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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代都城长安的坊制及规划研究

时间:2023-09-21 理论教育 版权反馈
【摘要】:唐代都城长安,原为隋代起建的新都大兴城,先制定规划,修筑城墙,开辟街道,逐渐筑成坊里,采用严格而整齐的坊制。唐代规定,无论都鄙,坊门早晚都要定时开闭。唐代长安郭城以朱雀大街为中轴线,把所有的“坊”分列在朱雀大街的左右两方,通称为“左街”或“右街”。可以说,唐代长安的格局,达到了古代都城封闭式结构的顶峰。当时都城长安的坊,据估计,一般有一二千户,多的到五千户以上。

唐代都城长安的坊制及规划研究

唐代都城长安,原为隋代起建的新都大兴城,先制定规划,修筑城墙,开辟街道,逐渐筑成坊里,采用严格而整齐的坊制。坊分正方形与长方形两种,大小分为三等:

(一)皇城以南,朱雀大街两侧的四列坊(每侧两列)最小,南北长500—590米,东西宽558—700米;

(二)上述四列坊的两侧六列坊(每侧三列)属于中等,南北长500—590米,东西宽1020—1125米;

(三)宫城和皇城两侧的六列坊(每侧三列)最大,南北长600—838米,东西宽1020—1125米。

各坊四周筑有夯筑坊墙,墙基宽2.5—3米。皇城以南朱雀大街两侧的四列小坊,设有东西两门和东西向街一条;其余的坊都设有东西南北四门和十字街贯通,坊内分成四个区,每区又有十字形小巷,小巷在当时称为“曲”。

唐代规定,无论都鄙,坊门早晚都要定时开闭。长安、洛阳等都城,坊门开闭以击鼓六百下为号。最初在宫城的南门(承天门)击鼓,使骑卒在各条大街上传呼,然后坊门关闭。到贞观十年(公元636年),根据马周的建议,取消传呼,在各条街上都设置鼓来敲击,号“冬冬鼓”,通称“街鼓”。天明承天门击鼓,城门随即开启,街鼓跟着打六百下,坊门跟着开启,准许街上通行。日落承天门击鼓,城门随即关闭,街鼓跟着打六百下,坊门跟着关闭,街上就断绝行人,否则就是犯禁,或者叫做“犯夜”。犯夜要执缚,有时被通宵执缚①,按律要笞二十下。只有持有县的文牒的婚嫁者,持有坊的文牒的病人、丧家以及求医药者,才不算犯夜。这种制度是严格执行的,直到唐末还是这样。晚唐小说如沈既济《任氏传》、白行简《李娃传》、皇甫枚《飞烟传》和《温京兆》等,都谈到这点②。

按唐律,越坊市垣篱,和越官府廨垣要同样处罚,杖七十下,侵坏者也同样处罚(《唐律疏议》卷八“卫禁”)。如果不按时开闭,与越垣之罪相同。坊市只有在朝廷特许的情况下,准许夜间开放。例如为了庆祝上元节,唐玄宗下诏,每至正月十七、十八、十九三天夜开坊市门,此后永为定制(《全唐文》卷三二,玄宗《令正月夜开坊市门诏》)。(www.xing528.com)

按规定,非三品以上的高官以及“坊内三绝”的特权者,不得向街开门,必须由坊门出入。这种制度也是执行比较严格的。直到唐代后期,有些高官身为宰相,也还从坊门出入。唐宪宗元和十年(公元815年)京城发生了藩镇派刺客刺杀宰相的事件。这年六月癸卯,天未明,宰相武元衡出所居靖安坊东门,准备入朝。有刺客放箭射他,把他的侍从吓走,接着就捉住他杀死,割取头颅而去。刺客就是乘他清早入朝的时机,埋伏在坊门把他刺死的。唐文宗开成三年(公元838年)京城又发生宦官遣刺客谋刺宰相事件。这年正月甲子,宰相李石入朝,中途有人射他,微伤,左右奔散。李石因马警,驰归府第,又有人邀击于坊门,“断其马尾,仅而得免”(以上根据《资治通鉴》)。这又是刺客乘他回归府第的时机,埋伏在坊门行刺的。

西汉长安,高官的甲第都不造在里中而沿街开门,宗庙和官署也都沿街而不处里中。直到北魏洛阳也还沿用这种制度。同时宫殿区中不免有官署和高官府第夹杂,在内城之中不免有平民的“里”与官署及官吏府第夹杂。只有到隋唐的长安,不仅宫城与中央官署所在的皇城分开,而且与居民的“坊”所在的郭城隔离,所有官吏私第与平民住宅一律都造在郭城的“坊”中。唐代长安郭城以朱雀大街为中轴线,把所有的“坊”分列在朱雀大街的左右两方,通称为“左街”或“右街”。这样左右对称的棋盘格式的中轴线布局,使得作为中轴线的朱雀大街,可以直通到宫城以前作为外朝广场的横街,适应了每年三次举行盛大朝贺礼的需要,同时使得城郭的封闭式结构更加整齐而严密,便于维持治安和加强警卫。可以说,唐代长安的格局,达到了古代都城封闭式结构的顶峰。

郭城所有的坊,在行政管理上,朱雀街以东(即右街)属万年县管辖,以西(即左街)属长安县管辖。从历年出土的唐人墓志铭来看,官僚所居的坊,万年县所属,以皇城东面的永兴、崇仁,大明宫以南的翊善、永昌以及兴庆宫以西的胜业为多;长安县所属,以皇城西面的辅兴、颁政、金城等坊为多。宦官所住,以万年县的永兴、永昌、来庭、大宁和长安县的修德等坊为多,都靠近宫城周围。外国籍官吏多数住在西部长安县所属各坊。当武德到贞观年间,以太极宫为中枢,宫城与皇城周围各坊所住贵族和高官较多;当高宗龙朔到睿宗景云年间,以大明宫为中枢,丹凤门以南各坊所住达官贵人较多。当开元、天宝年间,以兴庆宫为中心,宫的周围和东市附近各坊多为贵族和高官所住①。总的说来,高官贵族住在东城的北部各坊为多,而人口密度,西部长安县较东部万年县为大,同时北部人口远较南部人口为多。大体上延平门和延兴门大街以北各坊人口较众,以南就逐渐减少,但南部各坊又多贵族的家庙和别墅。东南角的游乐园、曲江池、慈恩寺青龙寺一带,更是都城居民日常游览的名胜之区。

唐代的行政系统,按一般规定,每一百户为一里,设里正一人;每五里为一乡,设耆老一人,亦称父老。城邑之中设坊,设坊正一人。里正主管户口、生产、治安与赋役,坊正主管坊门管钥、治安与赋役②。当时都城长安的坊,据估计,一般有一二千户,多的到五千户以上。因此长安的坊,除了总的设坊正一人以外,坊正之下还设有十多个或几十个里正。也有些坊因建有大型庙宇、官署、园林以及高官府第,人口不到百户的,只设一里,甚至可能有属于别的坊中的里所管辖的。唐代十分重视坊门和市门的管理,如果不按时开闭,要与逾越坊市墙垣同样处罚;坊正与市令不按时开闭坊市的门也要处罚。坊门设有“守卒”防守③。这种守卒属于都城中掌管警卫治安的金吾卫调遣,是和金吾卫所属驻防街道和城门的军队相配合的。当时郭城分设万年、长安两县,都设有“县尉”和“知捕贼盗”的官,主管所属各坊的治安①。居民如果有什么有关治安的事要上告,要经过“里”的官吏,经过“坊”的官吏,报告到县的“知捕贼盗”等官,再上告到京兆尹②。

京兆尹是长安主管地方行政与治安的最高长官。如果长安发生重大的治安问题,常常由京兆尹亲自处理。中唐以后,长安和洛阳都出现了不少“恶少年”,或称为“闲子”“侠少年”“市肆恶少”。他们往往身穿异样服饰,皮肤上刺成各种式样的青、黑色花纹,劫掠于坊市之中。新的京兆尹上任,常常要逮捕和杀死一批“恶少”,以建立威信,从而维持治安③。到晚唐,这类“坊市恶少”常乘政局变乱的机会,在都城大肆劫掠。例如文宗太和九年(公元835年)十二月甘露之变,“坊市恶少年因之报私仇杀人,剽掠百货,互相攻击,尘埃蔽天”,直到右神策军的两个将领“各将五百人分屯通衢,击鼓以警之,斩十余人,然后定”(《资治通鉴》卷二四五)。僖宗中和元年(公元881年)黄巢率众从长安向东退走,官军王处存统率所部进驻,“处存令军士系白蠬为号,坊市少年或窃其号以掠人”(《资治通鉴》卷二五四,胡注:“蠬,询趋翻,缯头也,以约发,谓之头蠬”)。当时东都洛阳同样多“恶少”,曾被藩镇召募去数百人,利用来扰乱治安,掠劫烧毁官府的钱帛粮食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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