制。(www.xing528.com)

这种市上设有高层建筑的官署的方式，为后代所沿用。据《洛阳伽蓝记》，在洛阳东城墙的建春门（即东汉上东门）外，向东，在阳渠以北的建阳里，有土台，原是西晋的旗亭，即是西晋的市令署所在，“上有二层楼，悬鼓击之以罢市，有钟一口，撞之闻五十里”；再向东，到东石桥以南，便是魏晋的马市所在。这样在管理市的官署上设有钟鼓，作为市的开闭的信号，至少西晋已经创始，直到唐代也还沿用，而且也还把这种市上击鼓钲为开闭信号的楼，称为旗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